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祁月的三十六計
蕭承衍一笑,“吃茶,這可是明前最好的龍井茶,我這里也就這么一團(tuán)?!眱扇顺圆?,推杯換盞。
祁月看蕭承斌到花廳去許久不出來,讓妙音去打聽,妙音去而復(fù)返。
“怎么?他們在聊什么呢,倒許久不出來?”
妙音咕噥——“殿下將武夷山的龍井送了給世子殿下吃,兩人聊……聊……”
“什么???”祁月越發(fā)好奇了,眉心凝出一個旋渦。
“聊醉春樓!”
妙音牙齒縫里蹦出來三個字,祁月愕然,之前她也聽說過醉春樓,這醉春樓乃帝京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青樓。
這兩個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之人聊什么醉春樓啊。祁月一想恍惚明白了,自己如今眼睛失明了,蕭承衍自不喜歡她了,所以到醉春樓找樂子去了嗎?
“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逼钤碌椭湟痪?。
聽到這里,妙音吐吐舌頭。
祁月又問:“沒有聊家國大事,諸如朝廷的事,信王那邊的事情亦或連家人?”祁月唯恐妙音因緊張而遺漏。
妙音皺皺眉,“奴婢只聽到這個,沒有什么朝廷不朝廷啊,奴婢膽子小,唯恐被發(fā)現(xiàn)就……”
“我自己去吧。”祁月從容起身,一溜風(fēng)朝花廳而去。
妙音在后面跟隨,發(fā)覺祁月行動迅疾,腳下生風(fēng)凌波微步一般,詫異的瞪圓了眼睛,祁月這究竟是如何修煉出來的速度?對一個盲人來說,這雜亂無章的庭院就好像個秘密花園。
但祁月呢,卻順順利利到了花廳。
她沉斂了一下呼吸,將耳朵貼在合適的位置,里頭兩人色瞇瞇的,這哪里是喝茶啊,幾乎是在喝酒,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種。
蕭承斌咳了一下,“要說小桃紅,人家才破瓜之年,娉婷猶如豆蔻花一般,那烈焰紅唇,嘖嘖嘖?!?p> 祁月一愣,想不到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的太子世子私下里是這么一副嘴臉。
接著是蕭承衍的話。
“云姑娘更好,云姑娘吹拉彈唱都不錯,是個精益求精之人,最主要的這云姑娘是個解語花,呵呵呵。”
聽到這里,祁月面紅過耳。
想不到男人之間的話題果真是女人,她還沒走呢,背后的妙音已追了過來,一疊聲叫“娘娘”,唯恐祁月會栽到池塘里。
祁月回頭,示意妙音不要說話,哪里知道妙音踉蹌靠近,“哎呀,奴婢可總算跟上您了。”
此刻,門扉打開,兩人盯著她們兩人看看。
祁月不得已只能過去行禮,還欲蓋彌彰道:“我在看鳳仙花?!?p> “世子妃的眼……”蕭承斌大不敬的伸手在祁月面前晃動了一下,檢測一下祁月的視力,嘟囔一句:“是好了嗎?”
“啊,額,呵呵呵。”祁月干笑。
蕭承衍咳嗽一下,“皇兄,不要理會他們,我們繼續(xù)聊,那汗血寶馬是哪里的好呢?據(jù)說山西臨汾的馬最是神駿?!?p> “前幾日……”
兩人再次聊起來。
但什么小桃紅啊花蝴蝶之類的絕口不提。
祁月回頭,“妙音,你知道什么是瓜田之嫌?”
“瓜田李下,哎呀,”妙音尷尬的聳聳肩膀,“是奴婢不好,奴婢蠢笨?!?p> 過了會兒,蕭承衍送了蕭承斌出來,世子爺離開之前還再次試了試祁月,要不是祁月的眼睛從黑色變成了鴿灰色,他幾乎以為祁月在假裝。
送別蕭承斌,蕭承衍站在祁月身邊,“你也學(xué)會偷聽了?”
“我才……才沒有?!逼钤吕砬~窮,“最近你都不理我,你起早貪黑是披星戴月,我無聊,我想找你,所以就來了?!?p> 祁月盡可能讓自己語氣變得憋屈,蕭承衍無可奈何一笑,“進(jìn)來,我的確有事和你商量?!?p> “什么事?”祁月露出了期待的笑。
自變盲人后,內(nèi)外不少侍衛(wèi)都瞧不起她了,實(shí)際上有些時候祁月自己也認(rèn)為自己是沒用之人,此刻能參與話題,祁月自然開心。
“你們聊的可真別致,什么花蝴蝶綠頭蒼蠅的?!?p> 祁月挖苦。
蕭承衍摸一摸額頭,倒感覺眼前女孩像極了當(dāng)年的祁月,“說起來,她也不喜咬文嚼字,就那些經(jīng)史子集也還是我強(qiáng)迫讓她學(xué)習(xí)的,哎?!?p> 一聲渺然的嘆息后,蕭承衍打開了話匣子。
“最近朝廷拘押了連霜,連霜叛亂的事已證據(jù)確鑿,連城說自己的兒子是被逼無奈,希望皇上網(wǎng)開一面從輕發(fā)落,事情很棘手,為保全自己的孩子連城植黨營私一口氣收買了中書省和內(nèi)閣二十六人,如今日日去聒噪皇上,希望皇上收回成命?!?p> 祁月早有耳聞。
其實(shí)她也清楚連城哪里是這么容易就會被打敗的,聽蕭承衍如此說,祁月耐心的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皇兄找你是商量什么呢?可商量出眉目了?”
“他的意思和我也算一拍即合,”蕭承衍神色松快了一點(diǎn),但拳頭卻攥著,“說起來不是什么好點(diǎn)子,倒是個餿主意?!?p> “愿聞其詳。”祁月正襟危坐,自眼睛失明以后祁月變得剛毅木訥了不少,大幅度迪諾減少了不少,看祁月肅穆,蕭承衍將蕭承斌制定的計劃說了出來。
祁月認(rèn)真的聽,但聽了以后卻不表態(tài)。
“殿下想要聽我的意見?”祁月嫣然一笑。
蕭承衍點(diǎn)頭,“你怎么看?”
“其實(shí)這未必就是最好的手段,連城那邊一定會沒完沒了,說不定監(jiān)牢里頭都被更換成了他的自己人,所以我們想下手對付連霜已是難上加難,當(dāng)日的確歐證據(jù)證明連霜有毒害皇上的嫌疑,但證據(jù)不怎么確鑿,且有連城混淆視聽,只怕說白道黑也不過在人家一張嘴?!?p> “皇上投鼠忌器,唯恐激怒連城,這老爺子錚錚鐵骨,人只有這么一個獨(dú)苗兒,我們殺了他他不瘋才怪呢,所以還要從長計議?!?p> 當(dāng)祁月說“從長計議”的時候,其實(shí)已敲定了一個看法。
“我知道你有妙計?!?p> 祁月點(diǎn)頭,自前世被殺以后祁月做事情就更謹(jǐn)慎了,往往是將每一個可能遇到的波折和細(xì)節(jié)都考慮的一清二楚這才會開口,蕭承衍送了茶水過去,祁月呷一口,這才湊近蕭承衍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