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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五十一 白馬賽會(一)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3216 2021-10-10 13:26:48

  皇上以的盧馬為獎品舉行的賽會,可謂掀起不小的熱潮,原本因?qū)汃R有了主的珣王立即活躍了起來,在馬場準備的期間,時常出營馴馬,可見對寶馬勢在必得。

  而其他人自然不敢搶了珣王的風頭,但也想借機在皇上面前露臉,各個躍躍欲試。

  只除了齊遠隋,他自那天被人揍后酒醒了一大半,這才想起來,梁妃有個侄孫就是世子之位,雖然平時不曾見過,但也聽說過。再細想那孩子的年紀和狂言,整個人就如同被澆了一大桶冰水,身子軟了半截,又不敢和父親說,可是心里又僥幸,雖然張暉是世子,背后有梁妃,但是張暉不曾見過自己的面,又何況那天他形象不佳,就算張暉去告狀,也叫不出自己的名兒,過后不過是打賞那些獸苑的奴才叫他們閉嘴,就應該能蒙混過去。

  而張暉那邊,自聽說賽馬事宜,高興的早就把齊遠隋忘得一干二凈,纏著梁妃要他去參加,可賽馬非同兒戲,兇險無比,一個十歲男童如何受得了,梁妃說什么也不允。張暉哪兒肯罷休,最后梁妃被吵得頭疼,無奈只能說找個人幫他替賽,可一連找了十個會騎馬的侍監(jiān),張暉都不滿意,非要梁妃去張思戚那里找個更好的。梁妃當然不肯,且不說皇上對張暉已經(jīng)不滿意了,如果再找個替賽的,那豈不是往槍口上撞,只能敷衍他,說在比賽之前,在世家中一定找個滿意的。

  人多手腳利索,賽場很快就妥當了。

  這一日晴空萬里,觀賽的大營里,張思戚獨坐正中,左右分別是劉顯及眾親貴,左邊沒有設(shè)營,只有一個大帷帳,坐著梁妃等一干妃嬪女眷,右邊是張姮和劉挽,桌前擺放著各色點心瓜果,身后站著隨時伺候的婢仆。

  張姮大病初愈,多走了幾步都覺得疲累了,額外加了幾個軟墊,又披著斗篷。劉挽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不想搭理她,只簡單行了個禮就不再說話,倒是競陶,張姮奇怪,這個姑姑向來喜歡熱鬧,如今卻不見個人影兒。

  隨著一陣長長的號角聲,賽事終于拉開了序幕。

  珣王騎著自己府中目前最好的馬率先跑進了馬道,鬃毛光澤,馬蹄有力,嘶鳴陣陣,張姮不懂馬也知道此馬絕不輸于那匹的盧。接著是宣王,只是簡單溜了溜,倒也不顯張揚,騎著馬略對張姮點了下頭,就到了珣王身邊。

  張崇還一個勁夸獎:“宣王殿下這匹可比往年的好些,至少氣色看著不錯了?!?p>  張啓之也不惱,回了句:“豈敢,只今日要是珣王得了的盧,怕是府里的都要淘汰了?!?p>  張崇大笑:“那是自然,好馬必定得配得上本王的身份?!?p>  正在他們起勁,杜焎、李涵、蘇梓陽和齊遠隋也紛紛策馬而來,給皇上和珣王宣王見過禮,誰知坐在梁妃身邊的張暉忽然大吼道:“齊遠隋!你代本世子賽馬,要是得不到第一名,本世子叫皇上罰你去做馬夫!”

  此話一出,梁妃的臉憋得通紅,張思戚臉上也不好看了,身后的親貴和女眷,雖然不敢言語,但也都低頭嗤笑,而馬上的齊遠隋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其他三子也充斥鄙夷的眼神齊齊看向他,叫他恨不得找個洞鉆了。

  原來齊遠隋自愿代替張暉出戰(zhàn),因前幾天的事想彌補一下,并奉承一下梁妃,可是替賽本就不是光彩的事,所以和梁妃私下約定,若是齊遠隋得了馬,暗中送給張暉就好,哪知張暉嘴快全抖了出來。這下,即便是他得了第一,皇上也不會饒了他了。

  尤其看向自家老父——后座的昭安侯齊昂更是氣的面色發(fā)紫,心想自己日后更不會好了。

  張姮看著還自鳴得意的張暉,只冷笑一聲喝著自己的茶。隨后也有幾名世家子弟紛紛前來,雖然不及四公子和兩位王爺,但也是年輕氣盛,欲要好好爭一番。

  忽然外圍傳來一陣烈馬嘶叫,眾人望去,只見一薔薇色馬服,頭戴鑲嵌碧璽金冠的艷麗少女,策馬揚塵而來;原來是從早上就沒露面的競陶帝姬張姌。只見她美目傳神,高傲絕頂,姿態(tài)是那般奪人眼球,眾多子弟都投來傾慕和驚艷的目光,讓她心中好不得意。

  張思戚笑道:“你這丫頭,一大早便不知去了哪里。怎么,你也要來賽一賽?”

