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節(jié),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雖說雄勝海那時家境并不算好,可在當時又有幾戶人家能過上富庶的日子呢——這一年是1990年末,1991年新春。
也正是這一年,與往常不太一樣,雄勝海家中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而這個陌生人是由其弟雄勝江在外乞討時遇到的,雄勝江聽這個陌生人訴說,哪曾想其遭遇竟與雄勝江極為神似,恍如當年之事在彼此身上再次上演一般!
在未墮落成乞食者前,村里面是男的都對雄勝江投去羨慕的眼神,眾人羨慕的是他相貌平平,竟能娶的到一個美嬌娘,其美貌雖不及傾國傾城,但其美足可碾壓本村那些花瓶式的村婦??烧l又能想到正是因為這個外表美艷的女子,改變了雄勝江的一生。
雄勝海兩兄弟父母已在五年前相繼離世,父母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兒子雄勝江,囑咐作為兄長的雄勝海日后能多多幫襯弟弟雄勝江,交代后事便撒手人寰了。
而就在父母過世三年后,這天依舊與往日一般,換上干農(nóng)活的衣服,扛著一鋤頭,哼著小曲,興致勃勃地往自家農(nóng)田走去,走到距農(nóng)田還有5、600米的時候,卻被清甜地聲音給叫住了,待雄勝江看時,立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女子,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女子,其裝扮一點兒也不像是本村人。
“大哥,能否上你家討碗水喝?”女子操著一口外鄉(xiāng)口音懇求道。
“隨我走”雄勝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徑直往家走去,女子尾隨其后。
“哥、嫂,快弄些茶水來與這位姑娘”雄勝江剛到家門口,就大聲的往里喊道。
隨即苗翠花端著一碗茶水走了出來,一眼就瞅見這女子,笑道:“姑娘快進來坐會兒”。
雄勝江與女子一同進了家門,雄勝江先是將鋤頭放在一邊,然后去房間換了身衣服。
苗翠花笑著問道:“聽你口音倒不像是本地人啊”。
“嫂子見笑了,其實我是家里逃跑出來的了,家里非逼著嫁給一地痞,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不知走了這般許久”女子回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父母也是夠狠心的啊,怎可將女兒往火坑中推呢”坐在苗翠花身旁地雄勝海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絲替眼前這位女子的遭遇哀怨。
“這不能全怪我父母,他們也是迫不得已,那地痞見我長得又幾分姿色,就與我父母說親,可我們剛開始也是不允,但那地痞見我父母不肯,便威脅說若是不肯,以后你們就甭想在這個鎮(zhèn)里過活了!”那女子一邊說著,眼眶卻慢慢地紅了起來,淚水在眼角打轉(zhuǎn),一邊用手擦拭著,盡量不要在外人面前滴下眼淚。
“你這樣一跑出來,地痞上你家迎親之時,發(fā)現(xiàn)你人不在了。你可曾想過你的父母呢?地痞又該會對你父母如何呢?”坐在雄勝海旁的雄勝江問道。
“我逃出來可是我媽用菜刀架在她自己脖頸上威脅我說,媽可不想你的一生毀在那個無賴手中,趁你爸還沒回來之前,背上幾件衣物,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從此以后就再也不要回來了。而我當時淚如雨下,瞬間跪倒在地說,我若走,你跟爸怎么辦?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走的,只見我媽將菜刀往脖頸推了半毫米,刀刃幾欲觸碰到她的表皮,她厲聲道,你若不走,媽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我那會兒一聽這話,以及我媽當時的眼神,是那么毅然決然的!所以我也就順從了我媽意思,從家里拿了幾件衣物,便跑了出來”。那女子陳述是什么原因,明知自己偷跑出來,父母肯定受到牽連,而還要離家出走的緣故。
“那你覺得他如何?”雄勝海指著身旁弟弟雄勝將問女子。
“至少比那地痞無賴強多了”那女子正兒八經(jīng)地望著雄勝江,不經(jīng)意間發(fā)出了笑聲,沒曾想眼前這戶人家是這么的樸素,而又那么的心善,瞬間被逗樂了。
“既然這樣的話,你可否嫁于他呢?”雄勝海直接了當?shù)淖穯柕馈?p> “孩他爸,你這樣發(fā)問,一個姑娘該如何作答呢?”苗翠花見女子的臉剎那間緋紅了起來,打了個圓場。
