第七十六章:逃不出
葉楓天嘲笑的意味明顯,聽起來明明是那樣刺耳的話語,可偏偏激不起葉云哲內(nèi)心里的片刻漣漪。
換一句話來說,他已經(jīng)麻木了。
他抬起眸子,靜靜的看著葉楓天,疏離而淡漠,壓根沒有做和…她長久糾纏的打算,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既然已經(jīng)幫你贏得了比賽,母上你是不是也該履行承諾了?”
葉楓天笑著看著他,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的喝了一口茶。
“別著急啊,我的好兒子,難道嫁入皇宮,心也就飛了嗎?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那必然不會不做到,你就放心吧。你父君還有好些時間,與其在這干站著,倒不如坐下來,好好陪母上敘敘舊?!?p> “不用了。母上曾答應(yīng)我,只要狩獵大賽您贏了,我一來相府便可以將父君接走……”
他還想說什么,可葉楓天絲毫不給他繼續(xù)的機會,而是重重將手里的杯子放了下來,看著他,眼神里面含著警告的意味:“云哲,你在質(zhì)疑母上?”
葉云哲緊緊握著拳頭,看著她的眼睛,四目相對,他才知道,就算她食言,他自己也無可奈何。
他敗下陣來:“兒臣不敢?!?p> 葉云哲依舊站在一旁,葉楓天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發(fā)出“噠噠”的聲響,加上屋外雷雨交加的天,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葉云哲不知道,她到底還想要干什么。
“放心吧,這次你完成的很成功,該做到的我會做到。話說回來,云哲,你今年好像也已經(jīng)有十五了吧?”
葉云哲心里面有些不耐,但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他只輕輕的點了點頭:“嗯?!?p> “蘇池念那家伙馬上也要及笄了,她即將要去民間學(xué)習(xí)的事情,你可有所耳聞?”
“兒臣略有耳聞。”
葉楓天點點頭,笑了笑,她先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擺了擺手,下令道:“好了,把司側(cè)君帶過來吧。”
葉云哲聽到“司側(cè)君”三個字,當即背脊一挺,立馬緊張了起來。
誰知道葉楓天這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樣。
侍從點點頭而后不久,就帶著他的父君走來了。
葉楓天半瞇著眼睛,表情嚴肅了起來,她看著眼前這個被她精心打扮了的男人,盡管那么多年過去了,那張臉上依舊還留有當年的風(fēng)范。
他的眸子輕輕的看著地面,被一旁的侍衛(wèi)攙扶著,除了歲月留下來的滄桑,隱約還可以看得見,他從前的影子,美艷冷貴,渾身清冷。
葉楓天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來,他從前的模樣了,如今他就這樣鮮活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褪去這些年的狼狽,頗有幾分當年,司家三公子之首的影子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咯噔一下,以往的回憶瘋了一般都涌上了心頭,她的腦海里一片混亂,最后胸口里堆滿一腔怒火。
“嘭”一聲,葉楓天手上的杯子被她狠狠摔在了地上,她的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著。
她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看著他:“司晨……你到底……是怎么敢的??!”
葉云哲也被嚇了一跳,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快步?jīng)_到父君面前,把他護在了身后。
司晨抬眼看了一眼葉楓天后,原本還因為被剛剛侍從好生沐浴一番后熱紅了的臉在看見葉楓天后瞬間變得慘白,然后躲在了葉云哲的身后,開始瑟瑟發(fā)抖。
那是對葉楓天深入骨髓的抵觸。
葉云哲死死的擋在了他父君的面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味:“母上,請您消氣,我和父君馬上就離開?!?p> 葉楓天冷著臉,站了起來,絲毫不把葉云哲放在眼里,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司晨。
明明已經(jīng)把他扔在相府冷處理那么多年,把他逼成那樣一副人不認鬼不鬼的樣子,為什么當他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會難過?
她走到司晨面前,但葉云哲死死的護著,葉楓天的耐性被耗盡了,直接一巴掌就落在了葉云哲的臉上,用力之猛,葉云哲當即被打的重心不穩(wěn),跌倒在地,嘴角破裂,直接出了血。
葉楓天捏住司晨的下巴,繼而用力,逼迫著他對上自己的視線。
司晨的眼睛里充滿了抵觸,而后就是巨大的厭惡,他伸手試圖反抗,但奈何壓根就反抗不了葉楓天。
葉楓天能感受到他不停顫抖的身體,司晨越是害怕和顫抖,她就越是滿意。
她笑了笑,而后道:“司晨啊司晨,你說,你當初背叛我的時候,你有想過今天嗎?嗯?”
男人的下巴被掐的生疼,他咬著唇,不言不語,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在看清葉楓天之后,臉上的整個表情漸漸的暗淡了下去,他也不再繼續(xù)掙扎。
就像一個失去了感知的木偶一樣,眼神也逐漸空洞。
葉楓天知道,他的病又犯了。
她的心里面五味雜陳,最后把他使勁一推,男人被毫不費力的推到在地。
葉云哲強忍著疼痛,緩緩站起身,走到了父君的身旁,輕輕的抱他坐了起來。
他們兩個看起來著實有些狼狽。
葉云哲看著自己的父君,他親眼看著他,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現(xiàn)在臨走,還要這樣被葉楓天羞辱一番。
他瞪著葉楓天:“你夠了嗎?”
葉楓天詫異的看著葉云哲,而后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玩笑一般。
“夠?怎么可能會夠呢?云哲,我今天不是看在當年你和父君的那份‘情’上,怎么可能會派人把他好好收拾一番,才送他離開呢?”
葉云哲冷笑一聲:“你無非就是想把父君弄成當年的那副模樣,你以這種方式一再的去揭露父君從前的傷疤,你這樣……真的很有意思嗎?”
“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告訴你們兩個,就算今天你們出了這丞相府,你是誰的人,就是誰的人。司晨啊司晨,十幾年了,在我手上生不如死那么多年,今天,你可終于……可以離開我了啊?!比~楓天的眸子淡淡的,繼續(xù)道:“但是……你們兩個,真不會就這樣單純的以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