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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在江戶那些年

第三十八章 七夕演出

浪在江戶那些年 大餅醬 2080 2021-10-02 07:06:00

  自一橋藩宅邸返回到淺草,又次郎老板再次叮囑了一翻,讓太一好好應(yīng)對明日的首場演出。

  太一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自然不會擅作主張臨陣反悔,不然又次郎老板和三井家必然放不過他。

  見太一態(tài)度端正,又次郎老板還是比較滿意的。他雙手擊掌兩下,有侍女端著漆器托盤走了進來,托盤鋪了軟巾,其上躺著一柄白色刀裝的打刀。

  太一倒是認得這柄刀,又次郎老板參與竹林暗殺時,便用的是這把刀。

  又次郎老板示意太一取刀,說道:“此刀乃是我在奈良游玩時,從石上神宮一神官處意外購得,對方開出一百五十兩的天價,卻不說明該刀的來歷,半四郎略懂劍相,認為是古物,結(jié)合形制和刀銘判斷,是平安時代的刀工三條宗近的作品,我便買了下來。在此贈予你,希望你為我等事業(yè)披荊斬棘?!?p>  太一把玩著刀裝,又將刀身小心從鞘中抽出。其刀身姿態(tài)確實與現(xiàn)今的規(guī)制有所不同,弧度較一般打刀要明顯大一下,且形如柳葉,刀身靠近刀柄端略寬而刀尖端略窄,讓整柄刀顯得極其秀美。

  不過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刀身明明已擦得雪亮,太一仍感覺仍有血腥味不斷傳來。

  太一心里感慨又次郎老板豪奢,隨隨便便花一百多兩買一把不明來路的“舊”刀。要真是平安時代的刀,那就差不多有800年的歷史了,比武家當(dāng)政的時間都長。

  “當(dāng)時購下此刀不久后,便傳出石上神宮供奉的太刀‘小狐丸’因大盜失竊下落不明,為免麻煩我將此刀刀裝,由太刀改為了打刀?!?p>  本在繼續(xù)端詳手中長刀的太一,聽到這句話險些將刀扔出去,不知道又次郎老板是故意耍自己還是在挖坑。

  盜竊在江戶時期屬于重罪,是少數(shù)可判死的罪名之一,如果真是神社供奉之物,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回頭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可是有嘴說不清。

  想到這些,太一瞬間覺得手中做工精美的長刀有些燙手。

  “老板,如此貴重之物……”太一剛想拒收,就被又次郎老板打斷了話。

  “聽半四郎說你已開始在劍道館學(xué)習(xí),等拿到資質(zhì)后便可以佩刀了,這算是提前賞你的,不可以拒絕?!庇执卫衫习宀蝗莘瘩g道。

  太一拿著已經(jīng)用布包好、疑似為“小狐丸”的長刀返回家中,一路上可謂提心吊膽。

  回到家中,太一首先做的事便是將刀裝拆開,仔細檢查起來,找到了刻在刀莖處的銘文“三條”,然后拿起銼刀,開始在刀銘處小心打磨,直至刀銘完全被磨花才松了一口氣。

  太一決定以后又次郎老板再找自己,還是能不去就不要去的好,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最近他的這位老板總有將他往陰溝里帶的趨勢,很多事情本沒必要讓太一知道,但他卻絲毫不避諱,好像故意要讓太一參與進去一樣,這神操作也讓太一有些困惑。

  太一將長刀包好,放到了藏錢罐的那塊地板下方,不放心又將裝衣服的木箱壓在上面這才稍感安心。

  接下來的任務(wù),就是專心應(yīng)對七夕節(jié)開始的演出了。

  嘉永六年七月初七,受到幕府十二代將軍德川家慶意外亡故影響,江戶的節(jié)日氣氛要淡了不少。

  雖然不像天朝皇帝駕崩后,要禁絕民間娛樂,但因幕府首席老中阿部正弘廣開言路,武士階層都在專注于給幕府“建言獻策”上,缺少了這么一個金主群體,七夕節(jié)的熱鬧程度明顯不如上巳和端午。

  但江戶的町人們依然保佑著極高的節(jié)日熱情,市川座與音羽川座的劇場前再次排起了長隊。

  《廓文章》本就是十分受歡迎的和事劇,表現(xiàn)的是市井人物生活,舞臺布景更為華麗、故事形式也更為喜聞樂見,加上有市川座與音羽川座比試的噱頭在里面,受關(guān)注程度更高。

  特別是音羽川座的劇場,得益于第一輪比試中的亮眼表現(xiàn),早早便擠滿了觀眾。

  隨著音樂響起,觀眾們很快沉浸于劇中,不過由于大家對劇情都較為熟悉,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翹首以待劇中女主角“夕霧太夫”的登場。

  作為該劇的核心人物,游女花魁“夕霧太夫”的登場環(huán)節(jié),算是整出劇目的華彩段。

  隨著舞臺上的“伊左衛(wèi)門”因心情郁悶醉酒躺在了地板上,場間音樂變換,舞臺上的道具紙門被拉開,劇場內(nèi)觀眾們熟悉的那道倩影身披華服步入場地中央,一如既往的艷麗四射。

  但隨著劇情展開,不少經(jīng)常有閑看歌舞伎的觀眾,感覺出了些許異樣。臺上女形的表演過分克制了一些,倒不是說消極,但遠不如《鳴神》時表演的那么風(fēng)情萬種,除了登場時的華麗亮相,后續(xù)的表演便比較平淡,有些環(huán)節(jié)甚至顯得略有笨拙。

  不同于云中絕間姬時的驚艷出格的表演,此時的夕霧太夫表演異常傳統(tǒng),且隨著劇情推進表現(xiàn)出的瑕疵也開始增多。不少人此時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藝人不過是音羽川座從民間發(fā)掘的新人,拋棄了《鳴神》中那種夸張的演出方式,基本功并不怎么扎實的缺點完全暴露了出來,人物的塑造也顯得有些粗糙了。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少年人對“游女”角色把握不好,不知道市川座那邊的河源崎權(quán)十郎對此劇的把握如何,不少人決定有機會去市川座也看看。

  全劇落幕,反響有些平平,倒不是說不好看,作為由京都老藝人為主的市川座,整體演出水準(zhǔn)還是極高的,奈何“女主角”確實略微拉垮了。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進步很快了,演出的效果其實還可以,再熟悉幾場會更好的。”淺吉座主在演出結(jié)束后,擔(dān)心太一有心理負擔(dān),還認真的勉勵了幾句,畢竟經(jīng)過這些天的基本功練習(xí),他對太一的“努力”還是比較認可的。

  太一裝作情緒不高的樣子,對淺吉座主的寬慰低頭稱是。

  今日臺下觀眾的表現(xiàn)已盡收太一眼底,知道預(yù)期效果應(yīng)該能夠達到,現(xiàn)在就是祈禱那邊的河源崎權(quán)十郎能夠給力一些,千萬不要辜負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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