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長河王姬傳

五十四 白馬賽會(四)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2949 2021-10-10 13:28:06

  “咳咳咳咳——!”

  “咳得如此厲害,唉,婣婣你身子本就虛弱,這一路折騰,先是墜馬,后是蟲毒,如今又受了水寒入侵,今天太醫(yī)又換了張方子,也不知能不能管事。”莊氏邊給張姮順氣邊感悟,張姮則勸她:“身子底子好壞,也不是我說了算啊。我還算好的,能有大夫開方救命,只那些被打的宮人,不曉得能有誰救。”

  “自己身子不好還操心別人干什么?他們自有太醫(yī)救,何苦來?!鼻f氏苦笑。哪知張姮不禁嘲諷道:“奶娘真以為,太醫(yī)會那么好心去救那些奴才嗎?”

  “怎么?”莊氏狐疑,誰會忤逆皇帝的旨意?張姮道:“他們的傷是帝姬打的,雖然誰都明白他們是無辜的,可當著元容,競陶和珣王三位主子,誰敢去救?何況這件事,皇上也只是開口說抬他們回去看,又不是治。就算有人不忍去了,也恐不是醫(yī)道高深的,治得好不好又有誰知道呢?”

  莊氏覺得有理,但是張姮又道:“不過樹大招風,競陶今天的所作所為注定是她在皇上面前的污點,這在有心人看來可是大好機會。奶娘你說,要是那些宮人死了,可就是競陶姑姑的罪,當著這么多人,可都看見是競陶將人打得半死,皇上可會善罷甘休?”

  “元昭儀一脈自春蒐開始便自鳴得意,如今當場出丑,自然有些人要借機生事。”

  “可惜昭儀娘娘只顧著自己的孩子,根本就顧不到這些?!?p>  “左右都是別人的事,與婣婣你不相干?!?p>  “我只是可憐那些人而已.....對了,奶娘,由太醫(yī)之前給我開的外傷藥還有嗎?”

  “只有方子了,藥膏原來還剩下點,但前幾天槿靈傷了額頭,都給她用了。”莊氏支吾著,張姮明白她不想自己多管閑事,便說餓了開飯。

  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張姮悄悄撩開被子,深怕驚動睡在一邊的莊氏,披上外披就出了帳子,槿靈是睡在另一個小帳子里,張姮把她推醒,槿靈原在夢里,忽然看見張姮嚇了一跳,張姮淺笑問她可知道前幾天的外傷藥可還有。

  槿靈倒是機靈,從旁邊的小箱子里掏出來幾個罐子,因張思戚下旨,太醫(yī)不敢怠慢,都是最好的外傷藥,張姮也不假思索,全取了出來,槿靈嚇得問:“殿下,您這是要干什么?”

  “噓,小聲些,白天有人受傷了,我拿去給人。”

  “可,可誰要用這么多???”

  “沒事,你睡你的就是了。”說罷張姮也不讓槿靈跟著便走了,外面都是四處巡查的護衛(wèi)軍,張姮倒也不怕,見一處僻靜的兩頂帳子還有燈火,料想必定是今天那些奴才的,等跑近了,果然聽見些許哀聲,好不可憐。

  張姮輕輕掀開帳子窗口的遮布,發(fā)現(xiàn)這一處都是女孩子,衣服被剪開,都趴在床榻上,后背血跡斑斑,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有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了,可帳內(nèi)竟不見一個人;果然啊,那些太醫(yī)都不敢得罪競陶,簡單處理了便全晾在一處。

  張姮不忍心悄悄進去,屋里的燭火快燒完了,又找出一支蠟燭續(xù)上。她移到榻邊,統(tǒng)共五個人,每個都傷痕累累,張姮擔心這么晾著引起破傷風,忙將退下的單子給她們蓋上,可是看著藥罐,張姮有些犯難,手頭沒有消毒的東西,萬一上手去擦怕是感染,索性還是找點水先擦了臟血再說。環(huán)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邊上倒有個裝水的桶,但是黑燈瞎火的,她去哪兒找水呢?正犯難,忽然看見門口有燈火閃爍。

  “是誰?誰在里面?”張姮嚇一跳,但聽聲音是個歲數(shù)不大的青年,張姮在帳里看見對方提燈要進來,張姮忙呵斥她:“等等!你別進來,這都是女孩子,我,我是太醫(yī)吩咐來送藥的?!?p>  “太醫(yī)?送藥?”那人狐疑,可也沒再說什么。張姮見他沒有惡意,便試探著問:“你是來治病的嗎?可你是男子怎么給半漏身軀的女孩子看???”

