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見
“你在哭嗎?”路明非走上前,手指輕輕劃過路鳴澤白嫩的臉。
真奇怪,明明路鳴澤在微笑,他卻聽到了悲鳴。
心如刀絞,宛如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捅進來旋轉(zhuǎn)攪動,把他的心弄得一團糟。
一瞬間仿佛有雷電穿過路明非的大腦,一個畫面猙獰地閃動.....凄風(fēng)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花壇上,他和那個男孩,或者是和他的表弟路鳴澤,坐在黑暗里,緊緊地擁抱。
巨大的悲傷充斥了他的胸腔,眼角有淚,卻不知為何而落。
路明非甩甩腦袋,把淚水擦干,堅定地注視著十字架上的路鳴澤。
他伸出雙手,踮起腳尖,想擁抱那個被鮮血染紅了身軀的孩子。
就像是當(dāng)年九郎把他從絕望深淵中拉出來一樣,他也想拯救另一顆悲傷絕望的心。
可一陣恍惚,他又從廢墟的教堂里回到了酒店房間。
哪里有什么十三四歲穿著和服的俊俏小男孩,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只是,ps3上插的光碟,不知何時從《戰(zhàn)神2》換成了《神秘海域2》。
路明非把光碟收起來,關(guān)掉了電視。
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三日清晨,源氏重工大廈。
“和少主昨天說的一樣...上杉家主她...又離家出走了。”烏鴉來到源稚生的辦公室匯報,“我們要把她帶回來嗎??!?p> “隨她吧。”正在處理執(zhí)行部文件的源稚生頭都沒抬,只是淡淡地回應(yīng)。
待他簽完字,才回問烏鴉:“這次她跑到哪去了?”
“她已經(jīng)突破了自己的最遠記錄,走過那個十字路口了,現(xiàn)在正藏在電線桿后面?!?p> “嗯?!痹粗缮c點頭,將竹制卷簾拉起,從樓上眺望下方。
繪梨衣穿著巫女服,灰色的被爐桌布變成了一個包裹,兩根布條從她的鼻子下面穿過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八字胡,非?;?p> 白皙的臉上還用泥巴抹了條,左臉三杠,右臉三杠,就像是貓咪的胡須。
她探頭探腦的,不時左顧右盼,就像是在做賊,可她絲毫不懂得做賊的要領(lǐng)。
寬大的巫女服讓她極為顯眼,夸張的動作和踮起的腳尖更是引人注目。
只有動漫里的小賊才會那樣走路。
電線桿根本擋不住她的身體和衣服,她卻把那兒當(dāng)成庇護所,一旦探頭的時候看見了路人,她就會立刻把頭縮回去。
“你們別盯得太緊了?!痹粗缮f:“小心別刺激她,她玩夠了就會自己回來的。”
“我們都只通過周邊的攝像頭監(jiān)控,不會刺激到她的,隊伍在大廈內(nèi)待命,如果出現(xiàn)意外我們會第一時間反應(yīng)?!?p> 上杉家主雖然看上去是個柔弱的美少女,但只是看上去而已,她很敏感,很容易就會暴走,變成敵我不分的殺戮機器。
言靈審判,序列111號,這便是她所擁有的恐怖力量。
那幾乎是神的領(lǐng)域,可以對攻擊范圍內(nèi)的敵人強制施加死亡命令。
只是有反噬的副作用,還會縮減她的壽命。
假如繪梨衣真的失控暴走,家族中除了源稚生應(yīng)該沒人有資格與她面對面,所以就任她玩去吧。
源稚生看了看昏暗的天空,似有一場暴雨將至。
“派個人扔把傘在電線桿旁邊?!彼p聲說:“找個樣貌和身材都很普通的人,讓他騎著自行車,‘不小心’把框里的傘落下去,注意別做得太明顯?!?p> “是,少主?!?p> ......
“這是要下雨啊?!甭访鞣翘ь^望了望,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出來了,窩在被窩里打游戲多爽?!?p> 天氣悶熱,陰風(fēng)四起,許多戶人家都把陽臺上的衣服收了回去,門窗緊閉。
在暴雨交加的天氣里,窩在床上拿著ps手柄玩游戲,任窗外暴雨傾盆,吹著空調(diào)操縱光頭奎托斯在奧林匹克山上大開殺戒,這才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可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偏偏沒看天氣預(yù)報,連傘也沒帶。
天微微亮的時候還看不出什么,可現(xiàn)在儼然是一幅雷雨天。
遠處已經(jīng)能聽到震雷的轟鳴,就快下雨了。
今天本來是想去東京鐵塔看看的,可下雨跑到高處去肯定不是個好主意,他又不知道那里的眺望臺有沒有玻璃屏障,能不能擋雨。
“罷了罷了,還是回去吧,老天爺你多堅持一會,別這么快就尿出來了。”
說著,豆大的雨滴就落在了路明非的鼻子上。
夏天的雷陣雨來得總是那么猝不及防,唰唰唰,雨便如同從水盆里倒出來一樣,澆到了混凝土地面上。
這附近似乎是工業(yè)區(qū),連個躲雨的便利店都沒有。
路明非頓時被淋成了個落湯雞。
他連忙把蘋果手機捂在懷里,要是手機短路,諾瑪也就沒得了。
因為有方便的人工智能,他壓根就沒去記過地圖,連入住酒店名都還沒記住。
他一個人想在這四通八達的東京找到回家的路,那簡直是難如登天,出租車又太貴,據(jù)說日本的出租車跑一公里就要二三十rmb,跑上十分鐘,表上的數(shù)字就噌噌噌地跳,比搶劫還來得快。
他寧愿冒雨跑回去,他的身體素質(zhì)又不弱,淋點雨而已,算不得什么,在葦名的時候,大冬天他還掉到過湖里呢,冰水刺激未愈合的流血傷口,凍瘡化膿的時候只能把連著的皮肉一起割去,那才叫做折磨。
他不敢把手機拿出來,只好循著記憶瞎轉(zhuǎn)悠。
耳邊全是雨水的滴答聲,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能躲雨的屋子,但他的運氣似乎不錯,竟然在地上看到了一把雨傘,似乎是誰落下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p> 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抓那把傘,結(jié)果傘沒抓到,倒是抓到一只冰涼的手。
暗紅色的頭發(fā)被淋得澆濕,臉像個小花貓,巫女服沾了水變得有些透明,緊緊貼在皮膚上,黑色的蕾絲邊內(nèi)衣若隱若現(xiàn)。
她蜷縮在電線桿那里,懷里抱著什么東西。
“諾諾?”路明非一瞬間喊了出來,但定睛一看,又會發(fā)現(xiàn)兩者有極大的區(qū)別。
他撐起傘,為女孩擋雨。
嘩啦啦的雨水落在傘帽上,匯聚成一股股細小的水流,順著傘珠流到地面上。
火龍果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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