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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三十四 容其人擇其行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5397 2021-12-07 13:27:08

  張思戚有了主意,五方衙門的主審之位不管他怎么選,肯定落不到珣王一黨手中了。

  朝堂上還怎么鬧,張姮不管,反正他是天子,一言九鼎,誰還能為了個四品官職造反不成。不過叫她意外的是,張思戚對李涵的處置如此之快。

  李涵雖不是科舉入仕,文士榜也沒記名,但他參加過光鹿院的院試,夠得上秀才的身份,只這樣的人,一般不往舉人以上努力是沒機(jī)會做官的。可借著李既已和謝舷的背景,他們家賄賂了吏部,又拉攏了上任五方衙門府尹,給了他個七品職,也就成了一個官。

  而且事情引發(fā)了諸多效應(yīng),皇上層層追究,發(fā)現(xiàn)競陶竟也牽涉其中。這官員委任,很多六七品及以下的,她居然直接一封舉薦信就叫對方走馬上任,這朝堂之事被她如此兒戲,簡直是大逆不道!

  所以第二天早朝,皇上一系列叫人措手不及的旨意下達(dá)。

  先是將吏部涉案,和那些混事的六品及以下官員全部撤掉,論罪流放充軍抄家打入天牢,然后又將謝舷貶為內(nèi)使待召,令駐家中思過?;噬想m然也想處置李涵,可李既已是忠臣之后,最終只將他撤去職務(wù),削去秀才頭銜,雖然保住了性命,可也就斷了他立足朝堂的機(jī)會。

  隨后張思戚又下旨,三日后在承光殿舉行殿試,親自選拔人才,光鹿院眾位夫子和宣王張啓之作審,而且打破了以往陳規(guī),言明只要是文士榜有記錄的人才均可參加。且文章可入目,條理清楚,有決斷的人,就可以通過審核。

  朝臣看得出,皇上這是在挑選新的五方衙門主審。而且光鹿院在冊的人,說白了都是預(yù)備的朝廷官員,比競陶委派名正言順,且一出門就是四品官員,自然各個躍躍欲試,也很快在劉葆生辰之前有了結(jié)果。

  原江州文士,會試第一名的周邰,脫穎而出成了新任府尹。其次那些二等三等學(xué)士,也頂替了那些濫竽充數(shù)的人,總算沒出大的亂子。另外宣王這次雖沒出什么力,只是監(jiān)考,但因為談吐得儀,又揪出幾個作弊的人,得到了皇上的嘉獎。

  相比之下,珣王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因為競陶的胡作非為,張思戚嚴(yán)厲地呵斥他這兄長沒起到監(jiān)管的責(zé)任。這還不算,又眼瞅著謝舷被削去官位,丞相看得通透雖不計較,只謝舷心里對珣王多少有了怨懟。

  張思戚此次就是明示珣王,如果他還不放在心上,那皇位與他,就真的遙不可及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思戚前朝順心,對后宮多少和顏悅色了些,但這里不包括元容。因為珣王和競陶,她這個當(dāng)娘的雖沒做過什么事,可也了受牽累,只她不再像以前動輒哭鬧,或者嘮嘮叨叨,只一心打理劉葆的生辰宴和后宮事宜,安靜不少。

  張姮聽阜安打探到的,只嘲諷;事出反常必有妖,珣王自取其禍不自覺,她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現(xiàn)在的她只一味在自身上,手臂現(xiàn)可以回彎了,體力愈發(fā)好了,大小傷痕也在御醫(yī)的藥物下恢復(fù)了往日的白皙,若不是還瘦些,外觀看沒有異常,準(zhǔn)能參加劉葆的生辰宴。

  聽說何凈柔的病情同樣有了好轉(zhuǎn),萬順也蘇醒了,只話還說不利索,但有御醫(yī)的看顧想必總能好起來,張思戚心里有了些許安慰,笑容也多了。

  槿心看著也心情愉悅的張姮道:“殿下高興,奴婢聽說,等劉婕妤的生辰過完,皇上就舉行贊華會,到時候這宮里得更熱鬧了?!?p>  “贊華會?”

