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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六十五 枉小人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3862 2022-04-27 11:02:47

  溫沨離開皇宮就直奔了長河府,槿心最近都在那,他一見到人就大聲質(zhì)問田玉央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說張姮是殺害槿靈的兇手。

  槿心一時沒明白,后來才想起,將張姮剛回宮后發(fā)生的事吐露出來。

  可莊氏和槿靈都死的蹊蹺,這件事皇上也早壓下不許再提,張姮暗中追查許久,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可田玉央是怎么會認(rèn)為殺害槿靈的人是張姮,這就不得而知。

  宋鈺在一旁,倒是了然道:“原來是因為這個,難怪你們的主子能悄無聲息的精衰力竭?!?p>  溫沨忙問:“你知道因為什么?!”

  宋鈺擺弄自己的瓶瓶罐罐道:“只怕田玉央,顛倒了她的飲食和用藥,讓平常不可或缺的吃食紊亂,反而成了毒,慢慢索取了她的命。”

  眾人怔在原地,沒想到張姮竟被田玉央這個大夫如此對待。

  宋鈺諷刺道:“他手無縛雞之力,除了醫(yī)術(shù),只有這個辦法能殺人于無形,事后還不必追責(zé),這高明的連我都佩服?!?p>  溫沨抓著他追問:“公主???那公主現(xiàn)在......”

  宋鈺搶答道:“托他的福,人已活不過明年了?!?p>  他的話震得一屋子的人無語附加,槿心也才知道那場宮變遭受的重創(chuàng),不過是為田玉央私下做的孽遮掩。也才明白王純?yōu)楹螘罩氖朝焼巫?;原來張姮已是知道這一切,所以才會在大傷初愈后急著安排身邊的人......如今想來,她是在為自己了償最后的心愿。

  槿心身子一軟,跪在地上哭求宋鈺:“宋大夫!你是大夫,是神醫(yī),你救救殿下!”

  可宋鈺卻不領(lǐng)情:“我若不救她,她早死了......呵,也虧得你們自命是她的心腹,忠心于她,為了她甘愿赴湯蹈火,可如今看來,一個個不過是草包飯袋。你們得了應(yīng)有的好處,有了完美的歸宿,卻依舊將一個滿身瘡痍的人推到前面為自己遮風(fēng)擋雨。空口白牙,不過也直了。”

  溫沨捂著頭跪在地上,他咒罵自己不但蠢,還迂腐無知!更恨田玉央!他只一味的偏聽偏信,卻不去印證,隨便認(rèn)定一個人就是害人兇手,更利用自己的醫(yī)術(shù)去殺人!

  最后他沒在聽宋鈺的奚落,轉(zhuǎn)而奔出府邸。

  余南卿自知勸不動,可又一想張姮的命數(shù)實屬人為阻隔,天命并非如此安排。無可奈何之余,默默回去房間點起一盞長明燈,算是慰藉也是窺探。

  溫沨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幸虧林景臣出言提醒才沒被馬車撞倒。見他想說話卻啞口無言,就知道出了事,忙帶他回到林府才詢問究竟怎么了。

  可溫沨卻答非所問:“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她會阻止你給宬王下步云邊了?!?p>  林景臣一驚,不過一想張姮察覺的事溫沨未必不知,又是多年舊友,也就坦誠一切。而溫沨始終只有慘笑;究竟這一切,是怎么個陰差陽錯呢......

  皇城大雨后,夜深人靜的城外的荒郊,兩個人拽著一個被綁縛的人走著。

  可這不是綁架,僅僅只是為了闡明一個事實。

  此處有片墳場,如此黑夜,誰不心中打鼓??善幸蛔鶋烆^,竟被人提燈扒拉開,棺蓋下,還有人正檢查著一具枯骨。

  宋鈺不禁自嘲;自從成了張姮手下的人,他這個大夫涉獵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多了。

  而田玉央也沒想到,林景臣會跟溫沨一起架著他到這種地方。直到看見槿靈的墳被打開,立時明白他們要做什么。大吼著驚飛了不少沉睡的鴉子:“你們做什么?!住手!住手——!你們?yōu)榱四莻€高高在上的主子,竟連死人也不放過嗎?!”

