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散去,拆完喜棚,天都快黑了!
這時候門外走來兩個風塵仆仆的男人,年長的看著黑瘦瘦的,年輕的也不怎么壯實,看著跟個竹竿似的,倆人都穿著青色葛布,衣服上的折痕清晰明了,青年人背著一個大背簍。
阮湘正在掃院,抬頭一看,不認識,猜想這這是哪家的親戚,怎么這個時辰才來,他忙讓孩子去喊王滿囤。
那年長的老頭確笑道:“這是二郎媳婦吧?”
看著阮湘疑惑不解的樣子,他又笑道:“我是你三叔,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有事沒來!”
正說著呢,王滿囤走了出來,借著燈火,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他的三弟王滿福。
兄弟倆抱頭痛哭!
哭聲吸引了家里的其他人。
父子二人被迎了進去,一看這樣,阮湘就忙撂下掃把,廚房里的水正熱著呢,她添了點涼水,正巧,柳氏也進來了。
她笑著接過去:“湘啊,你去整點熱乎飯端過來?!?p> “知道了,娘!”
堂屋里,王滿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老王氏的腳下,老王氏也是淚流滿面。
自己的三兒子才四十出頭,可看著比他這個老婆子還要老,這可真是,她埋怨自己,埋怨老頭子,當年娶得是什么媳婦!
王滿囤扶起自家弟弟:“咋的,天黑了才到,家里事多,絆不開手腳,你就捎個信,別來了!”
他侄子王小麥是個憋不住話的性子:“大伯,我跟我爹中午就走到了,就是那會人多,我爹抹不開臉,我倆就一直蹲在南山凹里!”
“啥?”王滿囤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王滿福,氣的直打哆嗦,“你呀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咋的,我家門檻太低了,容不下你?”
“還是我這個當哥的哪里對不住你,你舍得你兒子,我還舍不得我侄子呢!”
王滿糧也在一旁埋怨:“三哥,你可真能!”
柳氏和白氏妯娌倆端著水盆進來了:“別說了,先去洗洗,吃完飯再說!”
王滿糧陰陽怪氣就問:“你別說,你就蹲在那犄角旮旯里啃干糧了!”
王滿福漲紅了臉,對著兄弟他難為情!
王小麥也是個沒心眼的:“啥呀,叔,我跟我爹走了兩天才走回來的,本想趕個大早,路上,我爹有些拉肚子,就耽擱了一下!”
“干糧昨天晚上就吃完了!”
王滿福瞪著兒子,他就越說越小聲!
“啥?”王滿囤兄弟倆不可置信的掏掏耳朵,“走著來的?”
“你說你……”王滿囤氣的在屋子里轉圈圈。
“三哥,你是真行!”王滿糧氣糊涂了,給他比著大拇指就夸。
老王氏聽出來了,三兒子拉肚子:“你現(xiàn)在感覺咋樣?還難受不?”
“娘,我沒事,可能好久沒回家,水土不服!”
“放屁!你從小在這里長大的,有啥服不服的,等著,我給你找大夫去!”王滿囤甩了甩袖子,氣鼓鼓的往外走去!
阮湘本來準備了不少肉菜,聽了這話,又折了回去。
這三叔父子倆一看,就是常年營養(yǎng)不良,還是準備點清淡好克化的肉粥吧!
打發(fā)父子倆去東東的屋子洗漱,柳氏揭開包袱皮,父子倆的衣服更適合破破爛爛,也就剛才那身還看的過去,只是她也看出去來了,指不定就是在門口才換的。
她又回了屋子,拿出王滿囤的衣服,跟老王氏說了一聲,同白氏一起麻利的改起衣服,兄弟、伯侄三人的個頭其實都差不多,就是這父子倆更精干一些,王滿囤的衣服稍大一些。
老王氏坐在東東的房間門口:“快洗洗,洗完在炕上坐一會,你大嫂給你拿衣裳去了!”
王滿福在里面大聲回應道:“娘,別麻煩大嫂了!你把我那包袱給我,我?guī)б律蚜?!?p> “你別說話,當我不知道吶!”
王滿福父子倆頓時羞紅了臉。
等父子倆穿戴整齊,周老大夫背著手,慢悠悠的被王滿囤請來。
“滿福,你這身子骨,可得好好保養(yǎng),不然活不長呀!”
老王氏一聽,就哭嚎起來,大家的心情都沉重的不行。
王小麥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老大夫,你救救我爹!一定要救救他!”
“我就是砸鍋賣鐵,賣身也給您湊齊銀錢!”
周老大夫瞇著眼:“你爹這是累狠了,只要三年不干活,精心養(yǎng)著,就沒問題!”
“真的?”
大家聽了這話,都舒了一口氣。
東海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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