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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四十四 擊花雨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171 2022-03-05 11:31:12

  “你說得是真的?”

  張姮讓人放手,對于悠兒說曲玫和外男私通感到驚訝,想她人再怎么驕橫,可終究是皇上的妃嬪,如此膽大妄為淫亂后宮,她有膽子做......可張姮還真不能宣揚(yáng)出來。

  再怎么說她只是太子殿公主,若這種顏面盡失的事被她揭露,最后有損的也只是皇上。到時(shí)曲玫會有何下場先不論,單就是她張姮,便要被皇帝牽連嗔怨了,如此......太得不償失了。

  悠兒見張姮不信,仍繼續(xù)哭道:“奴婢不敢說謊,奴婢說得都是真的。就是去年,去年她就背著皇上跟別人廝混在一起了。還有那時(shí)候姒美人剛剛得寵,她天天在宮里咒罵,那個男人就給她出主意讓她放蛇襲擊姒美人,好除了她重新得寵。啊對,還有,還有去年珣王犯事的時(shí)候,也是她讓自己哥哥買通殺手去刺殺的關(guān)寧伯,加速珣王的罪名,這都是奴婢親耳聽到的。”

  張姮沒想到曲玫又牽扯出已被貶的公子崇。

  私心下,她是不想讓張思戚再想起這個人的。以她對皇帝的了解,事情過去這么久早物是人非,如果有人這時(shí)提出關(guān)寧伯死亡異議,那皇帝必會力排眾議,讓他那個兒子重回長陽,這絕不是大多數(shù)人允許的。

  隨即,張姮叫人先將悠兒看管起來,對著安歌道:“欲速則不達(dá),看來現(xiàn)在要想對付曲玫還得從長計(jì)議,畢竟私通和公子崇這兩件事不論怎么解決都會引起皇上的連鎖反應(yīng)。”

  安歌道:“皇上為了顏面如何對付曲玫這暫且不論,麻煩的是公子崇?!?p>  張姮嘆息一聲道:“不錯,不管這個人如何劣跡斑斑,他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始終都不是宬王可比的。當(dāng)初流放他,雖然讓他淪為了庶民,可他的血統(tǒng)依舊扎在皇上心里,如果曲玫招認(rèn)當(dāng)初是她派人指使害死的關(guān)寧伯,那皇上一定會以此為借口讓珣王重返朝野,至于他身上什么命案,只怕也會被糊弄了事了?!?p>  安歌道:“可畫卷,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命,以及縱蛇的的事必須讓她伏法,且一定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jià),否則任憑曲玫逍遙法外的話......”

  張姮打斷她:“我知道,好不容易讓珣王離開朝廷,我也不甘心僅憑皇上一念之仁,就讓他恢復(fù)如初。惡人,必須要有惡報(bào)??汕档降资浅袑櫠嗄甑腻?,先是對君王不忠而后陷害庶子,就算罪不可赦,以皇帝的城府,這件事只怕也會走到一個自私自利的終點(diǎn)。”

  在皇宮這種地方,你永遠(yuǎn)不要指望會有真相,更不要指望皇帝能給你想要的結(jié)果,否則只會迎來更糟糕的局面。

  張姮理清這其中厲害說道:“你先叫人將蓮寶宮監(jiān)視起來,不能讓一個人有逃脫的機(jī)會,如果那個送畫卷出去的人還在,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安歌應(yīng)聲:“你不打算對付曲玫了?”

  張姮道:“要對付也不是現(xiàn)在,我不敢保證皇帝想起他那個兒子會有什么反應(yīng)。就算我是當(dāng)事人,可是事關(guān)內(nèi)宮的私事,我也不便插手?!?p>  安歌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張姮有些狐疑問她看什么,安歌淡淡提醒:“你變了,變得瞻前顧后,也變得懼怕和退縮,你不覺得嗎?”

  張姮無言以對,因?yàn)榘哺枵f得是事實(shí),自己已成了畏首畏尾的懦夫,似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著本心做過什么想做的事了,半年來的成長,學(xué)會更多的反而是依賴,可又沒有人給她依賴,隨之懷疑和自卑越來越多,是她變了,還是誰改變了她......

  最后,張姮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確實(shí)變了,謝謝......”

  安歌道:“那你想好接下來怎么辦了嗎?”

