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綸一臉不敢置信地指著我,手指不住地顫抖。
苗承海見賀綸如此神態(tài),也看明白了我的道行要高于賀綸,是這件事情的主力。
于是他立馬吩咐幾個保鏢,趕緊下水探查。
賀綸嘴唇顫抖著,支支吾吾一陣后,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才終于緩過勁來。
“靈氣啊!我賀綸畢生追求的東西,卻沒想到一個后生隨手就用了出來......
他突然大笑一聲,帶著幾分悲愴道:“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不知怎地,盡管賀綸之前一直在言語上針對我,此刻我有些同情起他來。
作為玄門中人,如果修煉不出靈氣,那么七成的手段都難以使出來。
賀綸這么大年紀(jì),還未修煉出靈氣,多少有些可悲。
我嘆了口氣,出言安慰道:“賀泰斗,風(fēng)水之道博大精深,您老作為匯陽風(fēng)水泰斗,有沒有靈氣并不能影響什么?!?p> 賀綸聞言,突然平靜地看著我,緊接著自嘲一笑:“我賀綸都需要人安慰了......后生,老朽只是感嘆幾句,在風(fēng)水一道上,從未妄自菲薄?!?p> “那就好?!?p> 場中安靜下來,靜靜等待著水下的消息。
五六分鐘過去,在眾人都以為保鏢們是不是淹死了之時,那些保鏢終于冒頭了。
“老板,水底有東西!”
看著保鏢們大氣不喘一下的樣子,苗承海詫異地看了看他們胸口的印記,然后才開始仔細(xì)詢問起來。
據(jù)保鏢們講述,水底存在一座鋼鐵祭壇!
祭壇由一層層的剛架構(gòu)成,一共四層。
而在每一層鋼架之上,都掛著幾具尸骨!
這些尸骨有的已經(jīng)是骨架,有的還保持著人類的外形,但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都穿著壽衣。
聽到這里,我不由心底發(fā)寒!
那么多尸骨,不可能是從外面運進(jìn)來的,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從漁灣村墳地偷挖來的。
是誰如此喪心病狂,竟挖掘數(shù)十具尸骨,建造了這么一座祭壇?
好兇殘的手段!
“苗老板,你最好派人去漁灣村墳地看看,我懷疑這些尸骨是從那里挖來的?!?p> 苗承海聞言,臉上頓時浮現(xiàn)猙獰之色。
人死為大,這是任何地方都秉承的傳統(tǒng)。
如今有人挖漁灣村的祖墳,苗承海的憤怒可想而知。
他立馬吩咐幾個手下前去查看,話語中一幅要將幕后黑手碎尸萬段的樣子。
此時一個保鏢繼續(xù)說道:“我們在祭壇下面,發(fā)現(xiàn)了個很小的泉眼,湖水不斷流進(jìn)去。”
泉眼......
我立刻意識到,這個泉眼,便是龍氣與漁灣村聯(lián)系的關(guān)鍵之處。
龍氣通過泉眼,貫通整個漁灣村。
而這座尸骨祭壇的存在,正是為了鎮(zhèn)壓泉眼,徹底隔絕漁灣村的龍氣!
“苗老板,立馬讓人把祭壇打撈出來!”
苗承海正要應(yīng)聲,忽然,我瞥見不遠(yuǎn)處一棵樹后,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隨后,那道身影發(fā)出了一聲大喝。
“霧障煙屏,困為山囚,啟!”
看到那身影瞬間,我便意識到不妙。
我尚未來得及發(fā)聲提醒,一道法陣白光驟然亮起,隨后濃霧便籠罩了眾人。
此刻,我終于想起來,先前那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困住絕世兇煞的那座陣法,同樣也有這股磁場的存在!
這里,居然隱藏著一座霧障陣!
霧障陣不僅會蒙蔽雙眼,也會欺騙五感,在法陣之中,方向感會極端混亂。
一旦找不到生門,很可能會累死在陣中!
