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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九十三 莊母離世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3116 2021-11-11 11:55:38

  張姮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遇到莊氏的時候,四周黑暗,只聞其聲未見真容,那奇怪的腳步聲本離自己很近了,在夜幕下,難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就近的自己反而看到了遠處的莊氏嗎?而且更奇怪的是,她尋到人的時候,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手里則握著一枚長釘,難道?從那時候起,莊氏就被人盯上了嗎?

  ——這一切都是陰謀!是鮑挄的陰謀!

  可是張姮不理解,自己身無寸鐵,手無縛雞,鮑挄要想殺死自己簡直易如反掌,可他為什么沒有?反而用這種曲折的方式陷害自己?

  張姮向槿云看去,她忽然又明白過來,身為禁軍的鮑挄,不可能不知宮墻里的變化,也不可能不知昨夜是中元,注定了人會少很多。是了,他之所以會當著自己的面去和三思署的人說話,是為了擺脫他本身的嫌疑。讓三思署以自保為由,去遮蓋宮墻內(nèi)的丑事,或者說是讓他們幫自己遮掩。

  那腳步聲之沉重,和他的靴子也是吻合的,而且他曾說,造成槿靈一擊斃命的必是習(xí)武之人,那他就不是了嗎?或許那三人都是被他殺死的,也或許不止他一個人,獨留下槿靈造成那么明顯的傷口,然后嫁禍給莊氏......不,不是莊氏,是他知道莊氏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所以針對的人是自己!他知道自己為了維護,一定會拼命地反抗,甚至獨攬罪名,到時皇上為了皇家的顏面,一定會處死莊氏保全她,結(jié)果不管怎么樣,莊氏都會死,而她自己,也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厭棄,同時心里產(chǎn)生對皇帝和三思署的怨恨,所以鮑挄在今夜并不掩飾自己的嫌疑,因為就算知道,也沒人會信她。

  這樣的算計,簡直就是一箭四雕!他比梁妃還要陰險。

  張姮下決心,決定孤注一擲,她不能為了莊氏喪失自己的理智,她絕不能掉件鮑挄的陷阱,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在乎莊氏,也唯有這樣才能保住奶娘的性命,這才是上策。

  槿云卻沒想那么多,她被張思戚點名問話,當然不敢猶豫地直言道:“奴婢不敢扯謊,奴婢伺候長河殿下起,少說也有半年之久,這其中確有很多近身的事都是莊夫人親力親為,但后來夫人卻允許讓槿靈幫手,但也主要她一個人做。而且多是試藥試食的事。這原本不是她分內(nèi)的事,那時候奴婢以為,是夫人為了提拔槿靈特意默許的??墒乾F(xiàn)在想想,卻又不對?!?p>  “什么不對?”張思戚皺眉問。這讓張姮大駭,莊氏確實跟自己說過她懷疑槿靈,也讓她做些試食的事,但她發(fā)現(xiàn)后就和莊氏商議,很早就制止了,前后也只有八天而已,現(xiàn)在由槿云特意講出來,那皇帝就一定會懷疑莊氏是別有用心。

  “皇上,這件事請容長河解釋?!睆垔瑒傄_口,卻被高參侍打斷:“殿下,請讓證人說完,你這樣會擾亂圣上思考的?!?p>  明明是你們在混淆視聽!張姮怒視高參侍,直言道:“參侍!你為官多年,難道不知道片面之詞就能殺人于無形?我是不知道三思署歷來只會用此手段啟蒙圣上,還是你們草菅人命早已不在乎。她所說的不過是日?,嵤拢F(xiàn)在卻被你們冠上了殺人動機的借口?!?p>  高參侍和呂尚令立即向張思戚叩首,話語帶了些喊冤的氣味道:“陛下明察,三思署自先祖設(shè)立以來,從未有過欺蒙之說,長河殿下所言,奴才不敢應(yīng)承?!?p>  “強詞奪理!你們口口聲聲為自己辯駁但卻一直冤枉她人,我問你,你認為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放任別人殺自己坐以待斃嗎?哪怕是黑暗里?她不會聽到聲音?不會呼救和逃跑?你覺得我已病入膏肓的乳母,能徒手殺死一個隨時會反抗的人嗎?”

  高參侍有些啞然,張姮平靜了自己的情緒,繼續(xù)對張思戚說道:“皇上,孫兒斗膽請將乳母找到當面對質(zhì),皇上只要看一眼孫兒乳母的情況,就一定能相信她絕非嫌疑之人?!?p>  此時呂尚令忽然說道:“殿下言之鑿鑿,奴婢佩服,但是方才殿下一番言語,奴婢不敢茍同,且不說現(xiàn)在莊夫人人在哪里,就是在,她為了殿下也斷不會吐露真情。”

  “我的人,我說的話都不算數(shù),難不成只有三思署自己找的所謂證人才是真?我魏國立國以來,何時有過只言片語就能斷定她人罪名的?還是三思署歷來如此行事?”

  “奴婢不敢,只是方才殿下親口分析,難道是見過尸體嗎?”