  張姮點(diǎn)頭:“恩,剛才悠兒不還說了一件事嗎?去年曲玫出于妒忌,曾經(jīng)放蛇加害姒美人。我記得高參侍那里,至今還沒找到源頭啊?!?p>  “你想借三思署的手?”安歌對于她這個決定有些拿捏不準(zhǔn)。張姮卻淡然解釋:“三思署本就奉命追查萬春宮走水的案子,而原本的期限就只有三個月,你說皇上現(xiàn)在要是想起來,高參侍那要怎么交代?所以,后宮的事還要由后宮人來解決,我們長慶殿不過是稍微提醒他一下而已?!?p>  沒過兩日,高參侍果不其然,借畫卷的事端又開始讓去年萬春宮走水的案子,重回人們的視野,自然又引來宮內(nèi)人一片惶恐。

  消息再度傳到曲玫耳里,這讓她剛松下的心立時(shí)又草木皆兵起來。想找馮容商談,可他那日出現(xiàn)后就再未露面,這叫她時(shí)刻都如驚弓之鳥。更聽侍監(jiān)說最近老感覺蓮寶宮外有人監(jiān)看,讓她誤以為馮容其實(shí)早被抓了,只得連日稱病躲在蓮寶宮閉門謝客。

  張姮聽著阜安的匯報(bào),覺得時(shí)機(jī)差不多了,便叫人將悠兒提來:“你主子做過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現(xiàn)在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jī)會,你知道該怎么做?!?p>  悠兒哪敢忤逆,就在當(dāng)夜也跟來到聆悅閣。

  因之前和親人選的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整個太平宮連端午都沒過好,好不容易大事已定,三思署又舊事重提鬧騰的沒完沒了。

  所以張思戚恩準(zhǔn)眾妃嬪到聆悅閣聽?wèi)蛸p樂,人們也只當(dāng)是緩口氣歇歇。

  曲玫原本不想來,可架不住勸,畢竟她往日跋扈慣了,猛地不湊熱鬧反叫人生疑,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同往。不過四下尋摸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不在,心中的陰影又加重一層,整個過程都心不在焉。

  忽然,高參侍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里,曲玫左顧右看的剛好跟他照了個面,著實(shí)把她嚇得不輕。身邊的慎慧怡好心問道:“姐姐怎么了?夜色迷茫,可是看見什么了?”

  曲玫還沒說話,倒是坐在前頭的張姮回頭笑道:“還不到中元呢,娘娘這話說得可叫人害怕的,不過在這宮里屬曲娘娘最是大膽,就算是半夜看到什么影子也嚇不到。只怕是貪杯醉了,不妨叫人帶下去歇息罷。”

  曲玫正求之不得,見身邊有人來,也不管是誰跟著就走。等來到閣外,冷風(fēng)一吹這才緩過來,可還沒看清身前人是誰,夜色下又看到陰暗拐角處有一白色的身影,心里突突直跳,可細(xì)看卻又覺得十分熟悉,大喜過望以為是馮容,借口喝退宮婢就朝著白衣人去。

  要說膽大,曲玫當(dāng)真不讓,也是心無旁騖才會這般,直到置身陌生的院里才想起害怕,可剛想離開卻忽聽詭異的“嘶嘶”聲傳來,猛然驚醒那是蛇的聲音,大叫著連連后退,忽然背后有人扶住她,正是悠兒。

  “娘娘別怕!悠兒在的!”她好心勸慰,曲玫稍微安了心,可立時(shí)覺得不對質(zhì)疑道:“你,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在后十五所嗎?!”

  悠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娘娘,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奴婢最近總是夢魘,夢里好多人來找奴婢,娘娘你要救奴婢??!”

  “你,你胡說什么?!你放開我!你夢魘和本宮有何關(guān)系?!”

  “娘娘您怎么能不認(rèn)呢?您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有好多都是奴婢替您辦的,如今那些人要來找奴婢償命了,您可要救救奴婢啊!啊——!小蕊!娘娘!您看啊那是小蕊??!”她指的方向是曲玫的后側(cè),頓時(shí)一股涼風(fēng)直竄心頭,曲玫被嚇得渾身僵直,好不容易回過身,只見后面不遠(yuǎn)站著個披頭散發(fā)的。曲玫還未來得及脫口喊叫,就見那小蕊丟來個軟乎乎的東西,嘴里更是發(fā)出類似笑的聲音,嚇得她直接癱坐在地上。

  悠兒大哭道:“娘娘!那是小蕊!是被你割了舌頭的小蕊啊。這,這是她的舌頭??!”

  “啊——!!”曲玫終于尋回嗓音,將身上東西揮開,連連后退可手恰好又碰到一雙腳,可異常冰冷。她驚慌失措的往那處看去,又險(xiǎn)些魂飛魄散。

  悠兒又喊道:“娘娘不好了!被你砍斷腿的小娗也來了!那雙腿,那雙腿是她的啊!”

  接著那被叫小娗的,配合著矮下半截身子,然后旁邊的腳沒動,她直接往曲玫爬來。

  “你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鼻迪胩?,可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安靜的小院,不知何時(shí)又出現(xiàn)好幾個披頭散發(fā)的人,目標(biāo)一致。悠兒連驚帶嚇道:“娘娘!這些都是夢里來找我們索命的!怎么辦啊!您要救救奴婢??!”