  “姑娘誤會了,在下是負責旁邊侍監(jiān)的,因太醫(yī)院的醫(yī)女都在忙,一時半會她們沒人伺候,才想進去看看,現(xiàn)在有姑娘在,在下倒是放心了?!闭f罷就要離去,哪知張姮忙喚他停下。

  “等等你別走!我只是奉命來送藥,我不是醫(yī)女,她們現(xiàn)在傷口很糟糕,再不處理只怕要危險了。”

  “可是,在下的身份......”那人為難道。

  “無妨,我可以來處理,你在外面聽我說的情況看看怎么辦,只是現(xiàn)在這帳里沒有水,你能不能幫我尋些干凈的水來?!?p>  那人爽開答應(yīng),張姮隔著帳口交給他水桶,那人接過急忙跑開,等待的時候,張姮忽然聽見一婢女昏昏沉沉地叫姐姐,張姮湊近了聽,才明白對方說的:“渴,姐姐,我渴......”在一摸她的腦袋,張姮被燙的縮回手,心道不好,再不處理,這人的性命就要完了。

  那人腳程倒也快,一會兒的功夫,滿滿一桶水被提回來,張姮接過去,先給那婢女灌下點水解渴。遂問外邊人:“她們身上的傷口要先仔細擦拭嗎?”

  “恩,別碰到傷口?!?p>  “可是有兩人的傷口有些化膿了怎么辦?”

  “不妨事,先擦去污血,小心別碰到就是,那些化膿的地方,你用些小刀刮去?!闭f罷又伸手進來送了一把锃亮的小刀,張姮苦笑啊,自己啥時候用過刀,萬一切壞了那不是直接要人命嗎,立馬說道:“不行,我不懂醫(yī),萬一割壞了豈不害了她們。”

  那人猶豫道:“也對,既如此,你先將她們擦拭一下。”張姮小心翼翼的擦好,許是清涼了,那些宮婢到安省了些,張姮又問:“我已經(jīng)擦好了,我這有些外傷藥膏,你看看怎么擦拭好?!闭f罷張姮將藥蓋打開,遞出去給他瞧,那人先聞了聞,又點了一點擦拭道:“好藥,這等好藥膏,足夠救命了......只是除了太醫(yī)院旁人是沒有這東西的,你到底是誰?”

  張姮支吾片刻,見不好瞞了,只能說:“我是長河翁主的婢女,你再多話,她們可不好了。”說罷伸手去要,那人哦了一聲,忽然看見她手心有塊兒小紅印,暗中記下便將藥膏遞回,又說:“涂抹藥膏的小鏟子你沒有吧,這個拿去。”

  張姮道了謝,忙一點點涂抹在鞭傷上,又怕傷到對方,躡手躡腳忙了好一陣。之后又問接下來該怎么辦,那人只道:“接下來就只能看她們自己恢復了,明日......”

  “明日我肯定不能再來了,你若是和醫(yī)女認識,讓她們來吧,怎么也比我這個生手好?!?p>  “好吧......”

  “我得回去了,你,你先走吧?!?p>  “更深露重,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不行!孤男寡女的怎么行,你先走吧?!敝髱た诘臒艋鹣Я?,張姮探出頭,果然人不在了,裹緊了披風趕忙跑回寢帳。殊不知身后的帳子處,一個青年默默注視著她離去......

  經(jīng)過一夜,賽會還是繼續(xù),畢竟珣王還是躍躍欲試,只是今日競陶乖順多了,坐在元容身邊一聲不吭,聽說昨夜元容把所有隨行的醫(yī)女都叫到帳中為競陶診視,鬧了足足一夜,現(xiàn)在看著除了沒什么精神,其他倒也無礙。

  而且今天劉挽也坐到她那邊去了,剩下張姮一人占著左側(cè),無數(shù)婢仆也站在那等著伺候。要不是張姮是坐著的,只怕又會被人笑話,也不知是不是劉挽故意的。

  張姮不在看她們,視線轉(zhuǎn)到賽場上。

  今日可謂是重頭戲,珣王向來自持馬術(shù)精湛,很多王親貴胄都是來看他的,畢竟競陶昨日敗了,他這個同母兄長,自然要備受矚目,何況張思戚都看好他。倒是張啓之和李珌低調(diào)得多。

  張姮從未見過珣王的騎術(shù)如何,倒不敢看低,而且經(jīng)昨日的鬧劇,讓參賽的馬匹都休息了一晚,萬一珣王過了第二輪比試,那到了第三輪只怕更要占上風??伤叫亩摚€是希望張啓之能贏。

  按照順序,自然今天珣王第一位。伴著眾人的高賀,珣王高傲的走過宣王和金陵王,好像他已經(jīng)是頭名勝者,姿勢囂張。只見令官一揮旗,駿馬四蹄好似奔出火星來,讓珣王整個人飛出了起點,饒是張姮也不得不感嘆,他的馬術(shù)了得,至少和前幾個人比起來,確實不素。

  只見前兩處障礙珣王迅速的跨越,速度之快,張姮都未看仔細,等到了第三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哪知珣王面色不改,俯身夾緊馬鐙勒緊韁繩一抬馬頭,順勢就帶著馬匹輕松跨越過去,動作干凈利索,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要知道這第三道關(guān)卡叫多少人不敢仰視,卻被珣王輕松挑戰(zhàn)。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