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進步女學(xué)生
李媽從外面緩緩走進來，慢慢的坐在木椅上，看了一眼仰臥在床上的小淑說：“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管你是從鄉(xiāng)下逃來的丫頭，還是落難的小姐，在這兒都是一視同仁，洛陽米貴，我不能白養(yǎng)你，青樓不是慈善機構(gòu)，今天也就算了，從明天開始，你得開始接客了?！?p> 頓了頓接著說：“小淑呀，你還是認(rèn)命吧，我不希望你從我這兒出去，再次流蕩在街頭?！?p> 小淑面無表情的看了窗外一眼，一只小鳥在不遠(yuǎn)處天空一邊鳴叫，一邊飛翔。
面無表情的說：“我答應(yīng)你，從明天開始?！?p> 李媽聽了這話，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其實也沒什么，想通了想開了就好，人生不就是這么回事，畢竟你還年輕，有這個資本，趁年輕多掙些銀元，一旦人老珠黃什么都沒了?！?p> 小淑仍面無表情的說：“李媽，你不要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吧?！?p> 李媽說：“那好吧?！?p> 李媽從木椅上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轉(zhuǎn)過身，慢慢的出了房間，來到外面昏暗狹窄的過道上，對站在外面看守說：“看緊一些，當(dāng)心別讓她跑了?！?p> 看守垂著雙手，畢恭畢敬的說：“李媽，你放心吧。”李媽說：“放心，我就是不放心你們，當(dāng)初小月逃跑時，那個被我辭掉了的看守和一樣，說著同樣的話，從明天起她開始接客了，一旦接了客，她就不會跑了，女孩子其實就那么回事。”
第二天晚上洗浴好后，小淑穿著整齊的坐在床沿上，她對面的站立一個容貌清瘦，個兒高高的年輕人，天氣有些熱，他穿著一身棉布長衫，奇怪他居然一點也不覺熱。
年輕人叫李仁。李仁不緊不慢的說：“房內(nèi)有蚊子，聽了讓人心煩，不過姑娘的相貌讓我內(nèi)心充滿了驚喜和愉悅，聽李媽說你還是個落難的小姐，兵荒馬亂年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小淑淡淡問：“我不知道稱呼你為先生還是少爺？”李仁說：“叫我李哥，我比你年長幾年?！?p> 小淑說：“李哥，放心吧，我房內(nèi)蚊子從不咬陌生人，它對陌生人的血液不感興趣?！?p> 李仁笑了，覺得這個小姑娘不但有趣而且很有意思：“蚊子是你養(yǎng)的還是你一手訓(xùn)練的？”
小淑說：“訓(xùn)練的也罷，養(yǎng)的也罷，它除了嗡嗡嗡的叫幾聲外，并沒有別的什么?！?p> 李仁說：“希望它如你所言，不咬人，只會嗡嗡的叫幾聲?！?p> 小淑說：“好了，言歸正傳，閑話少說，我問你，剛才在樓下拍賣會上，你奪了頭籌，擊敗了眾多竟?fàn)帉κ?，這其間都是縣城赫赫有名人物，你想必花了不少銀元？”
李仁如實的說：“沒見姑娘之前，我以為花多了，見了姑娘才知道花得銀花不多，有姑娘這樣傾城容貌，迷人的氣質(zhì)，再多銀元也是值得。”
小淑笑了：“是嗎？李哥出手如此綽闊，你就沒想過把我贖回去。”劉仁嘆了一口氣：“姑娘己落入青樓，既便再清白的身子也變得不再清白了，我倒覺在青樓，沒有什么不好？”
小淑說：“我明白了?！焙鰞禾氏聝尚袦I。李仁一看，忙走過去，從懷中取出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小淑白嫩臉兒，小淑把身子慢慢的靠了過來。
李仁一手輕輕的擦拭著小淑的臉，慢慢的坐在床上，寬大的雙人床發(fā)出輕微吱呀聲，一手輕輕的攬住小淑的腰，然后慢慢的沿著她的腰，摸到腰帶，輕輕的解開，慢慢的一抽。
如水的月光透過后窗照了進來，和微暗的燈光混合在一起。
小淑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眼中又涌出了淚。李仁說：“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一個大戶人家小姐，流落在此地，心里怎么不難過？”
小淑聽了這話，猛地抱住李仁，唔唔的哭了起來，整個的身子抖成一團。李仁心中涌起的欲火和激情被小淑那嘩嘩的眼淚慢慢的沖淡了，剩下的只有柔情和憐憫。
李仁說：“你哭吧哭吧，哭出來或許心中好難受，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國恨家仇，你不但是哭自己，也哭整個社會和國家。”
小淑聽了這話，猛地抬起頭，大聲說：“李哥，說句你別生氣的話，國家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為什么不上前線去打仗，而是跑到青樓來茍歡，你難道不覺得臉臊嗎？”
李仁念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有時我覺得我枉為男人，還不如你們這些青樓女子，你們還懂得國恨家仇，而我是個商人，除了發(fā)國難財，喝花酒，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外，并沒有做一點有利于國家與人民的事?！?p> 小淑說：“也不盡然，商人也可以出力，向前線戰(zhàn)士捐款捐物，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在國家危難，民族存亡的生死關(guān)頭，你不能熟視無睹，袖手旁觀？”
李仁不由得說：“你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更不像賣到青樓的小姐？”
小淑幽幽的問：“那我像什么？”劉仁大聲：“像個進步女學(xué)生?！?p> 小淑說：“我倒希望自已是個女學(xué)生，走在示威游行的隊伍，舉著小旗，高聲喊著：打倒軍閥，打到列強，打倒賣國求榮的漢奸，反對內(nèi)戰(zhàn)，一致對外，還我河山，可惜我只是個賣到青樓的弱女子，空有一腔熱血?！?p> 李仁說：“巾幗不讓須眉，你讓我感到汗顏。”
小淑說：“在青樓里談個人的命運和國家的前途，李哥，難道不覺得很好笑嗎？”
李仁說：“我不覺得好笑，既便是青樓女子，她也有愛國心。”
小淑說：“李哥，你今晚花重金來，不會是為了談愛國吧？”
李仁說：“當(dāng)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