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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六十一 兼?zhèn)?/h1>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283 2022-03-14 11:12:51

  大家都好奇地圍攏在張姮身邊,只見槿心交給她一個盒子,打開里面竟有不少用小珍珠拼接起來的小花,讓人頓感好奇。又見張姮將她貼在額頭前,樣子更為艷美,讓屋內所有人都移不開眼睛。

  張姮笑著說:“此物,名為珍珠花鈿,但不是真正的珍珠,畢竟那太昂貴了。這是取自貝殼磨制成的粉攢成的珠子。雖然光芒不及真的珍珠,可小巧玲瓏,光照下不失光滑圓潤,制成花鈿黏在額頭,也是別具風情?!?p>  槿綿看得目不轉睛,忽然想起杜若這段日子正愁新的首飾襯托,已好在萬壽宴上驚艷奪目??粗钦渲榛ㄢ氄且r人的美物,心中盤算若能將此送給杜若,那她更會為自己和宣王搭橋牽線了。不管宣王殿下的心里是不是有了她,還是出于她辦事得力的嘉獎,她都不要放過這機會,雖然這么做對不起張姮,可自己的前途才是重要的。

  槿綿聽張姮又道:“不過此物雖好,到底只是裝飾,如今朝野上下都緊著外國使臣,齊國更是刁難。若是用這東西視人,我還真怕他們到時候說魏國就只會做這些虛有其表的東西?!?p>  槿綿勸道:“殿下多慮了,你是公主,他們不過是臣子,難道還會跟你計較嗎?再者咱們大魏人才濟濟,木頭塊兒做的玩意還解不開嗎?我覺得宣王殿下就很好,他一定解得開的。”

  張姮道:“你說得對,不過宣王終究是辦大事的人,這點小東西怎好去煩他?!?p>  槿綿忙笑道:“其實不光是宣王,他還有個表妹,那位小姐也是個聰慧,向來得人賞識的妙人。不是我說殿下,你當初和嚴小姐和劉二小姐交好到底也是出于寂寞,現(xiàn)在她們一個遠在外城一個已成人婦,你這身邊還是得有個時常能開解的人才是?!?p>  張姮笑而不語,倒是槿心插話道:“你這話說的,怎么?你不能時常陪著殿下說話解悶了?”

  槿綿聽槿心那話帶著酸味,恥笑道:“我不說這話,你也最沒立場說啊。你我都該明白,咱們早晚都要嫁人的,尤其是你。殿下!這可不是我瞎說,這槿心一出宮就和情郎私會去,放著一大攤活不干,你這伺候的事哪樣不是我操持的,她反倒好意思來質問我,真是不要臉?!?p>  “你!”槿心才要呵斥,卻被張姮攔下:“好了,都不是要緊的事,怎么就吵起來了。”

  “不是我說實話,實在是槿心話里帶刺,不就是這段日子看我受器重不服氣了嘛。”槿綿以為張姮護著自己,越發(fā)口無遮攔,氣得槿作勢想打她??砷染d卻等著她沖過來,忽然先往后倒,大哭起來:“殿下!你看她啊,我不過是說了實話,她就上趕著打人,簡直太不像話了?!?p>  張姮忙讓人將槿心拉開,面帶不善道:“槿心,你實在是過分了,槿綿又沒說錯你怎么就動手了?!看來是我平日太慣著你了。小勇子!將她綁到庫房去,餓她兩天給她漲漲記性?!?p>  小勇子為難,槿心忙求饒,槿綿坐在地上裝著哭哭啼啼,可背面卻陰笑不止;沒想到張姮現(xiàn)在這般聽自己的話了。

  張姮被這嘈雜攪得不耐煩,立刻讓小勇子將人押下,又叫人扶起槿綿,唉聲嘆氣道:“唉,怎么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成了這樣,委屈你了槿綿?!闭f完竟泛起了哭腔。槿綿急忙勸慰道:“殿下你別難過了,這都是我不好惹到了槿心,你別怪她?!?p>  張姮似是得了安慰,起身看著窗外道:“你總是這樣為了別人,倒叫我自愧不如。我不怪她,我只怪我自己,不但連人都管不好,也慣會添麻煩......就連那七星鎖,快一個月我也沒解開,真是好沒用?!?p>  槿綿一聽,也想起那麻煩的東西。

  其實對于齊國的狼子野心,她并不甚了解,那七星鎖從被帶回來就一直放在張姮的房間,她私下看過,但終究不礙著自己的事也未放心上,假意勸道:“殿下是金枝玉葉,跟那些奴婢置什么氣?而且我不是說了嗎,大魏人才濟濟,一個玩具豈在話下,你別鉆牛角尖了。”

  張姮笑道:“是啊,我又認死理了,就連皇上都說我費那個事做什么?若真解不開,就集思廣益。更笑說若有人解開,重賞加封進爵都可,所以我就想,若有人能解開這勞什子,那不管提什么要求我都能答應,能夠照做的。”

  槿綿沒想到那小東西竟能帶來如此榮華,心里歪想;如果她能解開,皇上大喜之下別說是重賞,說不能直接能得皇上賜婚嫁給宣王,那她后半輩子不就有數(shù)不清的榮華富貴了嗎?

