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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九 壞御之罪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160 2022-04-05 11:16:17

  劉顯得了恩赦后就帶著岳氏往行在沖,只是到了宮門,發(fā)現(xiàn)此地還有不少內(nèi)城官和其家眷,雖有疑惑,也沒顧忌那么多,夫妻倆一進主殿門就跪下哭嚎:“殿下!劉家一門從不敢蔑視天恩,從不敢犯上忤逆,這一定是有人陷害小女,請殿下明察??!”

  岳氏也道:“這一定是有人記恨小女和臣婦,才收買了個來路不明的男子伺機報復(fù)。殿下明察?。⌒∨贿^閨中弱女,定是被居心叵測的人欺騙了。而且那犯上的男子于內(nèi)宅肯定早有勾結(jié),然后借著機會陷害。殿下,臣婦自問受皇上訓(xùn)導(dǎo)不敢有失,還請您明斷啊?!?p>  兩人自顧自地哭喊冤枉,直鬧了得有一炷香時間,可就是不見張姮說話,偷偷抬眼,卻見主殿空無一人,兩人對視一眼,也不知張姮這般戲耍是為了什么,心里是連怨帶急。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才有人攙著張姮款款落座,可劉顯和岳氏早已口干得厲害,見到她竟一時喊不出完整的話。

  張姮冷笑,將一紙供狀丟到他兩人面前道:“東武侯,看看你女兒都做了什么好事吧?!?p>  劉顯看著散落的口供是觸目驚心,立即扯著嘶啞的聲音道:“殿下!小女不過一介弱質(zhì)女流,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天家,她一定是被人教唆被人陷害的,還請殿下明鑒!”

  張姮卻道:“你女兒的口供,難道你連看都不看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嗎?而這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說得如此順暢?好啊,本宮就說一介閨中女子和一個目無王法的奸佞怎么敢有這么大的底氣,于光天化日之下意圖不軌,原來這背后有你撐腰??!”

  劉顯大驚:“殿下,這,這從何說起???!臣赤誠丹心絕不敢有忤逆之心,而且知女莫若父母,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p>  “那這么說,你們劉家是冤枉的?”張姮冷聲質(zhì)問,哪知這岳氏驕橫慣了,又事關(guān)愛女,一時竟暴露悍婦的本質(zhì)大聲回嗆:“當然是!”

  她話一出口,劉顯更嚇得渾身哆嗦,張姮卻不怒反笑:“既然這件事冤枉,那另外一件事,你們劉家就一定不是冤枉的。東武侯,本宮問你,之前皇上對你諸多不滿,但新正在即,他老人家也不想為你傷神,本宮也知你家愈發(fā)拮據(jù),所以來曲符靜養(yǎng)時,就按公制將皇上御賜之物當做節(jié)例分賞,還為了照顧你,特意給你們比旁人多了一些。”

  劉顯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是,這是殿下和皇上的恩德?!?p>  “不過據(jù)本宮所知,你的內(nèi)眷......”她盯著岳氏不善道:“似乎對御賜之物很是不滿啊,甚至給予了‘中看不中用’的評價,那本宮就想問了,這件事到底是你家教不嚴,還是內(nèi)眷鼠目寸光,還是說你劉家,故意蔑視皇恩啊?!?p>  “殿下?!”劉顯自是不知他府邸早有人潛入探聽,只惱怒劉挽的口無遮攔,對張姮賞賜的極盡貶低。什么中看不中用,這還算給他留了情面,按安歌的話,更難聽的都有,趕忙辯解:“殿下這從何說起?!臣忠心一片,可萬不敢蔑視天家!請殿下不要誤聽小人之言,雖然臣不敢說家教嚴苛,但幾個妾侍之言怎能當真,求殿下開恩,求殿下明察!”

  張姮只覺得這劉顯白活這么大年紀,將女兒的臟水全潑到妾侍身上,真是無藥可救了:“沒有?你口口聲聲說沒有?那本宮再問你,去年本宮才賞賜的淚憶香珠,如今,到哪里去了?”