  曲玫此時(shí)哭嚎起來:“你們別過來!不是我害的你們不是我!都是她,是這個賤婢做的跟我無關(guān)!”

  悠兒急道:“娘娘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這些人都是你吩咐處置的啊。小蕊她在您小月的時(shí)候被皇上隨口夸了句能言善辯,您氣不過就叫人拔了她的舌頭。還有小娗,她因?yàn)闆]能及時(shí)給您傳信害得曲家少爺惹上官司,您就罵她不中用繼而砍了她的腿。還有三喜,他因?yàn)轭瘺]看住您的藥,被您用針戳爛了臉,還有他們,那些被曲家圈地陷害死的人也來了!娘娘!”

  曲玫嚇得是連翻帶滾,終于受不住跪下求饒道:“饒了我吧!求你們原諒我!求你們開恩!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們不要再來找我。我會給你們燒錢,給你們燒很多很多的錢,還有金山銀山,還有宮殿你們想要什么我都燒給你們!”

  這時(shí)那些冤魂齊齊開口問道:“你為什么要?dú)⑽覀儯繛槭裁匆θ??為什么還要陷害他人,如實(shí)講來,否則我們現(xiàn)在帶你去見閻王,割你的舌,砍你的腿,戳爛你的臉,讓你將加注在我們身上的罪行通通受過,讓你永無超升!”

  曲玫崩潰了,磕頭喊道:“不要啊——!別帶我下地獄,我招我全招!是我,是我不該妒忌別人的恩寵,是我不該逞一時(shí)之氣,是我不該害人做了錯事!可是曲家的事跟我無關(guān),都是他們用我的名害人的,而且那些是我的家人我也不能不管啊。不,不,害人,我是害過人,是我看不慣姒玉,明明出身卑微卻比我得寵,所以我才放了很多毒蛇去咬她。當(dāng)初的兩名采女也是我陷害趕出宮去的。我也不該趁著皇上不在私坐步攆,也不該叫哥哥去找殺手,還有,還有長河公主,可我原先只想拉攏她,她不肯我才叫人將她的畫像寫上帝姬的名字給了那些突賀人,好讓她去和親報(bào)復(fù)她!”

  就在她招認(rèn)了一切,忽然院內(nèi)燈火通明起,曲玫癱在地上,正好看清了堂內(nèi)人,面如死灰。

  不知何時(shí)王璇坐在堂內(nèi),更不得了的是主位上還坐著張思戚,他怒目圓睜恨不得扒了曲玫的皮。這時(shí)院內(nèi)的索命鬼,在宮燈光照下也都恢復(fù)了正常行動,紛紛跪下給皇上請安,曲玫直到被高參侍綁縛起才想起求饒,但為時(shí)已晚。

  宮人的命或許張思戚不會跟她追究,姒玉等妃嬪的事他或許也不會,可涉及到國政,皇帝就一定不會放過曲玫了......

  聆悅閣里,很多不明外事的人仍在聽曲閑暇,可慎慧怡卻總是朝外側(cè)目,劉葆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老往外看。”

  慎慧怡回道:“不知道啊,我總聽著外面有什么聲音,別是出什么事了吧?!?p>  張姮卻不在意勸解:“娘娘聽岔了,曲樂聲聲,怎么會有閑雜,還是安靜好好聽吧。今日的,可是一出好戲啊。”

  慎慧怡聽她陰惻惻的話語未敢反駁,但憑直覺認(rèn)定是出了事。

  果不其然,就在翌日天明,曲玫的蓮寶宮,那些原本追隨她的宮人一夜人間蒸發(fā),好好一座宮址忽然被封禁變成了冷宮。

  對此不光是慎慧怡,其她人也被震驚得措手不及,她們想破了頭也不明白明明昨晚還在聆悅閣一起聽?wèi)虻那?,怎么第二天就淪為了六御臺的棄婦,甚至曲家也被滅了三族。

  事后有好奇的人打探才知道這場變故的原因。

  三思署的高參侍抓住了個形跡可疑的侍監(jiān),他招認(rèn)是蓮寶宮的人,當(dāng)初奉命將長河公主的畫卷送去突賀使臣手中。然后他們在昨天曲玫外出聽?wèi)虻目諜n突襲嚴(yán)審蓮寶宮的宮人,自然她所犯下的累累罪行逐一浮出水面,這無疑是觸動了皇權(quán)的底線,隕落高臺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宮人們不會在乎妃嬪得寵失寵,唯一慶幸的是三思署找到了一切禍端的源頭,再不會拿他們威脅,可事實(shí)......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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