  競陶高傲地說:“父皇偏心,怎么賽馬就只準男子嗎?兒臣的騎術(shù)可也不差,今日倒要和王兄比試比試,看誰能拔得頭籌?!?p>  張思戚對競陶的性子素來寬容,元容倒不好她太放肆,可未見皇上生氣,只能說:“姌兒,你越發(fā)不像樣了,還不快過來母親這兒,何必跟你王兄一樣,弄得風塵仆仆的?!?p>  張思戚倒無所謂:“既然竟陶有意,那就讓她比一比吧,要是輸了,可不準耍賴?!?p>  競陶一邊打馬一邊笑著說:“誰會耍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是吧王兄?!?p>  珣王苦笑:“你府里的寶馬良駒都不少了,還和我搶?!?p>  哪知競陶不屑地說:“誰要那匹馬了,父皇!這次兒臣要是贏了,可不要別的,就要前幾日您得到的水晶珠!剛好您新賞賜的錦鞋還差個裝飾,如此正好?!?p>  眾人猛地吸一口涼氣,都道這帝姬未免太不知輕重,先不說那水晶珠如何難得,單就是祥瑞的意義,也不能如此作踐。

  張思戚固然偏愛這個女兒,但有時候太無理取鬧,何況這珠子已經(jīng)給了張姮,難道還要第二次言而無信,這讓為君主者威嚴何存,只能說:“你先贏了再說吧?!?p>  元容臉色也不好,本想喝止競陶,哪知競陶催馬竟來到張姮面前,揚起的塵土叫張姮吃嗆,她在馬上高高俯視,嘲笑加挑釁地說:“長河殿下,你應該沒有意見嗎?自古祥瑞本也是有能者得之,區(qū)區(qū)孱弱之軀如何能駕馭祥瑞?別枉費了天意?!?p>  競陶如此針對張姮,也是因先前張姮將賞賜分給宮婢的一幕,正被書賢撞見,她回去告訴了競陶,心里甚是不屑;年紀不大,倒慣會刁買人心,故此特意來給張姮一個難堪。

  張思戚見竟陶越說越不像話,剛想制止,誰知旁邊有人道:“既然如此,那小王也來湊個熱鬧吧。”

  張姮越過競陶看去,說話的正是金陵王李珌,他走到張思戚面前行禮道:“陛下,臣布防已經(jīng)處理妥當,知道今日是賽馬會,便想來湊個熱鬧,不知陛下可恩準?!?p>  張思戚如釋重負:“朕之前已經(jīng)說過,凡是騎射上佳的都可參賽,金陵王自然也可以。”

  “謝陛下?!闭f罷,李珌便跨上自己的坐騎楚騅,又對競陶道:“競陶殿下,賽會即將開始,請吧?!?p>  競陶心高氣傲,哪將他區(qū)區(qū)郡王放在眼里,但有人挑釁,她自然不肯罷休,一并催馬回了跑道。

  場面算恢復了平靜,元容暗自舒了口氣,再看梁妃早就無話可言,心中這個高興,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賽場。

  鮑挄監(jiān)工下的工程自然不差,張思戚等權(quán)貴坐落于高處,下處為一大圓,有平道有矮坡,而且張姮很驚喜的發(fā)現(xiàn),原來在這個時代,賽馬早已有了障礙一說,獸苑的人安排的很是豐富。

  按賽馬的規(guī)矩,第一輪共計跑十圈。

  第一圈下來,并無別的要求。只自第二圈開始開始,便設(shè)有障礙。欄桿處擺放著無數(shù)各色穗子旗,騎馬者每到此處都要俯身抽取一枝,且看誰抽到的最多,就能勝過第一輪。

  然后第二輪比賽,設(shè)置跨欄,由低到高不等,每段間隔百米,也是最后都完成者勝出。

  等到了第三輪,才是重頭戲,沒有障礙,就是比誰的馬速最快,十圈之后,誰先過了掛有彩旗的長桿便算贏。張姮贊嘆設(shè)計者的心思,前兩輪勢必將馬的體力耗盡,究竟哪一匹能堅持到最后,才是真正強者。

  眾人準備完畢,隨著一聲鼓響,角逐開始。

  場內(nèi)競爭自是激烈,珣王一馬當先,但很快杜焎和他并肩策馬,身后緊追的是競陶,接著是其他士族子弟,然后是李珌,而宣王卻出乎意料的排在最后面,不緊不慢的從插著彩旗的地方抽取,在座的諸位親貴都無不贊頌珣王和競陶的英勇,對其他子弟的爭先恐后都是褒獎之詞,無人去在乎張啓之。

  但張姮倒覺得張啓之很聰明,因為第一輪并不是比速度,而是看誰手中的彩旗多,珣王和競陶只爭先恐后,卻忘了最后一圈才是馬速的較量,中途又不得換馬,如此消耗,結(jié)果必定會輸。況且他們速度過快,等到了彩旗之處,身子還未彎下腰就錯過了,幾圈下來,彩旗屈指可數(shù)。

  但看張啓之,此刻他的手已經(jīng)攥滿,李珌也不差,遠遠看來也有四五枝了。

  整隊最難堪的還是屬齊遠隋,他不但成績不佳,自開賽起,他被張暉的喊叫弄的心灰意冷,也因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心情越發(fā)焦躁,幾次都想超過其他人卻被擠開,騎馬的姿勢也變了,等到了插彩旗的地方,變故就來了。

  只見他身軀沒協(xié)調(diào)好,傾斜過度,身子連帶馬背在拐彎處一下側(cè)翻過去,虧得馬比他精明倒是穩(wěn)住了。可齊遠隋身子一偏左腳滑出了馬鐙,一下就摔了出去,可糟糕的是右腳還在馬鐙里,整個人被拖拽起來,驚得他哇哇大叫,慶幸的是彩旗早被拔出了許多,如果他就這么摔倒地上,只怕他的臉就要被戳幾個窟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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