  “??!淚,淚憶香珠???”劉顯口吐不清,張姮也無心與他多費唇舌,轉(zhuǎn)問岳氏:“岳氏,對于之前本宮賞賜的淚憶香珠,聽說是你從二小姐手中奪去給侯爺添了門面,那現(xiàn)在那珠子在哪里你一定知道,侯爺說不出來,那就你說。不過別跟本宮說什么被金陵軍拿去了,他們可沒這個膽子妄動御賜之物。”

  岳氏這才清醒過來,認定是劉窈在張姮面前亂嚼舌頭,好借此除掉她們,心中惱恨這庶女當真歹毒。喊冤道:“殿下!臣婦冤枉啊!那淚憶香珠,那是殿下賜予的,臣婦哪里敢妄想,殿下您不能聽信讒言冤枉臣婦啊。一定是劉窈,一定是這孽女胡說八道,她一直記恨翕兒記恨臣婦,都是她沒保管好,反而為脫罪來誣陷我這個嫡,啊不,是側(cè)母。如今她姐姐入獄,必定是她背后指使,蓄意報復(fù)。殿下您知道,這賤女慣愛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外男勾搭狼狽為奸,可憐翕兒養(yǎng)在深閨,哪里知曉她妹妹的陰晦,見殿下側(cè)目翕兒就心生妒忌叫人哄騙了她,求殿下明鑒,您不能冤枉好人還有臣婦??!”

  張姮沒理會,反而吩咐王純:“把岳氏帶下去,掌嘴一百?!?p>  岳氏大驚:“什么?!不!殿下,臣婦冤枉,小女也真是的冤枉!”

  張姮又淡然道:“這張嘴既然不懂得說人話,那就將它打爛了吧?!?p>  “不!不要!殿下開恩,臣婦知錯了!臣婦一時魯莽言語過激求殿下饒恕。可是,可是那淚憶香珠,真不是臣婦存心冒犯的,只因侯爺生辰才想用以一觀。可,可那孽女卻扣著不給,完全不顧孝道,臣婦百般相勸,哪知她壞心起將香珠調(diào)換,不但讓侯爺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還搞得家宅不寧,完全是那孽女存心陷害,她真是大逆不道,請殿下明察。”

  “那這么說,侯爺是冤枉的,而你,作為一介婦人妄奪御賜之物充當門面招搖,反而有功了?”

  “不不是,臣婦不是那個意思,臣婦也沒有硬奪,臣婦只是想,想讓劉家更加光耀門楣,可要不是這孽女使壞......”

  “好了?!睆垔荒停骸氨緦m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話,那淚憶香珠現(xiàn)在在哪兒?”

  岳氏哪里回得出,當日宴席,她奪過那珠子確實覺得稀罕,可盒子實在是礙眼,便私做主張換了個新的,可反讓她出了好大的糗,一生氣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如今張姮話語逼迫,立即找借口道:“這個,當,當日人多口雜,臣婦一時也想不起來,估計是內(nèi)宅的幾個賤妾見財起意,將東西給......”

  張姮怒拍主椅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一介婦人不但搶奪晚輩的御賜之物,奪了去竟還不放心上,如今更說不出下落,看來劉氏一門是存心蔑視天家!好,你們好的很??!”

  “不!這不是臣婦的錯,這一定是劉窈的詭計,是她串通那些賤妾來陷害臣婦的!”

  “她陷害你?難道是劉窈主動給你的淚憶香珠,讓你去人前招搖的?是她主動讓你將御賜之物看管丟的?東武侯,捫心自問,出了事,你這二女兒說過什么做過什么?你知道嗎?”

  劉顯向來不將劉窈放在心上,除了對她有可能攀附權(quán)貴時才側(cè)目幾分,平日哪里過多詢問,自是磕磕絆絆說不出。

  張姮又陰聲道:“說話??!御賜之物下落不明,而事后除了你這個婆娘記恨二小姐,你就沒想過這件事以后如何給本宮交代?給皇上交代?恩?!”

  張姮的話語比寒風還甚,襲得二人滿身冰霜,只見她又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們道:“淚憶香珠,乃是他國進獻給皇上,皇上又賞賜給本宮的,是天家之物??赡銈儎⒓?,一個個不把天家放在眼里,如此蔑視,那看來你們劉家也就到這兒了!”

  “殿下?!殿下開恩,御賜之物有損是臣的過失,是臣的罪責,臣一定馬上將寶珠尋回,還請殿下開恩?!”劉顯幾乎快哭出來,張姮不為所動:“找?呵,你的女人隨手一扔,你去哪里找?而且出了事,你這個一家之主不上呈稟告竟還隱瞞。東武侯,你還真是膽大包天,連皇上都敢欺瞞?!?p>  劉顯和岳氏嚇得肝膽俱裂,不明白張姮怎么會知道當晚的細節(jié),只見她朝王純揚手,對方立即請宮門處的官吏和命婦進來;他們都是東武侯做壽那晚被邀請的客人。當被張姮詢問當晚的事,他們立即說:“殿下,當日臣婦看見岳氏她好像很生氣,將一顆珠子隨手扔,扔到墻頭外去了?!?p>  “你胡說——!”岳氏瞪著這個夫人怒道:“不是我!是那個孽女,是她調(diào)換了珠子,是她陷害我的。殿下,求你開恩,求你......”