  “是啊殿下,齊覺寺不是新修了殿堂嗎?沢惠大師要進(jìn)宮來謝恩的,他可是得道高僧,難得出山門的,所以皇上才決定在大師進(jìn)宮這段時間,讓齊覺寺的僧人講法誦經(jīng),好為宮里祈福消災(zāi)?!?p>  消災(zāi)?呵,怕是有道高僧,也難以化解這宮里的恩恩怨怨吧。

  張姮又在田塢小歇了會兒,想起李珌之前送來自己笄冠的賀禮,如果這次再見面她還空著手,那就不合適了。而且那名滿國都的花都三美也會來,失了禮數(shù)會叫宗親笑話。

  只想倒那個劉挽,張姮就憂心忡忡,她去年對李珌傾心不已,也不知這次見面會鬧出什么事來。

  搖搖頭不予理會,還是先想想給李珌什么禮物的好。下午先去了列文樓,打算看看有什么兵書沒有,李珌是武將,想必對這些會感興趣。而且她和清竹先生也有一年未見了。

  可當(dāng)她踏進(jìn)列文樓,明顯覺得清冷了。有伺候的侍監(jiān)說,清竹先生前些日子患了風(fēng)寒,本想借酒驅(qū)寒,哪知身上起了疹子,這些天閉門謝客。張姮想去探望,侍監(jiān)卻表示無礙,只是不能招風(fēng),也就不再深究,四處打量。

  列文樓還是老樣子,但張姮明顯感覺到原來認(rèn)識的侍監(jiān)和宮女對她有了疏離,甚至覺得過分圓滑。找了幾本都很普通,畢竟張思戚只喜歡文學(xué),甚少有這種蕭殺之物在宮里??蜌饬藥拙渚碗x開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列文樓的氣氛已經(jīng)難以融洽了。

  這時身邊的阜安建議,獸苑就在皇宮以東,挨著后十五所,她可以去看看馬具什么的,或許李珌用得到,張姮覺得看看也好,于是一行人又往獸苑去。

  皇宮重地,成年馬匹在郊外御騎所飼養(yǎng),各國進(jìn)貢的大型動物,比如獅子、豹子、猞猁等具有攻擊性的動物,也都栓在城外的教所,聽說有一年還有人進(jìn)獻(xiàn)了一頭黑熊,出發(fā)皇帝下旨,或特定節(jié)日需要,是絕不能出現(xiàn)在宮里的。

  說道獸苑,只是圈養(yǎng)小鹿、小兔、小貓小狗和小馬駒的地方,像個小動物園,專門負(fù)責(zé)宮里貴人的寵物,場地可也不小,足夠它們在外撒歡。逗的是,其中有只小獐子,見張姮等人來,直接跑到近前,對著她的衣袖,就含在嘴里嚼,讓人哭笑不得。

  這時獸苑的老管事,還有他的徒弟趕來,嚇得趕緊將獐子趕走。張姮說無妨,并表明了來意??晒苁聟s說,今年好的馬具并沒有送來,現(xiàn)而今留著的都是陳年舊貨,畢竟宮內(nèi)的獸苑就是照顧些御寵,不具騎射狩獵意義。左右無事,他們就在獸苑里溜達(dá)起來。

  突然一匹白馬映入眼簾,明顯是成年的,與旁的萌物格格不入。張姮走到近前,那馬立時警惕,不安起來,管事忙上前安撫。

  張姮覺得這馬尤為眼熟,直到見它身上道道鞭痕,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去年春蒐,被競陶鞭打得奄奄一息的那匹嗎?!沒想到康復(fù)了,并養(yǎng)在獸苑。好奇問:“這馬不是帝姬的坐騎嗎?怎么不在帝姬府,反在這兒?”

  “殿下慧眼,它確實是?!崩瞎苁聸]多說,輕拍著馬頭,動作輕柔,好像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叫張姮心里不是滋味。而且不遠(yuǎn)處,管事的徒弟也牽著另一匹在喂,她也認(rèn)出來,那匹是珣王的,當(dāng)時后蹄瘸了,不想也被棄之不顧,送到這兒來。

  張姮想上手摸摸馬,詢問了下老管事,對方拿了把鮮草,一面吸引,一面示意張姮可以了。

  馬有了草乖巧很多,張姮輕撫,覺得心緒更是復(fù)雜,雖說對方只是一匹馬,但她心里仍是難過,不知道怎么聯(lián)想起自己的手臂。

  馬不同人,腿壞了,傷了就再不能活,又何況它們的主人是珣王和競陶,嘆句可惜。

  老管事看張姮的神情似是感傷,忙道:“其實這兩匹馬本不能再活的,可它們好像懂,那天像是知道自己要命不久矣,躺在地上,雙目竟留下淚,叫人看著不忍,反正也沒人要,奴才就留了下來慢慢養(yǎng)著?,F(xiàn)在偶爾能出來溜溜,如今又有殿下關(guān)懷它們,還真是前輩子修了福?!?p>  “馬是世間最通靈性的,你對它好,它肯定是知道的?!睆垔X得這馬造化大,明明危在旦夕,幸虧被人憐惜茍活下來,雖然不能再跑,但被拉著走走還是可以的。

