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到陳鋼家借錢（求收藏推薦票）
屋檐下掛著一盞白熾燈泡，照著灶臺。
穿著小碎花棉襖的姑娘系著圍裙，手里拿著鍋鏟在鍋里鏟著，本來就心虛，這會被老媽那雙火眼金睛盯得渾身別扭。
程嫣一邊忙活，側(cè)過臉笑道：“媽，今天咋這么晚才下班？”
“元旦節(jié)供銷社生意一定很好吧？”
聶三娘意味深長地看了閨女一眼，什么也沒說便走進(jìn)堂屋。
雖說她也擔(dān)心家里有個大姑娘，害怕死丫頭腦子進(jìn)水真的像隔壁杜家丫頭鬧出笑柄，但她也明事理，曉得此事還需私下叮呤。
就算要教育閨女，也是把門關(guān)上在家里教育。
“悠悠！你在屋里做什么，還開著燈不浪費(fèi)電嗎？”
進(jìn)屋后，聶三娘見廂房里面亮著燈，不用問就知道是家里小丫頭躲在里屋，她把手里的布包丟在堂屋的床頭，數(shù)落了小丫頭一句轉(zhuǎn)身又出來，掃了眼院子。
院子?xùn)|邊還掛著白天晾曬的衣物。
“嫣嫣啊，叫我說你什么好呢？這么大個丫頭在家里，天都黑了，也不曉得把衣服收進(jìn)屋？不知道晚上有露水濕氣重嗎？”聶三娘走向晾衣繩去收衣服，忍不住數(shù)落閨女。
“媽！二姐一直在教我寫數(shù)學(xué)作業(yè)，就給忘了……”
程小冬趕忙從灶臺邊跑過來幫忙收衣服。
“對了，你們學(xué)校就快期末考試了，小冬啊，你是咱家唯一的男孩子，一定要爭氣，考個好成績，再過半學(xué)期就上初中，要是畢業(yè)成績考不好，到時候就只能上附近最差的學(xué)校！”
“我會好好考的。”
程小冬沒想到隨便撒個謊，竟然又被老媽數(shù)落期末考試！
真是煩死了?。?p> 廂房里面。
程悠悠想吃點(diǎn)心的很，見媽媽在收衣服，趕忙跑回屋子，一雙小手忙活著打開點(diǎn)心盒子的紙繩，可是越是著急，越是打不開。
“悠悠！你在那兒做什么？”
聶三娘抱著一堆衣服走進(jìn)廂房，看到小女兒站在角落里面忙個不停便是問道。
程悠悠嚇壞了，小手默默地縮回來，喉嚨里面咕咚了一下，“媽，姐夫給我們買了點(diǎn)心，我想吃?！?p> “什么點(diǎn)心？”
“這個點(diǎn)心匣子……”悠悠小手扯開搭在盒子上面的一件舊衣服。
露出了包裝精致漂亮的點(diǎn)心匣子。
聶三娘心下一沉，嘴巴張開，放下一堆衣服奔過去，“他下午又到咱家來了？”
“姐夫沒來，是二姐到賓館找姐夫來著，所以姐夫就給我和哥哥買了點(diǎn)心讓二姐帶回來吃……”悠悠靠在嘎啦幾角，絞著兩只小手指嘀咕道。
聶三娘拿起那盒精致的點(diǎn)心，還是老字號“正明齋”的糕點(diǎn)，心里的不安逐漸擴(kuò)大。
她回頭朝門外看了眼，恰好看到閨女隔著玻璃窗在外面緊張的盯著屋里。
“臭丫頭??！平常給你說的話全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聶三娘罵道。
程小冬站在靠窗的抽屜旁，扭頭看了看窗外的二姐，回頭道：“媽，二姐說了要和姐夫處對象，你干嘛又生氣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只有你姐嫁得好，以后才能幫襯你！”聶三娘回頭瞥了窗外的閨女一眼，“再說，陸家老頭子還在，萬一，以后他帶個外國女人回國，不得折磨死你二姐？！”
窗外，程嫣聽著老媽的話十分難受。
她走進(jìn)廂房，不悅道：“我已經(jīng)和陸云謙說了，要和他處對象，而且他也說了要和我處處……”
“死丫頭！不聽老人言……”
隔壁杜家丫頭的先例擺那兒，好像看不見似的。
聶三娘低頭看了看點(diǎn)心，像審問犯人似的將閨女打量了一圈，“你真去友誼賓館找陸家小子了？”
“嗯?！?p> “沒、沒跟他發(fā)生別的事吧？”
“媽！你煩不煩啊，他身邊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你——”
程嫣被自個兒老媽氣得渾身顫抖，氣呼呼的沖出屋子繼續(xù)去做飯。
屋里，聶三娘緩了緩胸口的氣，喃喃道：“陸家小子人的確不錯，也懂禮節(jié)，可他畢竟也沒正式工作，一個男人家家的沒個鐵飯碗工作到底不行，看看余常海就知道沒好工作是不行的?！?p> 程小冬抿了抿唇，“媽，余常海以前也在廠子上班，后來還不是去撿垃圾收廢品？”
“他要是一開始就撿垃圾，我會讓他和你二姐訂婚？”
“可是我聽說他現(xiàn)在收廢品，一個月也能賺不少錢兒呢?！?p> “是！他整一個廢品收購站能賺很多錢，那他還惦記陸家的房子？”
程小冬敗下陣來。
他郁悶，每次只要老媽這張嘴吧啦吧啦，他肯定說不過。
……
那邊。
杜建國打著手電筒，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來到丈母娘所住的胡同。
他很小父母就沒了，家里有什么事都是找妻子娘家人幫忙。
他家婆娘雖有兄弟姐妹五個，可他們家里一個比一個窮，也只有陳湘琴大伯家的堂弟爭氣，去年從軋鋼廠下崗之后，運(yùn)氣好，進(jìn)了一家外國公司做事。
每逢過年過節(jié)，兄弟姊妹幾家人聚在一起，總能聽到一些說這小舅子掙了不少錢這種話。
到了陳鋼家，一屋子人擠在堂屋吃晚飯。
看到突然來陳家的姐夫，陳鋼連忙放下手里的碗起身，“姐夫，你咋來了？”
“還沒吃飯吧，那就坐下隨便吃點(diǎn)?！?p> 說著，陳鋼的女人也趕忙站起來招呼客人。
杜建國看了看孩子們，出門的時候忘了給孩子們捎點(diǎn)喜糖，聽到孩子們叫姑丈，靦腆的笑了笑，“你們吃，我找桂枝他舅商量點(diǎn)事情……”
陳鋼和自家女人互視一眼，陪著笑臉，給姐夫拉了一張椅子。
“姐夫你們家今天辦喜事，你看我們也沒能去參加，真是不好意思啊?？熳抡f話?！?p> 杜建國擺了擺手，“你們不是都把禮錢捎給桂枝媽了！都是一家人嘛，我知道你們一個要上班，老姑家表侄也是元旦結(jié)婚?！?p> “姐夫，喝茶還是喝點(diǎn)開水？要不坐下跟我們一道吃點(diǎn)飯？”
杜建國是來借錢的，哪有心思坐下吃飯。
再說，當(dāng)著陳家的幾個孩子，他哪好意思張嘴提借錢。
“她舅，咱們外頭說說話……”兩個男人用眼神交流著，陳鋼雖然不知道姐夫大晚上跑過來有什么事。
卻是快步跟姐夫從堂屋出去。
兩個男人走到大院兒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