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醇坐在那里發(fā)呆,也不知霜霜現在怎么樣了,醒了沒有……還愿不愿意再見到自己……
一直以來,他都是為了扳倒端王爺而活著,沒人在意他的意愿,只會問他進行到了哪一步。
只有霜霜,會真正去關心他,照顧他,想要他活著,不想他死,那般溫柔真誠地對待他。
若他提前知道自己會遇到她,愛上她,他一定會更改計策,怎么謀劃不好,非要假死,傷透了霜霜的心。
若是霜霜不肯原諒他,該如何是好?
不管怎樣,不管要他做什么,他一定要求得霜霜的原諒,一定要留她在身邊,此生,只她一人。
天,黑了又明,小滿回來了,卻發(fā)現少主在那呆坐了一夜。
小滿輕手輕腳地將查到的內容放在桌上,又準備輕手輕腳地離開,洛醇卻回過神道:“先別走,等我看完。”
小滿正跟偷了大米的耗子似的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少主,洛醇開口,他打了個激靈,立即應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侍立在旁。
洛醇莫名有些緊張,卻不遲疑,打開翻看,只看了個名字,視線便定住,南宮鈺霜,霜,陸天霜也是霜,那么巧嗎?
他接著往下看,有關這位南宮二小姐的消息不多,基本上就是她參加了一些皇家宴會,或者出遠門游玩,生活上的幾乎沒有。
他問道:“只有這些?”
小滿道:“是,南宮二小姐的案卷就這么點,還挺難查,似乎有人刻著掩蓋,連畫像都沒有。”
連畫像都沒有,看來霜霜的身份確實隱藏的很嚴實。
出席皇室宴會就是應個景,外出游玩可能是查案,平日里不出行,不交友,可能就是在忙吧,霜霜的生活真枯燥,以后要幫她改善一下才行。
洛醇又仔細看了看,看到近期的,去年七月底月被秦奎之女秦歆謀害落井,隨后秦奎的罪行便被接發(fā)……是查到了什么,所以被謀害嗎?霜霜真可憐。
去年八月十五,去了中秋宴……好像當晚冷尚書就被問罪了,是她查的嗎?
去年九月初五,秋獵她也去了,記得好像確實有個女孩子,跟在南宮四少爺身邊,不過那個女孩子,好像挺安靜的,沒什么存在感……
不對,洛醇突然想起,逮捕宮氏兄弟那日,南宮盾使出的斷魂槍,與他在秋獵上的大相徑庭,那日關乎生死,南宮盾只會拿出真本事來。
而秋獵上的南宮盾,所使的斷魂槍霸氣不足,會不會就是他妹妹南宮鈺霜易容的呢?
皇帝秋獵也遇刺了,只是瞞了下來,洛醇自然是清楚的,那次是齊王下的手,霜霜扮成南宮盾是為了保護皇帝吧。
她難道會是那位密探?
不過沒想到那次,他便與霜霜交過手了,洛醇微微一笑。
秋獵案結束不久,便去了南宮族學,也不知是查什么案子。
臘月回來,應該就是為了毒衣案吧……
正月里又外出,想必就是查這個案去了吧……
這么仔細一看,處處都有霜霜的影子,時間也對得上,應該不會錯,南宮鈺霜便是他的霜霜。
洛醇又問:“南宮二小姐現在何處?”
小滿撓撓頭道:“不知道,不在府中,下落不明。”
什么?小姑姑說霜霜吐血昏迷,那她不在家養(yǎng)著,會哪兒?
洛醇吩咐著:“南宮家,景家,孔方樓,都派人盯著,若有和陸大姑娘年紀身形相仿的姑娘出現,便告訴我。”
小滿應是,旋即察覺出不對,瞪大了眼,洛醇的眼風掃過,有些凌厲:“此事若是說出去一個字……”
小滿立即捂著嘴搖頭:“小的什么都不知道?!?p> 等了兩天,小滿來報:“少主,南宮大少爺和一位女子一同出府,還有一隊護衛(wèi),那位女子出門就上了馬車,沒看清面容,不過那個身形打扮,應該是位年輕女子?!?p> 洛醇立即出門,暗暗跟上南宮大少爺。
卻沒想到他們竟是要出城,大少爺在,洛醇不好直接攔車,只能繼續(xù)跟著。
跟了大半日,已經出城往南很遠了,南宮大少爺在一處茶棚停下,要了茶水,護衛(wèi)四周戒備著,那女子也下了車,竟是應葶紓。
小滿沒有見過應葶紓,沒有認出來,洛醇有些訝然,為何應葶紓會從南宮家出來?案子已經結束了,她沒有回天一教嗎?