  張姮又讓一眾丫鬟仆役上殿,那些人都是劉府的下人,在劉顯夫妻哭鬧的那段時間,早已被審問個便,岳氏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知道在劫難逃了。

  可他們的事還沒完,又有人將劉挽帶上殿,她一路又哭又鬧,進殿門后更是撒潑,張姮陰惻惻道:“純兒,取針線來,三小姐目無禮數(shù),既然連御前的人都沒讓她學(xué)會規(guī)矩,那就將她的嘴給本宮縫上吧?!?p>  王純說罷就將針線笸籮遞上,劉挽見狀嚇得立即捂住嘴,只一雙通紅的眼睛怒盯著張姮,王純見狀道:“殿下,既然她的眼睛也不規(guī)矩,那干脆......”

  她沒說話卻做出了一個將眼睛摳出來的動作,劉挽被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岳氏哭著想將她喚醒,可人卻如一灘爛泥,又聽張姮說道:“岳夫人別急著喊冤,你這個女兒也不是冤枉的?!?p>  然后一名面黃肌瘦好不可憐的婢女被帶到殿上,又道:“看看她,別說你不認得,她叫篆兒,是你抱著的女兒身邊的丫頭,見到她,本宮想問什么,你心里一定清楚?!?p>  岳氏抱著劉挽看向她們,吃了大驚,沒想到這早該死絕的丫頭居然還活著,別過頭想來個死不認賬,張姮卻道:“既然岳氏你不想說,那本宮就替你說,純兒。”

  “是?!蓖跫兘耙徊降溃骸暗钕聛砬?,機緣巧合遇到了這名女子,她被人剪了舌頭,雖然不能言語,但卻以畫圖的方式指明劉家三小姐劉挽與藥堂之人勾結(jié),并以此物。”她掏出一個發(fā)油盒繼續(xù)道:“將含有‘粉紅嬌’的膏脂混在其中企圖加害二小姐,而大小姐劉翕也以同樣的方式企圖謀害?!?p>  之后她命人將從劉家閨房里搜出的胭脂盒,口脂盒,頭油都放在一起叫劉家下人指認,岳氏卻哭天喊地連看都不看,妄圖裝傻充楞。

  王純又道:“岳夫人不必急著否認,這還不算是你內(nèi)宅管制有疏教子無方,你的女兒,在你嬌慣下更背負人命呢。當日這丫頭被帶到城內(nèi)安頓,她忽然拽著一個男子不撒手,此人經(jīng)拿下審問,是城中藥館鶴金堂的少當家梅豐,與三小姐勾結(jié)已有數(shù)年,且對方經(jīng)常借助他的便利配置些不為人知的藥物?!?p>  “不!臣婦的女兒絕不會干這種事!是你們誣陷她!誣陷我們劉家!”岳氏急得大喊大叫,哪知王純接著道:“一年前入春,此女被岳夫人發(fā)現(xiàn)衣衫襤褸的在東武侯的書房,于是你妒忌心起,叫人立刻將其綁走,當然之后的事你不知道,但你想不想知道這丫頭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東武侯房里嗎?”

  “一定是這賤婢勾引老爺!是她!是她目無家規(guī)蓄意勾引!”岳氏口不擇言,換來的是篆兒撲上前的追打撕扯,岳氏被打得眼冒金星,劉挽更是一下被刺激醒。當她看一個瘋子抓咬自己,嚇得連連往劉顯那退去,可對方早已絕望心死。

  王純道:“三小姐,你認不認得她?。俊?p>  劉挽怒道:“我不認識瘋子,你們都害我!?。∧惴砰_我!”

  她才說完,又被篆兒打得狼狽不堪,活像一個瘋子。

  王純冷笑:“她不是瘋子,她是你的丫鬟篆兒,怎么分別一年多你就不認識了呢?而且她對你忠心耿耿,最后卻成了你實驗新制春藥準備陷害旁人的犧牲品,你見事情敗露,就將她拽到了正在午休的東武侯的房間......”

  “你怎么知道?!啊不!你胡說!”劉挽不打自招,立即讓周圍陷入冷峻,誰能想到這個侯府千金竟也做出如此傷風敗德的事。只聽王純接著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要不是篆兒姑娘命不該絕,旁人還真不知道?!?p>  王純又命人將梅豐和對篆兒下手的幾名漢子押上殿,那幾個五花大綁的漢子自是指認岳氏的罪行,而梅豐還心存僥幸,卻見王純陰惻惻道:“梅少爺,現(xiàn)在輪到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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