  張姮看她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好奇問:“你怎么了?莫非,也想試試那七星鎖?!?p>  槿綿欲迎還拒:“這,那是殿下之物,我怎么好妄動?!?p>  張姮這時拿出那七星鎖,交給槿綿說道:“左右我解不開,你就試試吧,萬一你誤打誤撞解了這難題,那我一定會好好獎賞你的?!?p>  槿綿攥著七星鎖,看著并不難解,心里便對張姮的話不屑一顧:誰在乎你這村姑的獎賞,我要讓皇上賜我做王妃,狠狠壓你一頭!已報我這些年的委屈。之后故作勉為其難道:“我哪敢跟殿下要報答,不過是盡力一試罷了,殿下放心吧。”

  張姮表現(xiàn)得遇到了救星,對槿綿感激涕零,次日吩咐所有的宮人不準打攪專心研究七星鎖的槿綿。而且從現(xiàn)在開始,槿綿的話也就是她的話,誰也都不準忤逆,這讓她一時風光無比。

  可如此一來,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緊盯著她,一時想給張啓之通風報信竟沒了機會。

  眼看萬壽月將至,可對那看似簡單的七星鎖始終束手無策,偏偏張姮還每日都來問她解得如何,這讓她煩躁至極。不過好在事情在這時有了轉機,八月初時,賀蘭夫人、黃夫人,蕭晴和嚴琦忽然進宮來給張姮請安,一時吸引了宮人的注意,給槿綿帶來片刻的脫身機會。

  張姮見到久違的嚴琦,自然是熱情款待,見她面色紅潤,身子也都豐腴了,心知她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不由得升起羨慕。剛想叫人奉茶,不料嚴琦卻推卻了,問過才知她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張姮笑道:“不曾想這么快,兩位夫人要成祖母和外祖母了,當真是可喜可賀,不過這孕中如此奔波,是否不妥?”

  黃夫人笑道:“多謝殿下關懷,原本是該好好歇著的,可這孩子就是呆不住,今見天好就要來給殿下謝恩的。其實本也該早來,實在是初期不穩(wěn),妾身這心也放不下,怕她到時更失了禮數(shù)?!?p>  張姮對這些一笑置之,待到了午膳時分,賀蘭夫人和黃夫人都想一展自己的廚藝來答謝張姮,蕭晴跟著幫忙,見殿內沒了旁人,張姮自覺又好久不曾敞開心扉,見嚴琦精神不錯,話自然也多了起來:“今天,五小姐怎么沒跟來?”

  嚴琦答道:“妾身的婆婆心思通透,知道我那小姑跟殿下有點芥蒂,怕來了大家都不自在。不過,自從皇上封了她為貴人后,這段日子她似乎轉變了?!?p>  張姮好奇問道:“怎么變了?”

  嚴琦對此也很納悶,說道:“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愛往外跑,可是家里她也不再粘著我那四叔了。雖然這是家事,可也不算秘密,妾身說了殿下不要見怪。這元裳并非元家的親生骨肉,她一直愛慕著四叔,但最近好像移了情。”

  張姮這才明白為什么一個做妹妹的總和她這個陌生人誓不罷休,原來有這層干系,不過也不好多問,又道:“左右是她的私事,現(xiàn)在你是最重要的,還是先看顧好自己的身子為上。”

  嚴琦也點頭,不過還是說:“這是當然,不過,您知道妾身是個閑不住的人,總被圈著養(yǎng)難保不想刨根問底。所以您別怪妾身唐突,殿下真的......不考慮我那四叔了?”

  張姮輕輕道:“四公子很好,可我們不適合。而且我身份這么特殊,嫁過去未必是好事?!?p>  嚴琦嘆道:“這些妾身明白,既如此也只能說一句有緣無分。也希望我那四叔和小姑一樣,都能尋個像宣王那樣可結伴終身的人吧?!?p>  張姮一驚!元裳和張啓之?他們怎么會有聯(lián)系?雖然那一次剿匪元裳也跟著,可她以為元裳是為了元翦,現(xiàn)在想來這其中太過蹊蹺了!