  溫沨已經(jīng)沒有一點世家公子該有的雅正了,又給了他一拳道:“帶你來,只是為了讓你明白一件事!這個棺木里的人,不是公主害死的!”

  田玉央因為被綁著,若非如此,早與在土坑中的宋鈺拼命,對方倒是無所畏懼:“敢問田師弟,你這棺材里的愛人是怎么死的?”

  田玉央不答,宋鈺嘲笑道:“她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可卻敢為了她去殺人,那你這份愛啊情的,也不深嗎?!?p>  “我沒空聽你胡攪蠻纏!你最好趕緊將墳?;謴?fù)原樣,否則我......”田玉央齜牙咧嘴,可宋鈺爬上來就給了他一針,立時口齒僵硬,再說不得一字。

  宋鈺掏出幾張紙扔到他頭上道:“田玉央,這是你開的方子,你說若是讓你師父看到了,他會不會大耳瓜子扇你?另外這墳冢,我想死去的人會更喜歡暴露在天際之下,至少會有明事理的人知道她的冤屈,而不是被黃土一埋,再無昭雪之日?!?p>  田玉央死死盯著他,顯然不認(rèn)同宋鈺的話。

  溫沨見他寧頑不靈,剛要開罵??闪志俺紖s攔下問他:“田兄,你們的事我不清楚,我不會妄下定論。但你能告訴我,這棺中的人你是怎么認(rèn)得的?她是誰?跟你有何恩情,能叫你一介大夫甘心去殺人?”

  宋鈺見田玉央哽咽起,嘖了一口拔了針。對方立時說道:“槿靈!槿靈不過是公主的一個婢女,她并不算認(rèn)得我??晌覅s知道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春蒐時,在圍馬林,一個人照顧那些被鞭打致殘的奴婢,不顧追究降責(zé),試問這樣的女子我不該傾心?!不該因為她的枉死而憤恨?!不該為她討回公道嗎?!”

  溫沨此時怒道:“她不認(rèn)得你,可你卻一廂情愿!那好,那你說她是怎么死的?!你說是公主殺的她!那公主又是用什么殺死她的?!是怎么殺的!”

  田玉央啞口,確實槿靈身死,他并未在現(xiàn)場,可還是據(jù)理力爭:“不是公主!那為什么皇上要遮瞞?!即便不是公主,也是她身邊的乳母,是皇上掩蓋了這個事實!所以作為同犯!她也必須付出應(yīng)有的罪責(zé)!”

  林景臣起初不明白張姮為什么阻止他繼續(xù)給張昱下毒,按理來說,宬王是她的政敵,如果他死了,在沒人阻擋她的鋒芒,可看到田玉央,倒有所頓悟;可能不光是怕他林家錯殺真兇,也是不想看見有人不知不覺間涉毒。又對田玉央道:“田兄,事到如今,你心中的揣測已成了執(zhí)念。我不再勸你攔著你。我只最后問一句,這槿靈的死,你真的看到兇手是公主嗎?或者你親眼看見是她的乳母親手害的人?”

  田玉央自然答不出,林景臣搖頭道:“沒有,所以這一切只是你的臆想,不客氣的說,也是你無能的表現(xiàn)。你沒有證據(jù),只是看當(dāng)時的氛圍,只聽片面之詞,只想自己所意,所以篤定了一個沒有實錘的結(jié)論,更將滿腔憤恨發(fā)泄給了無辜者,甚至是滿心對你信任的病人??烧嬲臍⑷藘词质遣皇撬愀静恢溃绻俏?,我會找到真兇將他繩之以法,而不是光靠猜想就給一個人定下罪責(zé),甚至......用自己的醫(yī)術(shù)去殺人?!?p>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兇手就是她們!”田玉央情緒激動起來。宋鈺見他寧頑不靈,聯(lián)系起所知猜測道:“你說你見到槿靈照顧那些奴婢,你敢發(fā)誓是你親眼見到的?”

  田玉央肯定:“是!我看見了!”

  宋鈺又道:“是面對面?”

  田玉央不答,宋鈺冷笑:“田玉央,你學(xué)醫(yī)學(xué)傻了嗎?你既然沒見過她的面,怎么就肯定呢?”

  田玉央急道:“是她親口承認(rèn)的!她承認(rèn)自己是長河公主的婢女的!”