只見那女子雙手捂住臉頰,滿懷笑意地點了點頭。
這年年末,雄勝江與萬妍舉辦了婚宴,雄勝海在家中擺了幾桌酒席,宴請的也都是些親朋好友。
哪曾想,待親朋好友散去后,新郎喝了個酩酊大醉回房之時,腳上像是踩到了什么,身子一傾便摔倒在地,嘴上似乎黏到了液體之類的東西,黏糊糊的,帶有血腥味,瞬間,雄勝江酒醒,原來,讓自己摔倒不是別的什么,而是一泊血洼之水,卻見的新娘萬妍筆直的躺在床上,右手手腕似乎已經(jīng)滴完了最后一滴血。
“這是為什么啊?為什么???……”雄勝江大聲咆哮著,可把在收拾東西雄勝海夫婦給叫住了。
他們趕忙放下手中的活,沖進房間查看,只見的兄弟雄勝江跪在床榻旁,萬妍則是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這到底是怎么了呀!”苗翠花大聲問道。
“你們自己看”雄勝江將手上的血書遞了過去,一邊從地上起身,從床上將萬妍抱起,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房間,出了大門,往后山走去。
“上面寫的什么?”雄勝海問道。原來,雄勝?;加醒奂?,那是采礦爆破是誤傷的。
“上面說,就在剛剛,一個爛醉如泥的醉漢闖入了房間內(nèi),將萬妍給強暴了,她說身體臟了,無顏面對雄勝江,便自絕了,還讓雄勝江要好好活下去”苗翠花此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雖然后來那個強暴的萬妍被法院判了刑,但他也只是被判強奸罪,在監(jiān)獄呆上三年之久。
自此雄勝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田間也不去了,而是拿著一碗筷,在本鎮(zhèn)的幾個村落進行乞食。
兩年后,雄勝江在外乞食遇到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留著一大把胡須。
“你不是本鎮(zhèn)人吧!我從來沒見過你”雄勝江問道。
“我的確不是本地人,只因結(jié)婚當天老婆跟別人跑,當時我就發(fā)誓,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這對狗男女”他說道。
雄勝江頓時覺得眼前的這位丐友,所遭受的境遇與自己很類似,開始同情起了這位丐友。
“你若不嫌棄的話,今年可到我大哥大嫂家中過年”雄勝江熱情邀請他。
“這樣不太好吧”他很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兄嫂在家,你是為什么要當乞丐呢?”。
隨后,雄勝江便把如何遇到萬妍,以及都舉辦了婚宴,可就在他喝醉回房之時,竟發(fā)現(xiàn)新娘割腕自盡了,和最后公安也把強奸萬妍的罪犯抓捕,他在監(jiān)獄中呆了三年的事情原委娓娓道于丐友聽。
他聽了雄勝江的事情后,說道:“那你大可不必做乞丐??!大不了再娶一個就是了,何必執(zhí)著于此呢”。
“說了這么多,還不知該怎么稱呼你呢?”雄勝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就叫我小李吧,真名我都忘記了,你叫什么?”。
“記憶本是痛苦的根源,能夠忘記已然是最好了。叫我雄勝江就好了”。
就這樣,雄勝江帶著小李回了大哥大嫂家,苗翠花一見雄勝江今年這么把乞丐往家里帶,滿臉驚訝?!斑@誰??!”苗翠花問雄勝江。
“他是我在行乞路上所遇到的丐友,我聽他說是出來找老婆的,他老婆在他結(jié)婚當天跟人跑了,他叫小李”雄勝江簡明的介紹了小李。
“我先帶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出來吃年夜飯”雄勝江拉著小李去沐浴房。
不多時,洗完澡的小李換上了衣服,把胡須刮了,一下子感覺年輕了許多。當小李來到廳堂,苗翠花目瞪口呆地站立起來,“這俗話說得好啊,人靠衣服,馬靠鞍,瞧這多么精神的兩小伙子,非得出去流浪乞討”。
小李與雄勝江坐在一旁,苗翠花和雄勝海坐于他們的對立面,苗翠花懷中還抱三四歲的小孩。“哥、嫂,我看小李為人靠譜,留在家中也可減輕嫂子的壓力,畢竟嫂子帶著一孩子,還忙前忙后的”雄勝江忽然說道。
“多謝勝江的夸贊,只要管吃管住就行,干什么事都行”小李笑著說道,還不忘反問雄勝江一句:“既然你都知道你嫂子辛苦,你為什么就不留在家中,幫幫你哥嫂啊”。
“他已在外乞討貫了,我們再怎么規(guī)勸,他也回不了心,就隨他去吧”終歸還是苗翠花打了個圓場,他們也不是沒有勸說過雄勝江,只要一個人鐵了心,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豈知雄勝江帶回的這個自稱小李的人,竟把雄家攪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