  那日郊外騎馬,張啓之也對元裳出言維護,更用曖昧的語言呵護備至,若不是親眼見到她還不信,雖然事后他信誓旦旦說這一切只是哄騙,是為了阻斷張昱的妄想,可現(xiàn)在這番話在嚴琦口中聽來,簡直是五雷轟頂。

  張姮的臉瞬間慘白,嚴琦以為自己說錯話,忙問她怎么了,可卻急忙問道:“五小姐和宣王怎么會在一起?是你親眼看見的?”

  嚴琦忙道:“這,這倒并非妾身親見,只是身邊的丫鬟好幾次看見小姑身邊的果兒,和一個陌生人傳遞信函,還帶有花香。起初妾身以為不過是閨蜜間的書信來往,可一想也覺得蹊蹺,女子之間還這么謹慎做什么?然后......殿下要想知道具體的,還是讓看見的人詳細說吧?!?p>  嚴琦身邊的丫鬟并不知宣王和張姮的關系,以為是她在宮里悶了,就將連日所見都說了出來。

  元裳自五贏山剿匪后,她和陌生人的信件就來往頻繁,但都是身邊的果兒幫忙遮掩。而她們這些不是元府奴婢的自然好奇,有次不小心和她撞見,那信函掉了出來,封皮上清楚寫著:吾所眷愛親收,寫的及其曖昧,讓看到的人都不好意思。不過明面上,元裳表現(xiàn)得并無異樣,只元樅和賀蘭氏一提到宣王她就忍不住臉紅,對其溢美之詞不絕于耳,倒是她原本上心的元翦這陣子被冷落了。

  最近一段時間,嚴琦的口味刁鉆了,身邊的丫鬟也時常出府采購新鮮食材,而偏巧有一回看見元裳跟遞消息的人走了。她好奇跟去看,就見元裳竟和個樣貌英俊的男子摟抱在一起,且聽得清楚,她喚那男子啓之,然后兩人還上了同一輛馬車走了。

  張姮聽得目瞪口呆,萬沒想到張啓之和元裳竟會做這樣的事!所謂的哄騙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情深不知幾許的濃情密意!還有那相似的信函,一樣的碧璽耳墜,滿口地愛啊不舍,這些手段他竟無恥的都用在不同的女人身上!

  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憤恨的張姮,對于嚴琦之后的話根本聽不進去了。之后的午膳也是,面對一桌豐富的佳肴,更吃得五味雜陳。等送走了賀蘭夫人她們,張姮迫不及待地掏出張啓之遞交進來的信函,確實也帶著熟悉的花香之氣,又找出了那副瑛紅碧璽耳墜。

  盡管她不知道張啓之給元裳的信函內容是什么,但同樣的封皮和耳墜,讓她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原來張啓之一直都在騙她戲弄她!

  天色漸漸暗淡,張姮卻始終將自己關在章風苑的臥房,宮人不知如何勸慰,直到槿綿又重新回了長慶殿,她才畏畏縮縮道:“殿下,我沒用,到現(xiàn)在也解不開這七星鎖。本以為出去透透氣就能靈光一閃,可還是......”

  張姮忽然打斷她道:“沒關系,是我不該逼你。你也不用再在意這七星鎖了,有人傳授我一個解法,這幾天試試,若能解開最好,不能,就罷了。”

  槿綿一驚,怎么才離開會兒功夫就有人給張姮解憂了,嗔怪她不早說出來,害她被杜若冷嘲熱諷。可眼下生氣不是時候,畢竟一個珍珠花鈿的份量太輕,如果不給對方更多些利益,怕宣王是不會注意她的。忙道:“既然有了解法,那殿下不如早些休息,省得操心勞力熬壞了身子。”

  張姮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淡淡地讓她伺候更衣,不過她的眼睛不老實,總是四處偷瞄,索性道:“那解法很重要,你務必小心些看管,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那朱釵盒啊。”

  槿綿自是應道,等張姮躺下,也就退出了內室。

  張姮沒有安眠,反而直直瞪著,等屋外徹底沒了聲音才說道:“安歌,東西找到了嗎?”

  昏暗的屋內好似沒有人,可此時卻有一雙手捧上個盒子,低沉道:“信件太多,元裳的盒子都放不下,這是其中一個,鎖頭已經(jīng)打開了?!?p>  張姮立即坐起將箱子奪過,可是雙手又止不住地顫抖,不住地問自己;是他嗎?會是他嗎?

  紗帳外的安歌沒有催促。

  直至夜半之后,一絲邪風吹動了遮擋的紗帳,算老天帶她給了張姮一個督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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