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在劫難逃
燭光跳動,是宮云朔瞬時拔出袖中劍,劈坎過去,那女子避開,藏在袖中的手鐲滑落出來,她是阿陵!
“霜霜在哪?”宮云朔厲聲質(zhì)問。
阿陵笑了笑,搖動手上的鐲子,聲音帶著蠱惑:“我就是霜霜啊……”
宮云朔頭有些發(fā)暈,不知是否因為事先服了清明給的解藥,他沒有被攝魂。宮云朔不敢耽擱,當(dāng)即劃破手背,疼痛讓他更加清醒了些,他身形如電,迅速攻向阿陵。
可長劍只劃破了衣衫,阿陵閃身避開,表情不再是甜美,而是狠厲又猙獰:“壞我好事。”
“霜霜到底在哪?”宮云朔的眼中寒光乍現(xiàn)。
“她死了?!卑⒘陳汉莺莸匦χ?,像荼毒的罌粟,說完就向后掠去,要逃了。
宮云朔緊緊地跟著,這次,絕不能讓她逃了,他追著她逃出了孔方樓,在門口卻恰好碰到景凰和冷玹。
景凰在家待著無聊,與冷玹一起出來逛逛,看到孔方樓熱鬧非凡,便想過來坐坐,打發(fā)時間。不想,竟看到玉小霜跑出來,而宮云朔也殺氣騰騰地追出來。
二人立即意識到,此人只怕不是玉小霜,冷玹閃身將景凰護(hù)在身后。
阿陵知曉南宮鈺霜與景大小姐交好,眼珠一轉(zhuǎn),便道:“小凰,宮云朔被控制了,要?dú)⑽?,冷玹,快救我!”
宮云朔冷笑著,眼中仿佛結(jié)了一層寒冰,道:“阿陵,別演了,看他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阿陵卻似痛苦又似擔(dān)憂,道:“云朔,你快醒醒,我是霜霜?。 ?p> 冷玹看了阿陵兩眼,拔劍,眼神有點兇,宮云朔的薄唇緊抿,這人不會信了阿陵的鬼話,要跟自己動手吧?
阿陵剛要笑,宮云朔正欲開口,卻見冷玹劍光一閃,砍斷了阿陵的鐲子,刺壞了阿陵的耳珠。
好快的劍,宮云朔忍不住在心中贊嘆,這人不傻,一眼就看出這些可能是阿陵攝魂的把戲。
阿陵卻愣住了,這人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太可怕了。
冷玹有些嫌棄道:“凰兒的衣服,你居然配這么丑的首飾,不可原諒?!?p> 景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阿陵無語,這什么人???
宮云朔微怔,對了,霜霜的衣飾都是景大小姐親自挑選的,阿陵只穿了霜霜的衣服,而她的飾物要作攝魂之用,便沒有更換。
冷玹一眼看到阿陵破碎的衣袖,眼神冰冷道:“凰兒的衣服被你弄破了,連衣服都護(hù)不住,看來你就是那個冒名頂替,破壞人家家庭的什么阿陵吧,你不配穿凰兒的衣服,快給我脫了。”
這人何時這般毒舌了,宮云朔挑眉,阿陵氣的咬牙,抬手就與冷玹打起來。
宮云朔也上前,阿陵根本不是冷玹的對手,何況還有個宮云朔,若不是他們要留活口,問出玉小霜的下落,她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他們打斗的聲音有些大,今日路上也沒什么人,這響動便驚動了孔方樓上的人。
孔方樓高聳入云,往日都是飲酒作樂,觀景吟詩,今日卻都趴在窗前看樓下的打架,打架有什么好看的?沒看過打架嗎?
打架不好看,也不是沒看過打架,就是沒看過倆男的跟一個女的打架,還有另一位女子在一旁冷眼旁觀,這是怎樣的愛恨情仇?好奇好奇。
三人武功都不弱,劍光閃動,衣袂翻飛,煞是賞心悅目,有趣有趣。
他們也都是見過世面的,這點小場面還不足以讓他們驚慌,都看得津津有味,還不時指指點點。
大概是雙拳難敵四手,女子很快敗退下來,想逃已經(jīng)來不及了,被其中一人擒住,另一人捏著她的下巴,似乎在喝問些什么,嘖嘖嘖,這也太粗暴了吧。
那女子似乎什么也不肯說,被另一人打暈倒地,站著的三人商議著,最后其中一男子將那女子扛著就走了。
哎,這就結(jié)束了?還沒看過癮呢!
不對,光天化日之下,強(qiáng)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
孔方樓上的人有些想要多管閑事的,覺得在樓上叫嚷有失身份,待追下來,人已經(jīng)不見了,不由地?fù)]袖跺腳,算了,事后有人告官再出面作證好了。
阿陵不肯說玉小霜的下落,宮云朔此時沒時間慢慢花心思撬開她的嘴,她既然都到了孔方樓,要么玉小霜也在孔方樓之中,要么就是控制玉小霜去了宮中,來個雙管齊下。
十四叔的暗記是到這里的,且相隔太遠(yuǎn)只怕不好控制,霜霜在孔方樓的可能性最大,只是不知十四叔去了何處?
想清楚這個,阿陵暫時便沒有用了,只是她不能死,還要用她引出身后的人。
以前不知她攝魂的手段,知曉后,又一直沒有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下手,她攝魂的手段層出不窮,又以南宮府眾人的安危為要挾,讓他們畏首畏尾,一籌莫展。
沒想到她今日卻栽在了冷玹的手里,不知她背后的人是否會來救她?