  回東宮的路上,張姮讓阜安去找找那些春蒐上,被競陶毒打過的宮女侍監(jiān),她去年回宮后也沒在關(guān)注他們,如今過了一年,也不知道情形怎么樣,如果人還在,看著沒被欺負(fù)就罷了,若有些活不下去的,立刻帶東宮來。

  ——競陶造的孽,可不止一匹馬。

  阜安辦事利索,在張姮就寢前將人帶了來,兩名侍監(jiān)和兩名宮女。聽他說,當(dāng)初被打的人里,有一半因為傷口感染得了病被遣送出宮,活下來的,回宮里的就他們四個了。

  張姮便讓人知會內(nèi)廷司,日后他們就在東宮伺候,又對阜安道:“之前那些被送出宮的人,你能聯(lián)系到?”

  阜安撓頭:“這個的話奴才只能盡力,雖然人不多,但每個是否被送回老家都不得而知,奴才可以請城內(nèi)的朋友幫忙?!?p>  張姮以前自己沒有權(quán)勢,對那些人的生死無法插手,但現(xiàn)今此一時彼一時,所以一定要將缺憾彌補(bǔ),包括奶娘和槿靈的事。吩咐道:“盡力去查吧,他們身上的傷當(dāng)初很嚴(yán)重,就算是送,也不會有人愿意送他們回鄉(xiāng),可能還在長陽附近。你不要擔(dān)心錢的事,盡力去找,能找多少是多少,如果有人已經(jīng)穩(wěn)定,給他們些錢財度日,如果實在有難處,就和原來一樣,接去田莊交給栗娘安排?!?p>  阜安領(lǐng)命去了,張姮躺在床上盯著紗帳想:這宮里的冤孽,她現(xiàn)在要一一撫平,再也不能讓人命像塵土一樣肆意踐踏,這是她長河翁主立足的第一步!

  接下來幾天,皇帝都忙著撤換官員處理朝政,元容也忙著后宮事,其他宮里也因為劉葆的生辰各自忙活無暇生事,太平宮倒換得了幾天平靜。

  只禮物還沒半點眉目,張姮還在犯難,畢竟女孩間的禮物好尋,可李珌的著實太難,想了好久也沒結(jié)果,后來聽永民巷說,有了新鮮玩意就打算去那看看。

  為了體力再恢復(fù)些,張姮免了步攆,走累了就歇,不想再借助外力。順著去年熟悉的路徑,正要穿過假山石那里,忽然草叢竄出一只小獅子狗,沖著她汪汪直叫,阜平等趕忙將它趕走,這時旁邊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等等,別踢緣兒?!?p>  那石頭旁跑出來個瘦小的孩子,上前抱住那喚緣兒的小狗,轉(zhuǎn)身就要跑,緊著被阜平攔住:“你是哪的孩子?這么不懂禮數(shù),沖撞了我家殿下連個道歉都沒有?!?p>  孩子?深宮大院,哪來的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據(jù)張姮所知,宮內(nèi)娘娘,只有七皇叔她還沒見過面,可眼前這孩子的年齡也不像啊,莫非是從小被送進(jìn)宮的......侍監(jiān)?

  但這小男孩面容精致,很是可愛,雖然衣服單薄卻也不像是一般侍監(jiān)。制止了阜平,半蹲下問他:“你是誰家的孩子?說出來就饒你。否則,你這小狗肆意沖撞別人,本宮可要沒收了?!?p>  男孩兒明顯怕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陌生人,好像下一刻就會哭出來:“別,別收走緣兒,它是我唯一的朋友?!?p>  張姮看他可憐兮兮的,有些不忍。她入宮以來,見過唯一的孩子就是那個蠻不講理的張暉,和眼前這個簡直天上地下,而且那小狗的毛是灰黑交雜的,不像是宮里名貴的寵物,那孩子卻小心摟著,更視為摯友。

  張姮不忍道:“好了好了,嚇你玩的,本宮不要你的朋友。不過你得看好了,再讓它這么胡亂跑,會被人抓走的,到時候你也會受罰?!?p>  “真的嗎?你不抓緣兒?!毙∧泻Ⅲ@喜,張姮笑道:“本宮要你的朋友能干嘛?拿來做肉餅吃嗎?”

  對方以為是真的,又緊摟著小狗道:“緣兒不好吃!吃了,吃了會讓你生病的!”