之前在路上,能看出南宮戟對應葶紓有些在意,可是南宮家家風嚴謹,斷不會因為大少爺的一些心思,隨意讓一位涉案的江湖女子住在家中……
除非不是因為大少爺,而是因為二小姐,二小姐留她住在府中,才說得過去,這會再出府,又是往南,應該是大少爺送她回天一教,只是不知,她知不知道霜霜的下落。
南宮大少爺似乎又要啟程了,他去牽馬之時,應葶紓起身,沖著洛醇隱藏之處,指了指京城的方向,便轉身上了馬車。
洛醇愕然,他們隱藏的很好,連南宮大少爺都沒有發(fā)現,她怎么會……旋即想到這位教主不同尋常的能力,能預測,能感知,她是知曉自己在此,并且為何而來嗎?
指了京城的方向,是說霜霜還在京城嗎?雖然不知在京城何處,也要多謝她告知。
洛醇道:“走吧,回京?!?p> 應葶紓在馬車中輕輕舒了口氣,玉小霜進宮的那晚,她便感覺不太好,后來霽月也進了宮,她更是擔憂。
霽月回來后,她特地去找了她,霽月偷偷告訴她,玉小霜昏迷不醒,應葶紓大驚。
霽月卻讓她別告訴家里人,她的小姐肯定不想他們擔心,只說是辦案去了。
應葶紓明白,霽月收拾了東西,便進宮陪玉小霜了。
等了兩天,霽月回來說,玉小霜醒了,讓自己別等她了,她暫且想一個人待著,應葶紓理解。
這才跟南宮戟說要回去了,沒想到南宮戟親自送自己回去,她心里有些歡喜,也有些憂愁。
出京的路上,她感覺有人跟著,南宮戟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直覺告訴她,是洛醇,可洛醇不是死了嗎?
他跟著他們做什么?是要找霜霜嗎?
她也不知道,她只能如此做,若真是他,必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若不是他,也無傷大雅。
霜霜,希望你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著,活得肆意瀟灑。
洛醇回來了,家里的暗衛(wèi)大半都派出去盯梢,他靜靜地等著,一等就是半個月。
小滿氣喘吁吁地奔回來道:“少主,有位女子進了南宮府,直接跳墻進去的,也沒蒙面,看身形,挺像的,我等了會,南宮家沒什么動靜?!?p> 洛醇愣了愣,大白天的跳墻進去,也沒有侍衛(wèi)抓人的響動,應該就是他們家二小姐了吧。
總算等到她回來了,可回來了怎么辦呢?自己沒有理由去南宮家,不過倒是可以等她出來。
洛醇道:“所有人,都去盯著南宮家,別被發(fā)現了,保護好二小姐,她一旦出門,便來告訴我。”
玉小霜回來,先去南宮夫人那邊請安,然后又去看了小十四叔。
南宮玨勤奮,按照在族學的作息規(guī)律,上午看書,下午練武,晚飯后帶著小花寶出去逛街消食,學習玩樂兩不誤,好像還長高了些。
見玉小霜回來了,南宮玨高興極了,玉小霜卻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十四叔,把你一個人晾在這里?!?p> “沒事啊,大家都對我挺好的,倒是你,好些了嗎?”南宮玨關心地問道。
玉小霜點了點頭,她那時候因為洛醇的事奔波操勞,因為他的死而傷痛,后來又經歷政變和叛亂,腦袋中的一根弦時刻繃緊著。
后來洛醇突然出現,又說了那些話,她心中的消極情緒一下子翻涌而出,想偏了,才會如此。
后來歇了幾日,也釋然了,洛醇并非有意欺瞞她,他有自己的堅守的事,如此對待自己,他怕是心里也不好受。
他對她必定是有感情的,否則也不會替自己擋刀,不會在看到自己痛苦時,他也感同身受。
景凰的事,他們起初也不知道端王爺想如何做,等他做了,他們也不能阻止,可若不是自己有所察覺,他們會派別人去保護景凰嗎?
她和景凰都是棋子,她有些心寒,能理解卻不能認同。
她的心里有些空,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比較好,她在洛醇和道義之間,選擇了道義,她對不起這份感情,洛醇在她和任務之間,也選擇了任務,或許這份感情本就不該存在……
她也不知道洛醇到底怎么想的,他換了個身份,會去哪,會干什么,自己一無所知,她自己也有些亂,不知道想要如何。
于是這半個月,她幫著皇帝審問叛王,查察逆黨,讓自己忙碌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
而她也知道了,鶴云山中私造兵器的據點,確實是齊王所建造,而寧王,一直與宮萬笙有來往,也是他,為宮萬笙和端王牽線搭橋,共謀大計。
南宮玨的話打斷了玉小霜的沉思,他眼神亮亮,輕聲道:“最近,府外多了幾個盯梢的人。”
玉小霜眼中一凜,有人盯上南宮家了?
南宮玨安撫道:“別緊張,應該是洛醇派來的人,我看到小滿了?!?p> ?。?!玉小霜錯愕。
金玉棠
霜霜的內心很復雜,貼心十四叔又要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