  張姮心中一驚,說道:“本宮沒見過。”

  呂尚令嘴角輕抿:“既然如此,殿下的分析也只是猜測,既然在對方活著的時候不好下手,那誰能保證,死者不是事先被人迷暈,然后在動手呢?”

  “呂尚令此言詫異,既然有本事能將人迷暈,那為什么不直接動手,或者來得更狠些,直接下毒呢?。炕蕦m禁地,就是隨意栽種的花花草草也慎之又慎啊?!?p>  “殿下這番見解還真是獨到?!眳紊辛钜庥兴?。

  張姮豈會不知她們的心思,也回了一句:“本宮只是不想跟你們一樣違背良心,只是但其言而已。你們抓著我的婢女和奶娘不放,這不是對我構(gòu)陷是什么?”

  張思戚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怒道:“長河!”

  張姮立即閉言,所有人皆道:“陛下息怒?!?p>  高參侍在一旁即喊冤:“陛下明察,奴才等忠君絕無謀逆,也絕無蔑視翁主之意?!?p>  槿云更是大呼:“皇上明鑒,奴婢所言句句是真,如果殿下覺得奴婢多言,那奴婢甘愿受罰,以消殿下和夫人之恨!”

  恨?什么恨?槿云明明是在給自己解恨,在火上澆油,將臟水潑在莊氏身上。張姮怒視槿云,她卻跪得卑微,然而不被人看到的臉上卻十分得意;張姮的窘迫讓她痛快極了,心里無限喜悅:哼,賤人,這就是你和那老賤人的報應(yīng)。

  “你!”張姮瞪大了雙眼,這個人當真是其心可誅。不過她還不能爆發(fā),理智告訴她不能進他們的圈套。

  張思戚沒有再說一句話,高參侍覺得一個槿云還不足以叫皇帝相信,于是又諫言道:“陛下息怒,殿下既然覺得此女不足為信,那就請皇上下旨,將目前所有伺候殿下的近侍招來,他們也是自翁主入宮后一直伺候的,那一一審問也是有必要的。”

  “高參侍!你想將我身邊的人都拉進三思署?你想做什么?想效仿青秋殿嚴刑逼供嗎!”

  “夠了!”張思戚終于忍無可忍。青秋殿一事,讓身為帝王的他頗為震怒,張姮故意提起,也是她自己的博弈,她不能允許身邊的人再出事。張思戚一直隱著情緒,冷眼旁觀他們的爭執(zhí),然而觸及到了底線,他對張姮也不想在偏私。

  跪在殿內(nèi)的所有人也各懷心思,流動婉轉(zhuǎn)。

  直到過了半柱香的時辰,張思戚才緩緩說道:“如果要你們徹查,你們有把握能問出什么來嗎?”

  什么意思?張姮聽著他的話有些糊涂,但同時從腳底到頭部都開始發(fā)寒,她不該青秋殿一事嗎?他不會為了自己的顏面將一切壓下來嗎?宮人亂用私刑,是現(xiàn)在帝王心里的大忌諱。自從對青秋殿之事后,張思戚對后宮的信任轉(zhuǎn)已變成了忌諱,后宮的嚴謹更是日甚一日。

  這些人城府,比梁妃還要深,難道張思戚為了他們還要鮑挄,要犧牲她的乳母嗎?

  莊氏保不住了!這座警鐘在張姮心里大振,也恨不得立即咬斷自己的舌頭,千防萬防她還是中計了,明明她已經(jīng)猜到鮑挄的用意,可還是掉了下去。

  怎么辦?她的奶娘,她身邊的所有人都保不住了嗎?

  “皇上......”張姮想要制止,但張思戚顯然已經(jīng)不想再聽她說話。端坐在主位上的他帶著呵斥的語氣,不善道:“你還想說什么?前有青秋殿,后是你的婢女無故身亡,樁樁件件的事都因你而起,你想說自己被人陷害嗎?是誰,誰會害你你說!自你回宮,這宮里就沒太平過,如果再不嚴加審查,日后還不知會鬧出什么亂子?!?p>  張姮腦袋嗡嗡的,她已經(jīng)不想再說,也無話可說了。張思戚的眼神已經(jīng)給了她答案,帝王,手里心里永遠只有權(quán)力,所謂的情,也不過是一根腐朽了的手杖,你用它支撐孱弱的軀體,也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最后,張姮只留下慘笑;罷了,一切都罷了。

  張思戚接下來的話還沒說,殿門進來一慌慌張張的侍監(jiān),正是萬順的徒弟高才,一臉的急切,顯然有大事稟告。

  萬順還沒有來得及責(zé)問他,就聽張思戚先問高才出了什么事。

  高才跪地叩首道:“陛下恕罪,事出突然,奴才才會如此失態(tài)。翁主的乳母,莊夫人,今早被發(fā)現(xiàn)受重傷失血過度,在送往板桐間的路上就已經(jīng)......所以禁軍將人緊急送去了奚宮局......”

  “奚宮局?!奚宮局是哪里?”張姮大吼出來,她抓著高才幾乎瘋癲地問,她預(yù)感到莊氏的危急,高才被搖晃得難受,還是忍住道:“殿下節(jié)哀,莊夫人已經(jīng)亡故了?!?p>  “奶娘......奶娘!”這是張姮最后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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