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紅丸案（三）
“話說朱常洛吃了李可灼的一顆仙藥之后，那是連連夸贊啊，隨后朱常洛探出頭來，看向了李可灼，并且叫了他一聲?！?p> “這時候李可灼連忙抬頭看去，只聽朱常洛繼續(xù)說道，你明天繼續(xù)把仙藥拿來，朕估計再吃一顆，身體上的病就能痊愈了?！?p> “而這時候李可灼就說了，他說我的家里還有一顆仙藥，但曾經(jīng)給予我仙藥的那名仙人說了，吃了一次之后，要隔三天才能吃第二顆，所以我三天后再拿來給陛下吧?！?p> “聽到這里，朱常洛點了點頭，說如此甚好，等朕的病好了，一定給你加官進爵?！?p> “自從吃了李可灼進獻的仙藥之后，朱常洛身上的病果然減輕了不少，雖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仙藥的緣故，但朱常洛的確好受了不少?！?p> “這兩天以來，朱常洛除了時不時的坐在龍案前養(yǎng)神，甚至還出了兩次宮，這足以可見，吃了仙藥之后的朱常洛，精神的確好上不少。”
“兩天前，在朱常洛的旨意下，迫于無奈的方從哲不得不帶著李可灼去見朱常洛。”
“雖然當(dāng)時朱常洛吃下所謂的仙藥之后就起到了效果，但是他憑借多年的閱歷，總覺得這只是朱常洛的心理作用導(dǎo)致的，并不一定就是那仙藥的作用?！?p> “于是方從哲回家之后，就有好幾個幕僚來打探宮中的情況，方從哲于是一一說了出來?！?p> “幕僚們聽了之后，都勸方從哲不要再把那個李可灼給帶進宮里去了，尤其是太醫(yī)院的好幾個御醫(yī)都否定了那是仙藥的作用。”
“而且幕僚們還表示，如果方從哲再把李可灼帶進宮里去見朱常洛，那他們就集體辭職，不干了?！?p>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朱常洛就派人來催促方從哲帶李可灼進宮獻藥了?！?p> “而且朱常洛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還下發(fā)了一道圣旨，說是如果內(nèi)閣阻止李可灼進獻仙藥，就以抗旨欺君之罪論處?！?p> “那朱常洛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方從哲也沒有辦法，不僅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也為了其他閣臣的安全，他只能按照朱常洛的意思去辦?！?p> “于是方從哲把李可灼叫到了內(nèi)閣里，再三叮問李可灼仙藥是否真的能夠治好朱常洛的病?！?p> “而李可灼也是力保他的仙藥確實有功效，如此，方從哲這才拉上韓火廣一起帶李可灼進宮去?！?p> “見到了朱常洛之后，李可灼就趕緊把仙藥呈遞了上去，只不過這次李可灼進獻的仙藥，乃是一顆紅色的丹藥?！?p> “說是朱常洛服下丹藥之后，李可灼請朱常洛躺在床上休息，但是朱常洛不干，還說朕今天精神不錯，李愛卿進獻仙藥有功，朕日后定當(dāng)論功行賞?！?p> “然而，呵呵……服下仙藥之后的朱常洛，于當(dāng)天夜里就駕崩了，就是那顆紅色的丹藥。”
“方從哲其實早就料到朱常洛駕崩之后，第二天絕對會有無數(shù)彈劾他的奏本飛進來，搞不好還要被扣上一頂弒君的罪名。”
“按照朝廷舊例，皇帝一旦駕崩，遺詔則要由內(nèi)閣首輔代擬?！?p> “方從哲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利用自身可以代擬遺詔的機會，言明服用所謂仙藥是朱常洛自己的意見，把責(zé)任推到朱常洛的身上去才行。”
“到了第二天，果然不出方從哲所料，朱常洛的突然駕崩引起了整個朝廷的關(guān)注，要追查朱常洛死因的奏本，在兩天之內(nèi)就多達上百件?！?p> “哎，這時候就有人發(fā)現(xiàn)，有些遞上來的奏本里明確指出，給朱常洛服用瀉藥的太監(jiān)崔文升，原本就是鄭貴妃宮里的太監(jiān)?！?p> “后來鄭貴妃把崔文升轉(zhuǎn)薦給了朱常洛，崔文升又用瀉藥來摧殘朱常洛，所以認為崔文升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p> “這話已經(jīng)說得如此裸露了，矛頭直指鄭貴妃啊?！?p> “于是方從哲迫不及待的征求了閣臣們的意見，迅速頒布了由他親自起筆的遺詔。”
“遺詔里詳細描述了朱常洛和李可灼的對話，說朱常洛不僅夸贊李可灼的仙藥有效，而且還賞賜李可灼銀幣?！?p> “此遺詔一下，群臣當(dāng)即沸騰，朝臣們都知道遺詔出自方從哲之手，無形之中就把方從哲和紅丸案緊密的聯(lián)系在了一起?！?p> “到了十月中旬，追查朱常洛死因的呼聲達到了最高潮，這給追查紅丸案的兇手定下了基調(diào)?！?p> “面對如此高潮的呼聲，方從哲想來想去，于是他寫了很長的一道奏本?！?p> “一方面為自己辯解，一方面又說自己老了，想要退隱的要求，然后呈到了天啟皇帝朱由校的手里?！?p> “不到十天，天啟皇帝的批準命令就下來了，十一月初，這位在內(nèi)閣執(zhí)政了八年的老臣，從此離開了京師?！?p> “朱常洛的突然駕崩，這讓御史鄭宗周，南京太常寺少卿曹珍等人覺得，紅丸案或許跟幾年前的梃擊案有所關(guān)聯(lián)，說不定這兩起案件的幕后主使都是同一個人?！?p> “而刑部主事王之寀更是直接指出，朱常洛的死，絕對跟鄭貴妃還有朱常洛的寵妃李氏的陰謀奪權(quán)有關(guān)?！?p> “朱常洛突然駕崩之后，加上朝廷黨爭愈發(fā)激烈，導(dǎo)致關(guān)于朱常洛死因的議論甚囂塵上，并且多少都帶著東林黨人借機伐異的意味?！?p> “而且這些議論都是圍繞朱常洛的死因來展開的，一時之間，方從哲，李可灼，還有崔文升皆成為了眾矢之的?！?p> “說是吏部尚書張問達，戶部尚書汪應(yīng)蛟，禮部尚書孫慎行，左都御史鄒元標，以及其他言官紛紛上疏彈劾崔文升和李可灼二人獻藥錯誤之罪?！?p> “其中，御史王安舜認為，朱常洛生前脈搏不穩(wěn)定，這個是太過急躁導(dǎo)致的，而且臉色發(fā)紫，滿面火辣，吃個粥都不耐煩等等，最后導(dǎo)致死亡的?！?p> “由于朱常洛是服下李可灼進獻的仙藥后死的，而當(dāng)時的內(nèi)閣首輔方從哲卻是在朱常洛駕崩的當(dāng)天就擬了賞李可灼的遺詔，這個又不得不讓人懷疑起了已經(jīng)離開了京師的方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