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葉侯途獨自在房間里看著漫天的繁星,有所思慮。
“侯途啊,你真的能放手嗎?”一位老者穿著長袍悄無聲息的在黑暗中出現(xiàn)在葉侯途的身后。
葉侯途頭往后一歪,又轉(zhuǎn)了回去,并沒有因為老者的突然出現(xiàn)感到一絲驚訝?!案赣H!你來了?!焙钔纠^續(xù)輕輕的說到:“您知道,我不想放手的,但作為遠航者,我尊重他自己的想法?!?p> “可荒帝那家伙,哼!他就只顧滿足自己的欲望!星明那小子要是真的為荒帝所用,怕你再也沒有翻身的余地了?!崩险叩碾p眼緊盯著葉侯途,在月光下的映射下,他的眼里閃著光。
葉侯途沒有立刻回應,他沉默了片刻。
“不!”這一聲非常堅定,“不是我沒有了翻身的余地,是人類再無翻身的余地了,他站在人類的制高點,他深知如何利用人類?!比~侯途的言語中充滿了無奈。
在一片寂靜之后,葉侯途長嘆一口氣:“也許荒帝的道路是正確的吧。如果葉星明也認可他的理念帶領人類走向了一個變態(tài)的未來世界。我將會用生命為你們守護這人類的最后一方凈土。”
“可…你也知道,紫森林撐不了多久了啊?!崩险呒鼻械恼f著。
“哼,父親!你以為我為什么把星明養(yǎng)到這么大才肯放他走。”
“莫不是讓星明那小子對咱有養(yǎng)育之情,日后他有能力的時候能留我紫森林一地?”
葉侯途思考了片刻,意味深長地說到:“嗯!這只是一個方面,荒帝當年未對我紫森林下死手不止是因為我紫森林有西亡慕留下的保護罩,更多的是因為沒必要再浪費人力物力在已經(jīng)不會對他構成威脅的小地方了。
其實荒帝也知道遠航者百年一期的規(guī)律,如今又是百年之期,他沒有找到新的遠航者,必然是懷疑在我這紫森林中,且不說荒帝有多需要葉星明,就以他那性格,遠航者不為他所用,也必然不能為其他人所用,申隆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如若長期留著星明,以我等這資源稀缺之地,就算有葉星明相助也怕不敵荒帝的大軍。
我冒險留他十幾年已是讓我紫森林邊境之地荒野成片,但為了葉星明的技術,為了他能夠給我紫森林培育人才,我不得不冒這個險,日后星明若真的認可荒帝,想必我紫森林也能夠在自身安保的情況下快速發(fā)展。
轉(zhuǎn)眼十幾年了,葉星明手下的葉寇兒,葉木事,葉子事,特別是那個葉紫河,他們的思想和基礎理論學識已經(jīng)接近了四千年后的孩子們了,這就是我留他十幾年換來的財富?!?p> “侯途啊,老謀深算說得就是你吧,還美其名曰保護星明那小子,實則利用,日后真若反目,還留有他的至親在手,想必他也要護我族一命啊,紫木族在你手老夫我是放心啦?!崩险呶⑽⒁恍?,往后退了幾步,又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在老者離去后,葉侯途回到座椅上,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葉發(fā)”,說道:“父親,這次就有勞您了!”也許此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葉侯途吹滅了蠟燭,回憶一下子就沖進了他的腦海。
葉發(fā):“侯途啊,一定要放他走嗎?有他這技術,我們隨便去外面占了荒帝他一個城,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啊。你知道我們這點實力還是有的?!?p> 葉侯途:“給他自己選擇的機會,是我作為一個遠航者對另一個遠航者最起碼的尊重,作為地球上唯一一個可以觸碰到月亮的人,他對人類未來走哪條路不應該由我代為選擇。”
葉發(fā):“哼!你就是不敢吧,不敢背負這罵名?我來?。?!”
葉侯途:“父親?。∥仪竽悴灰@樣,有的時候,我也會懷疑,我真的是正確的嗎,也許們我能夠維持人類的尊嚴一百年,甚至五百年,就算我們贏了,再維持一千年!兩千年!哪怕四千年,五千年!那之后呢?…我們在走一條很累的路,曾經(jīng)的我們堅持了四千年,結果呢,結果就是遠航者回到起點發(fā)起改變!沒有人教我們應該改變什么,應該保留什么?!?p> 葉發(fā):“可我們作為人,不是工具,這一點必然不能改變??!”
葉侯途沉默了很久,說道:“有沒有可能就是所謂的人權,所謂的以人至高限制了我們曾經(jīng)的發(fā)展呢?”
葉侯途的話沒有回應,雙方都沉默了許久。
“我一直都會走我的路,他也有走他的路的權利,這……不就是我們的初衷嗎!”葉侯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