  宋鈺恥笑:“她說你就信?那我敢問,公主和她的年齡誰大誰小?公主和她的身高是否相近?算歲數(shù),人在少年期時候嗓子都不順,你沒看到人臉?怕聽的也不對吧?!?p>  田玉央一時語塞,他似乎才想起這點。

  宋鈺踹了他一腳接著說:“死尸脖頸上的穿透傷,完整得連骨頭都沒碎裂,我可以肯定若沒有百八十年功力的人,決不能做得這般穿喉擊殺,別告訴我你珍視愛人的尸身連她的死狀都沒檢查過?!?p>  田玉央道:“不!我沒有錯,如果是我錯了,那公主的房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釘子???那就是兇器,是她們扎穿害死槿靈的兇器!”

  宋鈺道:“那你試試,用手將釘子打出那么完整的傷痕來?這里都是死尸,隨便你實驗?!?p>  田玉央倔強地別過頭,他自然不肯冒犯其他尸骨。

  宋鈺無奈搖頭:“你這片面之緣就能手起刀落,你又口口聲聲說愛,可你的方式就是任由所愛之人沉冤枉死?說是報仇,結(jié)果隨便編排一個罪人就下了判決。所以別假惺惺在這兒裝得情深意切了,你根本就是個草菅人命,為一己私欲發(fā)泄不滿的蠢材。”

  溫沨拽起他也道:“如果你真的恨,那么你殺的人該是皇帝!是他將一切淹沒,是他漠視了槿靈的死!而且不光是槿靈,還有那個你以為的真兇,那個公主唯一視作親人的也死了!可她是怎么死的?!她又是被誰害死的?!你不知道,公主也不知道!所以她一直在找在查,可她承受的一切偏偏讓你認(rèn)為她是心虛,是面對你心虛??!田玉央,我溫沨這輩子沒遇到過像你這樣蠢不可及的人!你有什么資本讓她覺得對不起你???你根本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她如果是真兇,那以她的身份還不能將你滅口?!還能由得你報復(fù)她?!”

  他扔下田玉央,又諷刺道:“如今如你所愿了,公主很快就會死了,都不勞煩刑部,不勞真相揭發(fā)了。”

  林景臣詫異,沒想到張姮的孱弱是來自田玉央,也終于明白溫沨為何如此了。

  宋鈺晃著燈籠接著道:“你損了她的五臟六腑,她斷了心脈,本就無力回天,這半年多還被人強行續(xù)命。油盡燈枯,對她都算是好詞了。所以田玉央,等公主死了,你去看看她的尸身吧,看看你身上的細(xì)皮嫩肉,跟她的傷痕累累比較一下,是扎穿你情人喉嚨上的洞駭人,還是她受到的折磨依舊不足解恨。左右人死燈滅,到時候你再來了個挫骨揚灰也行,然后你就高枕無憂了。哦不,情人死了,大仇得報,你該抱著你的情人瞑目了。不過以后,可別讓我看見你又娶妻生子幸福美滿,否則,你未來的老婆和孩子,我不介意也給她們的喉嚨扎也一個洞,讓你感同身受一下。”

  田玉央沒理會他的威脅,宋鈺也不稀罕他聽進去,既然事情已了,留下一地爛攤子就走了。

  溫沨也不想再與田玉央同處,跟著也離開。

  林景臣也嘆息一聲走了。

  荒郊墳場的事,也就告一段落。

  不過宮里對莊氏和槿靈的死,已按照張姮的預(yù)期開始。流言蜚語也越來越多,等高參侍呈上那齊國精巧弩箭的圖紙,算是徹底攪動了驚濤駭浪。田玉央再回太醫(yī)院時,已鬧得人人皆知。

  不過他的思緒,就在見到槿綿的那一刻,再度有了偏移。

  槿綿言之鑿鑿地告訴田玉央:“田御醫(yī),宮里發(fā)生的事,都是長河公主挑起來的。她自己設(shè)計了一支弩箭,槿靈就是她的試驗品啊!只是那晚誤殺了她自己的乳母,最后逼不得已,才想辦法讓皇上壓下,深怕別人繼續(xù)追查。我跟在她身邊,所有事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原是想殺我滅口,幸虧被人救下。如今她又要借此事再度煽風(fēng)弄雨,你可不能放過這個草菅人命的畜生!你要為了無辜的槿靈報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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