白霧之中,視線極為狹窄,只能看到腳下的土地,更遠(yuǎn)處則一片白茫茫。
耳中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連平衡感都差了許多。
“婉兒!”想到江婉兒還在陣中,我不由著急起來。
但我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著急去尋找生門。
找到生門,能出去的也只有我一個,沒有任何意義。
我立馬取出毛筆,借著有限的視野,畫起符篆來。
先前在林家地底的深坑之中,我?guī)И氀勰凶映鲫嚂r,用霧障符能驅(qū)散白霧,是因為那張霧障符本身就是構(gòu)成法陣的一部分,與法陣同源。
此時,我再使用霧障符,除了增加白霧濃度之外,沒有絲毫作用。
因此,我要畫的,是另一種符。
八風(fēng)符!
一種以符紙中心,朝四面八方吹出大風(fēng)的符篆。
八風(fēng)符已經(jīng)屬于較高級的符篆,需要以靈氣刻畫,并且我也是第一次畫!
好在握住毛筆的瞬間,我的整個內(nèi)心都澄凈了下來。
即使刻意加快速度,也一直沒有出錯,八風(fēng)符在十分鐘后順利完成。
“風(fēng)出四角,地戶排兵,巽風(fēng)八路,呼嘯而顯,疾!”
口訣手決迅速落下,鮮血之力加持,八風(fēng)符的功效被加持到最大。
剎那間,一股大風(fēng)從我手上的符篆之中生出,朝著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我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頭發(fā)也瘋狂舞動。
身周的白霧,也在大風(fēng)之下,急速散去,現(xiàn)出了我周圍的地形。
大風(fēng)符的有效范圍僅有方圓幾米,想要完全吹散整座霧障符,需要我不停地在白霧中移動。
周圍白霧被吹散了一些,我稍微辨認(rèn)出周圍地形后,便立馬朝著江婉兒原先的位置所去。
此刻,我只希望她不要在慌亂之下走的太遠(yuǎn)。
否則一旦落入湖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
然而出乎我預(yù)料的是,我剛走出幾步,就看見了江婉兒。
此刻她笑盈盈地看著我,臉上沒有絲毫慌亂懼怕的神色。
見狀,我不由驚訝道:“婉兒,你居然原地一步未動!”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啊?!?p> 這么信任我么......我忽然覺得有些感動。
我走過去刮了刮她可愛的鼻頭,有些無奈地說:“就你聰明!”
“嘻嘻?!?p> 找到江婉兒后,我也沒有耽擱時間,而是舉著八風(fēng)符,在白霧里轉(zhuǎn)了起來。
這座霧障陣之大,超乎我的想象。
帶著江婉兒走了幾分鐘后,才遇到第一個人。
匯陽風(fēng)水泰斗,賀綸。
此時賀綸正舉著羅盤,一邊盯著羅盤上亂轉(zhuǎn)的指針,一邊神色忐忑地走著。
白霧散去,見到我和江婉兒之后,他頓時喜出望外。
“后生......”
他喊了一句,看到我身周不斷冒出的大風(fēng)后,又改口道:“宋小先生,你這是靈氣作的符篆?”
稱呼的改變,算是代表著賀綸對我徹底服氣了。
不過我沒有多少喜色。
與這樣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計較太多,著實沒有必要。
“沒錯?!蔽倚χ貞?yīng)。
賀綸羨慕地看了兩眼,才道:“老朽差點以為要困死在這霧障陣中了,還好你們及時趕來,唉,沒有靈氣催動,這羅盤尋找生門太難了!”
找到賀綸之后,我又繞著白霧,不斷地擴大著可見范圍,法陣中的其它人也不斷被找回。
苗承海、賀綸、賈正風(fēng)......
當(dāng)白霧已消散大半時,我已經(jīng)帶著一行人走到了湖邊,尋找起最后的幾個保鏢來。
八風(fēng)符作用下,籠罩湖水的白霧散去。
然而眼前的情景,卻讓所有人驚駭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