  張姮噗嗤笑起,覺得這孩子真可愛,忍不住去摸他的頭,恩,軟綿綿的。男孩兒不敢躲,懷里的小狗搖著尾巴。她忍不住又道:“你不用怕,你和你的朋友都不和我的胃口,不過我是真餓了,槿心。”

  自從步入恢復(fù)期,東宮的膳食就少沾油腥,點心什么的更不用說,沒動幾下就會餓,槿心就隨時備著夾心軟糕,香香甜甜的也不膩。

  男孩看著張姮一口口的,肚子也咕嚕起來,她順手就掰了一塊遞塞到他嘴里:“嘗嘗看,這是御廚現(xiàn)做的糕點,口感很不錯。”

  男孩怔住,他不能隨便吃外人的東西,可那糕軟糯,幾乎不用嚼就咽下了肚,美味至極。小孩子嘛,都喜歡甜食,看著槿心那還有不少,也就不再顧忌,不好意思問道:“能,能不能再給我一塊?”

  張姮便叫槿心將剩下的都給他,哪知對方只要一塊,張姮看著他臟兮兮的小手就要去抓,一把攥?。骸翱茨阋皇值哪?,如果直接吃了不怕肚子疼?”然后就用手絹幫他擦干凈。

  可張姮以為自己很孱弱了,哪知這孩子更有過之,一雙小手骨瘦嶙峋,她都怕一不小心捏壞了。心里直呼怪得離譜;這宮里再不濟(jì),也不至于將人餓成這樣吧。

  男孩子微微臉紅,見她擦得差不多趕忙抽出來,抓起軟糕就跑,虧他還抱著狗。阜平要追去,張姮說算了,連他們都不知道這孩子是哪來的,可見就是哪個侍監(jiān)的徒弟。

  日頭盛了,永民巷張姮也不想去了,一行人便回東宮去。突然問阜平:“宮里的侍監(jiān),無兒無女,都會收養(yǎng)那樣的孩子嗎?”

  “是,一些老侍監(jiān),若不能做個管事,沒勢力也沒恩赦是不準(zhǔn)出宮的。他們上了年紀(jì),若無人照拂,又干不動重活,宮里很多人都很嫌棄。收來做徒弟,也是想找個人伺候以后的飲食起居,算是條后路?!备菲秸f罷想到了自己,也可憐小應(yīng)子,如果不是怕以后孤苦無依,誰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并不擇手段地一股腦往上爬呢。

  張姮又問“宮里......沒有他們養(yǎng)老的地方?”

  阜平道:“宮里都是主子,哪有下人養(yǎng)老的地方,宮女還好說,上了歲數(shù)能出宮去。可侍監(jiān)老了,一般都被趕到后十五所,能干得繼續(xù)干活,不能的......也是無人問津,抬到一處等著病死老死,然后再抬出宮去埋了?!?p>  張姮不再說話,一路上氣氛壓抑,不過她回到東宮后,就叫人將東宮還空著的院落都收拾出來,左右她手底下的侍監(jiān)也不多,這次,她要阜安去將上了年紀(jì)的老侍監(jiān)都接到東宮來。

  眾人聽來驚訝,原只是收容被競陶打殘的人還好理解,這是給他們庇佑??赡切├鲜瘫O(jiān),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來也不能伺候人啊。

  槿云嫌惡道:“殿下要那些老侍監(jiān)做什么?他們又臟又臭的,也干不了活......”

  張姮不理會她厲聲道:“阜安你去接人,剩下的趕緊收拾房子。我東宮在小,給幾個人睡覺的地方還是富裕的,誰要是嫌棄,拿好你們的俸祿直接離開,本宮不會說什么。”

  眾人不敢應(yīng)聲,張姮又道:“本宮下此命令不是給人看的,只是想提醒你們,人生轉(zhuǎn)瞬寂滅,你們也會老,也會有一張席子卷出宮埋了的時候。但你們是東宮的人,本宮在一日,就有你們的安生,不會讓你們最后老了像他們一樣下場凄慘,明白嗎?”

  “奴才/奴婢明白,奴才/奴婢多謝殿下厚恩?!?p>  之后,阜安共找來六十幾名老侍監(jiān),有的更是給抬過來。

  張姮給他們每人分配了居住的地方,各人又按新的活計分配土地。你打理花草,他收拾灌木窩棚,力所能及。而且長成的瓜果花卉,除了一部分供給東宮,其他的任由自主分配,畢竟內(nèi)廷司早就不給他們發(fā)放俸銀了,吃不了拿去換銀,權(quán)當(dāng)是給自己攢棺材錢。

  如此算下來,東宮的嚼頭雖然長了些,可園子卻打理得愈發(fā)僅僅有條,那些老侍監(jiān)不再受重活壓迫,也覺得老有所依,而且他們彼此扶持看護(hù),也沒給東宮添多大麻煩。

  張姮看著欣慰,如此,總比叫他們就這么糊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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