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小寧之死

　　吳郎中問：“這就是你要報答我，決定打掉肚子的孩子，那可是地主的孩子呀？”小月說：“吳醫(yī)生，你在嘲笑我嗎，是不是？”吳郎中說：“沒有，都這個時候了我何苦要嘲笑你，你決定要打掉了？”

　　小月點點頭，說：“因為這是一個孽子，吳醫(yī)生?！眳抢芍姓f：“那我就順你的意，明天我把打胎藥帶來。”小月問：“那你今晚就在這兒住下來，明兒早上走。”

　　吳郎中點點頭，看了一下小月表情說：“小月，你不必拘謹(jǐn)，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毙≡抡f：“吳醫(yī)生，你別出去了，就在這兒睡，出去了反倒讓老鄭懷疑?！眳抢芍姓f：“這個我知道?！?p>　　倆人肩并肩躺在床上，小月說：“吳醫(yī)生，既然咱倆睡在一起了，你何必那么規(guī)矩呢？”吳郎中說：“我怕你不適應(yīng)，更怕引起你反感，所以我得像正人君子的樣子。”

　　小月說：“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大恩人，帶著我脫離魔窟，我感激也來及得，怎么可能反感？”吳郎中輕輕握住小月的手，說：“小月妹妹，我不希望你出于報恩或感激?！毙≡抡f：“我不僅僅是感激感恩，更多是信任信賴和愛?！?p>　　吳郎中幽幽的嘆了一下說：“人的命運有時真的難以捉摸，我和你，一個原本在鄉(xiāng)下，一個在縣城，一個是藥店的郎中，一個是鄉(xiāng)下地主家的丫環(huán)，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有一天相遇相識又相知，現(xiàn)在倆人居然又像夫妻一樣躺在一起，這需要怎樣一種緣，我懷疑這是上天的安排?！?p>　　小月說：“我也是這么想的，如果我不能賣到青樓，如果你不當(dāng)郎中，也許我倆這輩子也不可能交集在一起，這不是命運，這不是緣分又是什么？”

　　說著把頭挪到吳郎中那寬厚的胸脯上，吳郎中用手輕輕的撫摸中她的長發(fā)和白嫩柔滑的臉，心中充滿了憐愛。

　　小月輕輕的問：“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吳郎中說：“我父母幾年前就過世了，父親是當(dāng)?shù)赜忻泥l(xiāng)紳，后來他來縣城做生意，這個藥鋪就是父親傳給我的，我原本有一個像你一樣年輕的女人，她是街上開雜貨店人家的女兒，她父親姓徐，叫子伯，子伯有三個女兒，她是最小女兒，五官清秀，皮膚像豆腐一樣白嫩，讓人愛不釋手。我和她結(jié)婚時她才十七歲，我原以為從此永結(jié)同心，百年好合，沒想到就在我倆結(jié)婚不久，日本鬼子打進(jìn)了城，燒殺奸擄無惡不作。我當(dāng)時真傻，以為在家里她就沒有危險。

　　有天上午，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是秋天，當(dāng)時還下著綿綿秋雨，我和她，她叫小寧，我和小寧正在藥店里整理藥材，由于戰(zhàn)事頻繁，各種藥材銷量急增。突然大街傳來幾聲槍聲，如果我當(dāng)時叫小寧去樓上躲避一下，也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小寧當(dāng)時也沒在意，兵荒馬亂的年代里大街上傳來幾聲槍響，這不足為奇，所以我倆只顧低頭整理藥材，昨天進(jìn)了一批野生中藥，價格不高。

　　這時從外面?zhèn)鱽?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嘰哩呱啦的叫喊聲，我知道日本鬼子來了，日本鬼子經(jīng)常騷擾店鋪，不一會兒進(jìn)來五，六個日本兵，先問這兒有沒有來過？我當(dāng)時說沒有，日本兵當(dāng)然不信，從樓上搜到樓下，什么也沒有找到，有些氣極敗壞的樣子，其中一個兵兩眼貪婪的盯著小寧的臉說，花姑娘大大的好，小寧一時害怕極了，臉色蒼白渾身直抖。我這才意識的危險來了，幾個日本兵狠狠的撲上去，把小寧摁倒在地，小寧一邊減叫一邊拼命的掙扎，我還沒等我去反抗，其中一個兵用槍把子把我砸昏過去，等我醒來時，小寧己含辱死去。”

　　小月說：“日本兵禽獸不如，后來你有沒有娶女人?！眳抢芍姓f：“沒有?！毙≡聠枺骸盀槭裁矗俊眳抢芍姓f：“沒有合適的?！?p>　　小月說：“吳哥，抱緊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