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及往日蕭何待她百般體貼,雖然聚少離多,但是每次找不到蕭何的時候,蕭老板對她都是頗為照顧,待她如同姐妹一般。
若不是親弟弟被蘇薔薇逼的不肯現(xiàn)身,蕭荷也不會出此下策,她又有什么好責(zé)怪?她搖搖頭,拿起桂花糕繼續(xù)吃著:“她對我還是很好的,我對她……恨不起來?!?p> “我就知道!你還不算笨的離譜,算得一個恩怨分明的好姑娘!”他起身倒了兩杯酒,“要不是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她,沒準(zhǔn)兒還真看得上你,畢竟我們兩家有三代人的交情?!?p> “三代人的交情?”蘇薔薇眉頭微微抬起,奇道,“我怎的不知?”
“我們兩家在這二十年間的走動是少了些,所以你不知道也是自然。”他一邊喝酒,一邊娓娓道來,“我祖父任知府時,蘇家祖父在他所轄地界經(jīng)商,時間久了,便有了交情,后來池家家道中落,再也沒人讀出過什么名堂?!?p> 他把剩下的話留在肚子里,蘇薔薇卻聽了出來——池家為官時,蘇家便與他們交好;池家家道中落,蘇家便與他們斷了聯(lián)系。
蘇家的確有點(diǎn)不要臉了。
她臉上微微一紅,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轉(zhuǎn)移話題道:“那池家祖父肯定對蘇家頗為照顧了,知府可不是什么人都當(dāng)?shù)玫??!?p> “那是自然。”池少懷又得意起來,“想當(dāng)初蘇家被人誣告,說是偷了他們的金庫財寶,還是我祖父親自出馬調(diào)查,查明真相,還了蘇家清白?!?p> 這事兒她更是沒有聽長輩提起過,卻不知她哥哥知不知道呢?
想必是知道的,這種家族秘史有什么必要叫女兒家知道呢?反正遲早是潑出去的水。
池少懷忽然捂著肚子,覺得腹中一陣絞痛,便拿出桂花糕壓了下去,才稍稍好了些。
他拿起那壺酒看了看:“這酒入口香醇柔順,沒想到還挺烈。”
“這酒哪里烈了?我和蕭何最愛喝了,名叫桃花釀!”
她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聊回到蕭何身上,想到之前說要和離的事,一時又沒了主意:“那……我們還和離嗎?”
他本來是鐵了心要和離的,但是看見她猶豫了起來,自己總不能撕破了臉非離不可吧?
看她微醺的臉頰如同一片紅霞,美目顧盼生輝,一襲紅衣更是風(fēng)姿動人——這丫頭好像也沒那么討厭了。
就算和離,蕭荷只會更加惱他,斷然不會和他有什么結(jié)果。
他把油紙里最后兩塊桂花糕跟她分了,溫聲道:“其實(shí),我們可以先試試看,不和離也行的?!?p> “嗯?!彼椭^吃了桂花糕,看他斟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在她手里。
“喝了交杯酒,我們……就歇息吧。”
他仰頭一飲而盡,正要接著酒意去牽她手,卻感覺翻江倒海般絞痛,忍不住悶哼一聲,一口猩紅的鮮血吐了出來。
她吃了一驚,正要去扶倒在地上的池少懷,驀然間也感到腹中疼痛難忍,來不及呼救,便倒在他身邊。
新婚之夜的一對年輕夫婦,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命喪黃泉?
房門忽然被推開,走進(jìn)來一個白衣少年。
蘇薔薇用最后一點(diǎn)意識,分辨出眼前這人是蕭何。那個跟她情意綿綿的蕭何,那個英姿勃勃的蕭何,那個去尋仇家之后再未現(xiàn)身的蕭何。
“他的桂花糕是清風(fēng)樓的,你的桃花釀也是清風(fēng)樓的。”他一張俊秀的臉上是淡淡笑意,蹲下身子后才看的真切——這笑里藏刀,“可是這兩樣?xùn)|西都是我做的,所以放在一起就是穿腸毒藥,有趣么?”
“蕭何……你,為什么?”她用最后一絲力氣等他一個答案。
“池家知府收了蘇家的賄賂,誣陷我爹偷了蘇家金庫,叫他在牢里含恨而終。這就是你們兩家欠我蕭家的債,而我是來討債的?!?p>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你……你不曾喜歡過我,是么?”蘇薔薇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幾不可聞。
“我要怎么喜歡你?”他起身,拔下頭上簪子,摘下玉冠,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披在肩上,說話聲音也變成了女子:
“蕭何是我,蕭荷也是我,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安肆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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