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這壞坯子,遭瘟的小蹄子,什么叫賣了?那是他五叔善心,你自己養(yǎng)不起孩子,給他找了戶好人家,好能長大,不感恩就罷了,還跑來這里告狀!”
“啊呸!賤人!”崔氏吐著唾沫叫囂著。
“王滿倉,快把你這蠢婆娘帶走?!崩镎荒槻荒蜔?,無知蠢婦。
王滿倉低著頭,悻悻的站出來。
看著他那個樣,周圍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算了,”里正看著他那個慫樣子,氣不打一出來,直接發(fā)狠,“崔氏,再鬧,你們一家給我滾出李家廟村?!?p> 崔氏的大兒子忙低頭賠笑,拉著崔氏,低聲道:“娘,你想我們一家子被五弟連累了不成,就是不說我們,老四呢?”
崔氏立馬閉口不語,只是死盯著地上跪著的阮湘,似乎隨時要啃下她一塊肉一樣。
這頭阮湘抹著淚,聲音嘶啞的哭訴著,村民們聽了之后,皆是義憤填膺,聲討著崔氏和王鵬。
有那年長的直接站出來開口道:“王家的,老二如今就這么一個骨血,你這是要斷了他的香火呀!難道他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你忍心他以后做個孤魂野鬼?”
“就是呀,二哥好歹是您的親生子,現(xiàn)在人沒了,咋就把香火也斷了呀?”
“就是,就是,唯一的骨肉……香火……”
……
崔氏不以為然,翻了翻白眼道:“老大家和老三家如今都有男丁,少不了他的香火!”
“再說,那小崽子細(xì)瘦伶仃,又頂著個大腦袋,一看都養(yǎng)不活,給他找個好人家就是救了他的命,不說感謝他五叔的救命之恩,有什么可說的?!?p> 說完,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一家子白眼狼,不知感激的賤人?!?p> 一旁的人聽了,簡直不可思議,這腦回路,絕絕子呀!
阮湘跪在地上,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王家老四,不顧眼前發(fā)黑,沖著崔氏大喊道:“你不把孩子還回來,我就去四弟的學(xué)堂上吊去,看看他的好弟弟賣了自家的哥哥唯一的……”
說著說著人似乎是喘不過來氣:“唯一的骨肉,看他以后還能不能考科舉!”
“你敢?”崔氏大驚失色,“你個賤人!”
說著說著,又想動起手來,這次她可沒得逞,被幾個跟她不對付的婦人攔著。
“我家沒了頂梁柱,唯一的兒子都給人賣了,就我們娘倆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p> “我倒是看看四弟有逼死親嫂子的娘,還能不能考試?”阮湘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崔氏急的在原地轉(zhuǎn)圈:“你個喪門星,這是要害了我一家子呀,老五,快把她帶回家去?!?p> 崔氏心里發(fā)狠,不如將這娘兩個一同賣了,省事!
王鵬猶豫的看了眼母親,還是沖著阮湘走了過去。
阮湘急忙后退,王鵬不耐煩的推了一下,阮湘一個踉蹌,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殺人了!”
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一聲!
“王老五殺人啦,快抓住他?!?p> “快去叫大夫,”路里正急的直跺腳,指著崔氏就說到:“看你干的好事,這是讓我們李家廟村的名聲毀于一旦呀?!?p> 這是,一個瘦高的女人站出來,直接指著崔氏罵道:“呸,你個老虔婆,老娘家還有兒子沒娶妻呢!”
“李家廟村出了逼死兒媳的惡婆婆,以后誰敢嫁進(jìn)來?”
聽了這話,大家覺得頗有道理,直接沖著崔氏發(fā)火了。
“讓讓,大夫來了,”大夫姓周,一把年紀(jì)走路顫巍巍的。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脈象:“死不了?!?p> “我就說這小賤人是裝的。”崔氏呸了一聲。
“也活不久!”周老大夫瞇著眼睛繼續(xù)說道。
崔氏臉上立馬露出了驚慌之色。
王鵬也是一臉驚慌失色的樣子:“娘?”
周老大夫給阮湘敷好藥,包扎好傷口,便開了一堆藥,沖著崔氏說道:“一兩三錢,付錢?!?p> “你搶錢呀!”崔氏捂著胸口,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
“你怎么不看看人傷成什么樣了,不想付錢?嗯?”老大夫瞇著眼。
王鵬哀哀的叫著:“娘呀。”
“都是一群討債鬼。”崔氏頭也不回的說道,“等著?!?p> 一路小跑回了家,她心里此時也是忐忑不安,覺得阮湘一幅短命鬼的樣子,想她死了一了百了,又怕她真死了,老五惹上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