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欠下的人情
“那不過是謬傳罷了?!?p> 風行烈的話讓云中子有點意外。
畢竟,他對外從來沒有展露過這所謂的“溝通之術(shù)”!
且不論他究竟會不會,至少而言,在這個方面,風行烈自己,應當是想不到來向他求助的!
那么,既然如此,又是誰給他指的路?
回京以來,云中子比從前更加低調(diào),除了照常算卦、賣紙扎,幾乎已經(jīng)消失在了旁人的視線之中。
縱觀整個京城,能知道他有這個法子的,思來想去,他還是找不到答案。
“葛先生,我們是真的很需要幫助。希望您可以幫幫那些無辜受難的人?!憋L行烈見他有意推脫,立刻出言懇求。
在他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到錦衣衛(wèi)的囂張跋扈。
云中子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只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片赤誠。
他突然被打動,改了心意,站起來道:“我不會與亡人溝通,可是,我能叫死人自己說話。但將軍要答應葛某一個條件?!?p> 這話著實叫現(xiàn)場所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尤其是青玄,更是嚇得不輕。
他心中不由嘀咕:師父什么時候有的這個本事?他怎么一點兒都沒聽說過?!
只有風行烈,聞言臉上竟展現(xiàn)出笑意,激動地站起身,一擺手道:“報酬的事先生不必開口,風某絕不會虧待了先生!”
風行烈顯然誤會了云中子的意思。
他以為他口中的條件,指的是錢。
“非也,在下為民辦事,分文不取。只希望將軍能夠回答葛某一個問題?!痹浦凶右膊徊刂粗?,開門見山道。
“先生但講無妨,風某定當知無不言!”風行烈爽快地答應下來。
“敢問將軍,為將軍指路,上門找在下的,是何人?”云中子也很直接。
“這……”這個問題,叫風行烈不由一愣。
他支支吾吾,似乎有些為難,半晌才說:“是個高人。我答應了他,不可說出他的名字?!?p> 他原本可以選擇糊弄,隨便報一個名字,但最終,卻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大丈夫一諾千金,還請先生恕我不能告知?!彼麑χ浦凶右槐?,臉上浮起歉意。
“也罷,我也不為難你?!痹浦凶勇勓?,似在意料之中,于是一抬手,說:“這個問題將軍既沒有搭上來,便算作欠我一個人情吧!走吧,帶我去現(xiàn)場瞧瞧!”
“師父,你……”青玄見自己的師父真的要去,連忙喚了一聲。
“青玄,你跟我一起去?!痹浦凶勇勓曰仡^,對他說了一句。
他的表情輕松,看起來氣定神閑??汕嘈睦飬s一點兒底都沒有——他的師父,哪有那本事?
起死回生,可不是他師父的專長!
“師父,我……真要一起去?。俊鼻嘈南耄阂粫喝f一要是穿幫了,他們師徒倆,豈不是一個也逃不掉?
“是啊,你不去,難道要你師姐去?這種血腥的場面,她一個姑娘家,看著合適嗎?”云中子反問。
青玄聞言,只好“哦”了一聲,有些不情愿地跟在師父身后。
“先生心系百姓,大節(jié)大義,令風某佩服!”風行烈原本以為,這事要黃,心里正覺得失望,不料竟峰回路轉(zhuǎn),得了這么一個好結(jié)果,自然感激不已。
“將軍記得欠在下一個人情,便是了!”云中子淡然地笑了笑,隨即便先一步出了門。
出紙扎鋪大門的時候,街面上的人又多了一層。
追風少女們的外頭,又圍上了一圈街坊。
他們指指點點,臉上的神情都很復雜。既有對錦衣衛(wèi)的不滿,又有對云中子的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敢怒而不敢言的壓抑。
他們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街面上,哪里有飛魚服,哪里就有不幸。只是他們沒想到,縱使是葛先生這樣的人,竟然也逃不開被他們帶走的命運,這實在叫人唏噓!
“葛先生……”
“葛先生,他們要把你帶到什么地方去?”
“是啊,葛先生又沒犯事,你們憑什么抓他?”
人群中,有幾個仗義的,忍不住為他抱不平。
然而這些聲音卻根本來不及長大,很快就在追風少女們的喝彩歡呼中,破碎、消散,并無人理睬……
云中子意識到街坊們大約是誤會了,于是連忙沖大伙兒抱拳解釋了一句:“鄉(xiāng)鄰們,在下只是去協(xié)助官府調(diào)查一樁案子,并無什么大事。大家不必擔憂。”
“葛先生,您什么時候回來?還回來嗎?”眾人聽了,依舊很擔心。
“自然要回來,諸位,葛某去去就回!”說罷,這才轉(zhuǎn)身,帶著徒弟上了馬車。
往案發(fā)現(xiàn)場去的路上,青玄坐在師父身邊,看著他老人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里卻惴惴的厲害,總覺得要出事。
他心想:師父也是心大,他哪里會那些東西?竟就敢這樣紅口白牙的應承下來,這不是作死么?
“師父,你不緊張嗎?”終于,青玄忍不住問。
“緊張?我為什么要緊張?”云中子聞言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就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竟然還睡了一覺。
“難道您……您真的能讓死人自己開口說話?!”
青玄見師父竟然是這種狀態(tài),更覺得驚詫。
他甚至開始懷疑,師父說不定真的有這樣的絕學,只是先前一直都藏著掖著,不肯顯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