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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亂世的女人們

第四十六章胎是打下還是留下

生逢亂世的女人們 奚正創(chuàng) 2040 2021-10-18 06:19:00

  是歡樂的開始,也是痛苦的根源,胎,是打掉還是留下,這的確是個(gè)問題?

  安隊(duì)長面對徐丹鳳時(shí),坦然而漠然道:“我說過我不會娶你的,在老家我有老婆孩子,我倆在一起只是相互慰籍?!?p>  徐丹鳳說:“你不必緊張,我又沒讓你承擔(dān)什么?我只是說我有身孕了,壓根兒也沒指望你站起來,勇敢的承認(rèn)你是孩子的父親?!?p>  安隊(duì)長漠然的問:“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肚子里的孩子?”

  徐丹鳳說:“當(dāng)然留著,生下來我自己養(yǎng)?!?p>  安隊(duì)長依然漠然的說:“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徐丹鳳說:“我早年彼土匪搶走,又為土匪頭頭李云雷生了個(gè)兒,后來李云雷又死了,我現(xiàn)在的兒子不是也沒什么名份。”

  頓了頓,徐丹鳳接著說:“我這種人,還談什么光彩不光彩?我既不是大家閨秀,又不是小家碧玉,一個(gè)曾被人追殺,受盡苦難和屈辱的寡婦,我還怕什么?”

  安隊(duì)長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氣,說:“你這是何苦呢?”然后從兜里慢慢的摸出幾塊銀元,輕輕的放在桌上。

  徐丹鳳看了一眼銀元,悲涼的說:“這算什么?是賣身錢還是補(bǔ)償費(fèi)?”

  安隊(duì)長聽了這話,臉上肌肉忽地抽搐了幾下,身子馬上僵硬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苦笑,想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對不起,我,這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p>  徐丹鳳冷冷的說:“你走吧?!比缓鬅o力的揮了揮手,像揮走一只蒼蠅,又冷冷的說:“這種事兒沒有誰對得起誰?誰又對不起誰?”

  徐丹鳳的父親知道后說:“一個(gè)兒子都夠嗆了,肚子里又冒出一個(gè),你這不是作孽嗎?”

  徐丹鳳憤怒的說:“作孽的不是我,是不公平的老天,是不公平的命運(yùn),是不公平的世道人心,爸,你放心,我決不會牽連任何人,我自己作的孽我自己養(yǎng),我憑著自己的一雙手,我能養(yǎng)活他們,無需你們操心?!?p>  母親說:“你這孩子從小就犟,打掉它不就是眨眨昵的工夫嗎?你還年輕,以后還可以找個(gè)老實(shí)可靠的男人嫁了,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吧?”

  徐丹鳳說:“媽,我的事兒以后你甭操心。”

  母親說:“你是媽心頭一塊肉,我怎能不操心?除非我兩眼一閉,上了西天,什么都不知道了?!?p>  聽說徐丹鳳要找男人,村里的鐵匠木匠瓦匠石匠篾匠都來了,都是一些上了年紀(jì),有點(diǎn)手藝的單身漢,外村也來了好幾個(gè),一個(gè)個(gè)歪瓜裂棗,其貌不揚(yáng)。這氣勢不亞于當(dāng)年土匪搶劫的場面。

  父母拿了一條凳子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門口,后面的人嚷著說:排隊(duì),排隊(duì),上茅坑也有個(gè)先來后到的,不能亂了秩序。

  于是這一伙人立即排了一條長龍,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徐丹鳳的父母開始挨個(gè)的詢問,家庭,年齡,收入,喜好,倆人問了一上午,問得口干舌燥,似乎都滿意。

  父親瞇起雙眼說:“條件都不差,我答應(yīng)了并不等于丹鳳答應(yīng)了,這丫頭有點(diǎn)犟?!?p>  這不是廢話嗎?眾人都覺得當(dāng)猴耍了,紛紛質(zhì)問道:“徐丹鳳呢?她人呢?”

  父親不動聲色的說:“她忙,她是何家大院女管家,怎么不忙?這會兒不在家,我先替她物色物色?!?p>  眾人氣得拂袖而去。

  下午老陳找到何鳴,說了村里選秀之事。何鳴是何等精明,他想其中必有蹊蹺。

  老陳說:“丹鳳有身孕了,她怎么能瞞得住?有人懷疑是安隊(duì)長的,只有安隊(duì)長常去她那兒,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那有不出妖蛾子的道理?幸虧丹鳳是個(gè)寡婦,也不算違背倫理人倫?!?p>  又不經(jīng)意的問:“兩位大小姐最近怎么樣?”

  何鳴看了老陳一眼,問:“你是什么意思?”老陳說:“隨口問問?!?p>  何鳴翻了一下眼珠,說:“你倒是挺關(guān)心倆位大小姐的事呀?難道她們或他們在作怪不成?”

  老陳微仰起臉,悠悠的說:“好像聽人講爬窗戶什么的,我也不知道爬窗戶是什么意思?即小道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不過兩位小姐還是叫她們小心一點(diǎn)為妙,是真是假萬一弄出什么亂子來,老爺你的面子往那兒擱?”

  何鳴立馬沉下臉來問:“你到底想說什么?兜了一大圈,弄得云山霧罩的?!?p>  老陳說:“看緊兩位大小姐,她們都是少男少女,都是血肉之軀?!?p>  晚上何鳴把倆位小姐叫來,倆位小姐先向何鳴請了安,低下頭,垂著雙手立在何鳴面前。

  昏暗的油燈照在臥室內(nèi),照在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上,照在古色古香的家具上,照在何鳴和倆位小姐身上。

  何鳴坐在椅上,面無表情問:“最近我聽人說爬窗,爬窗是什么性質(zhì)?”

  大小姐說:“沒有人爬窗,只是大院內(nèi)那班兵們,偶爾在窗戶外走動一下,這是他們在巡邏,在保護(hù)何家大院,有些頭腦簡單下人們誤認(rèn)為是爬窗?!?p>  何鳴說:“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提醒你倆一下?!比缓髶]了揮手,倆位小姐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到了門外,二小姐說:“肯定是老陳告了密,否則父親是不會知道的。”

  大小姐笑道:“妹妹,爬窗又不是爬灰,沒什么好羞恥的?!倍〗惝?dāng)然也不知道爬灰是什么意思,便問:“姐姐,爬灰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忙強(qiáng)強(qiáng)那天晚上說的話兒轉(zhuǎn)告給二小姐聽了,二小姐立即羞紅了臉,啐道:“姐姐,虧你還是個(gè)大家閨秀?這種粗話你也說得出口,這話要是讓父親知道會打死的。”

  大小姐笑道:“好妹妹,這話我只告訴給你一人聽,你千萬別傳出去了。”

  二小姐忙學(xué)著大小姐的樣子,流里流氣的說:“爬窗又不是爬灰,你怕什么?”

  大小姐知道她學(xué)自己,舉手要打二小姐姐,二小姐一看,飛也似的向前跑了。大小姐嘴里不住的罵道:“死丫頭,死丫?!?p>  她除了罵死丫頭,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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