宮云朔拜托冷玹將阿陵送到南宮家去,交給暗衛(wèi)們看管起來,景凰在樓中等著他,順便幫忙接應(yīng)過來的暗衛(wèi)。
宮云朔回到銀樓主所在之處,發(fā)現(xiàn)銀樓主被攝魂了,她一動不動,毫無反應(yīng)。
宮云朔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出去,卻見清明急步而來,霽月已經(jīng)醒了,也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手腳麻利地救治其他人。
清明又救醒了小滿,讓他給霽月幫忙,以及傳達(dá)少主的吩咐,便立即趕過來了。
二十四節(jié)氣暗衛(wèi)當(dāng)初也是隱門訓(xùn)練出來由宮云朔選用的,他們可以進(jìn)入孔方樓,他看到景大小姐等在門口,便知曉少主應(yīng)該還在里面。
清明一眼看到宮云朔手背血流不止,便要給他包扎,他擺手道:“先看看銀樓主。”
銀樓主呆坐不動,清明將清心丸給她喂下,又為她施針。
宮云朔一直在思考整件事的每個細(xì)節(jié),阿陵并非是要替代玉小霜,而是要控制玉小霜去做某些事。
阿陵會讓所有的人忘記她,阿陵這個人從未出現(xiàn)過,那么,所有的事,都是玉小霜一個人做的,真是用心險惡。
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到子時了,水日水時水位,便要起火,那縱火的人,只怕就是玉小霜!
他抬腳就要往外走去,緞靈卻沖了進(jìn)來:“樓主,不好了,失火了!?。 ?p> 她看到銀樓主被銀針扎成刺猬的樣子,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指著宮云朔和清明說不出話來。
清明開始收針了,宮云朔上前一步急聲問道:“可有看到霜霜?”
緞靈面上有黑灰,身上纏繞的緞帶也有些許燒黑,她搖了搖頭:“沒有,她來了嗎?外面都燒起來了!”
宮云朔飛奔出去,清明拉住緞靈,丟下一句:“照顧好銀樓主?!币哺鋈チ?。
緞靈看看里面,又看看外面,急道:“你們是去救火吧?”可惜沒人回應(yīng),她只好先進(jìn)去看著銀樓主。
孔方樓上觥籌交錯,紙醉金迷,孔方樓地下烈焰熊熊,火光沖天,景凰等在門口,來回走著,面色清冷。
宮云朔和清明一間一間的找,每間房室里都有一兩個守衛(wèi)或文吏暈倒在地,不是被迷暈,而是被打暈,清明把他們弄醒,都說是被人襲擊,沒看清臉,依稀是個女子。
宮云朔心急如焚,找遍了所有房室,終于在最后面任務(wù)交易處找到玉小霜,她呆呆地站在中間,這是最后一處了,阿陵攝魂之后吩咐她的任務(wù)完成了。
周圍的火舌高竄,她外衣被阿陵脫去了,此刻只穿著里衣,頭臉和身上都沾了不少灰,眼神空洞茫然,狼狽又可憐。
宮云朔的心一緊,又一松,立即奔過去抱住她,玉小霜卻抬手攻擊。
來不及了,宮云朔心一狠,劃破她的手臂,玉小霜痛呼,動作滯了滯,宮云朔立即按壓她的脖頸,玉小霜暈了過去。
在一旁早已準(zhǔn)備著的清明,立即喂她吃了顆藥丸,又迅速包扎了傷口,宮云朔抱起玉小霜就往外奔去。
樓上有些人的熱鬧結(jié)束了,準(zhǔn)備回去繼續(xù)守歲,還有的準(zhǔn)備一醉方休到天明,景凰的耳中充斥著這些喧囂,沉默不語。
地面上依舊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而地底下卻是火舌高竄,一切都將被火焰席卷。
守衛(wèi)和文吏先前被打暈,錯過了救火的最好時機(jī),醒來再救火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銀樓主吸入攝魂香的時間短,吸入的也不多,清明救治過后很快清醒過來,見外面火勢越來越大,救火已經(jīng)是徒勞,便吩咐立即救人和撤離。
樓上花天酒地,熱鬧非凡,并未注意到,那些不時冒出的一些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人,而這些人又很快通過不同的出口散去,景凰看到這些人出來,咬了咬唇,心中的不安漸漸放大。
好在今日是除夕,幾乎沒有密探過來,守衛(wèi)和文吏都盡快撤出去了,除了去找玉小霜的他們。
銀樓主焦急地在出口處等候著,緞靈在一旁攙扶著她,濃煙滾滾,她們用濕布捂住口鼻。
地下的通風(fēng)口都建在廚房或者雜役房,現(xiàn)在也有濃煙往上竄,能看到的都是知情者,他們有些許不安,卻也不敢耽誤手上的事。
一旦這個消息遍布和密探聚集的隱秘場所暴露,必定震驚朝野上下,皇帝也會受到指責(zé)。因而他們要如往常一般,穩(wěn)住樓上的客人們。
地下已經(jīng)成了一片火海,火勢根本收不住,廊柱經(jīng)不住火燒,終于斷裂,轟然倒塌!
銀樓主連忙推著緞靈避開,可是一根接著一根,廊柱傾倒在出口,壓塌了在出入口等候著的,運(yùn)送人上下的石磚,也堵住了能上下的那條滑道。
轟隆聲震天,銀樓主和緞靈驚得瞠目,完了,這下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