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走后,江念煙打量周圍,滿屋子的書卷氣,“看來外界不假,你還真是個崇文世子?!?p> 陳玉堂慚愧一笑,“姑娘別打趣了,還不是為了活命?!?p> “什么?”
江念煙沒太聽清,讀書與活命之間,還有關(guān)系的。
“難道不成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讀書不成?!苯顭熞膊焕斫狻?p> 陳玉堂賣了個關(guān)子,“以后啊,你會知道的?!?p> “不說就不說,誰稀罕了?!苯顭熰絿伷鹦∽欤脏?。
自己身上毒可解,總算是沒超出自己的預(yù)料,可以為以后的事做打算了。
比如,將畫卷上的七人描繪出來。
興許得長生。
陳玉堂從床邊拿出畫卷,坐到案臺邊上,緩緩展開,畫卷上的第一幅,還只畫有一雙極為靈動的眸子。
和江念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想知道她的底細(xì)。
研墨。
問道:“聽姑娘口音,不是汴梁城本地人氏,從什么地方來的?”
江念煙拖著腮幫子,撐在桌子上,“東海神州,一個很遙遠(yuǎn)的地方?!?p> 東海?
傳言有蓬萊島在此,豈不是有仙人居住。
那這位江姑娘,是仙女?
陳玉堂搖頭,那有這么容易見到仙人,沒見著仙氣飄飄的,不算。
江南道臨靠東海,他記得,陳堯曾多次派人出海,說是要摸清一條前往蓬萊島的海路。
可每每都是無功而返。
江念煙來自東海神州。
“那你可知蓬萊島在那?”
江念煙搖搖頭,“不清楚,傳言中仙人居住的地方,她怎么會知道?!?p> 說的也是,陳玉堂不再多問,繼續(xù)作畫、
江念煙瞧著陳玉堂一會看自己,一會拿筆有小動作的,眉頭一皺,一拍桌子,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在偷畫我?!?p> “這?!标愑裉梅畔庐嫻P,雙手拱拳道:“逃不出姑娘法眼?!?p> “哼?!苯顭熐叭ゲ榭?,端詳一陣后,贊揚道:“畫的還行,繼續(xù)吧,若是畫丑了,即便你是世子,也免不了教訓(xùn)。”
陳玉堂趕緊點頭稱是。
這女子,自古便是這般霸氣么。
畫人像,特別是畫女子,拿手絕活了,不會讓她失望的。
云歌此刻推門而進(jìn),帶回了藥材,江念煙起身欲去熬藥,被陳玉堂喊住。
“就在這熬藥吧,我看著放心?!?p> 他不想再出岔子了。
云歌立刻是會意,江姑娘摘了面紗,不輸汴梁城任何一位大家閨秀。
此刻云歌一幅我懂了的神色,趕緊是提來小火爐和藥罐,關(guān)門離去。
留兩人獨處。
江念煙生火,拿著一把小扇子,專心熬藥。陳玉堂不時的總要打斷一下,惹江念煙蹙眉生氣。
或是莞爾一笑。
唯有如此,才會畫的更有靈氣一些。
約是三個時辰后,日落,江念煙擦擦汗,隱約是可以聞到些許的藥香。
她盛了一碗,放在了桌子上,喊道:“藥熬好了?!?p> 陳玉堂應(yīng)的一聲,放下畫筆,起身,嘗了一小口后,一副嫌棄的樣子,“好苦。”
但是為了解毒,還是一飲而盡。
江念煙走到案臺邊山,想看看那幅畫,見了,頓時心生歡喜,喜笑顏開。
什么叫傾國傾城。
這便是了。
江念煙越看,越是感覺她就像是畫中飄下來的一樣,傳言里,沒說這位世子亦是善作畫的。
只說了好讀書。
傳言有假。
陳玉堂問道:“江姑娘是一人在汴梁城居???不嫌棄的話,可以一直住在王府。這藥,應(yīng)該也不止是喝一次吧?!?p> 不知怎么的,先前在街道上,便覺得親切,到了府內(nèi),更是不舍江念煙離開了。
難不成這就是一見鐘情?
他在細(xì)細(xì)做著考量,還要想出一段時間再說,可能是那畫卷影響了自己。
雖說這第一人極為重要。
但見色起意可不太好。
江念煙點頭,“這藥確實要喝七日。但是我有間醫(yī)坊,是在城外,看病近日多了些,不能輕易關(guān)門的,我明日一早還要趕回去?!?p> 城外有間醫(yī)坊?
沒聽過啊。
“新開的一間?”
江念煙輕“嗯”一聲,“三個月吧,沒打算久居在汴梁,也就沒多宣揚?!?p> 陳玉堂聳聳肩,還準(zhǔn)備為她重新立一間鋪子什么的,看來沒必要了。
“既然如此,姑娘若有什么要求,盡管提,王府都會答應(yīng)的?!?p> “知道啦?!苯顭煈?yīng)到,千般囑咐陳玉堂一定要將藥壺里剩下的藥湯喝完,這樣才能最快見效。
陳玉堂微笑著頷首。
不會忘了的。
江念煙又盯著他喝下一碗后,才離開房間,去往王府今夜為她準(zhǔn)備的廂房。
陳玉堂回到案臺邊。
畫卷的第一幅畫作完成后,全身都是有一股暖流,在滋潤他孱弱的身子。
曾經(jīng)的畫作一幕幕在他眼前閃回。
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世界,不止是有武夫,讀書人,還有很多奇妙的功法。
就像元軍師。
“太平毒士?!?p> 絕不只是出謀劃策那么簡單,在那場春秋百國格局戰(zhàn)里,未嘗不會武力。
想到這些,陳玉堂從案臺底下,那出昨夜的那副山水畫,當(dāng)他攤開時,泛起金光。
和他穿越來時,那陣金光,一模一樣。
在他眼里,山巔之上,有云霧繚繞。有水聲,在他耳邊潺潺流動。
恍然間,躍出紙面。
這或許,不止是畫。
陳玉堂瞥了一眼手旁的書冊,小心翼翼的放在畫上,只見那書冊消失不見。
就這么堂而皇之消失在案臺上。
與此同時,那畫中,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點。
陳玉堂凝起稟神,看著畫卷,一切都變得清晰。仿佛是在遨游在畫中,畫中的小點,正是那本書冊,醒目的“春秋”二字。
他轉(zhuǎn)念一想,那書冊又出現(xiàn)在案臺上。
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畫卷,就像是一個小方世界,可存放物品,當(dāng)他還想嘗試更多書冊時,發(fā)現(xiàn)最多存放三本了。
“或許這幅畫,不止是有這個功能,我尚未發(fā)覺出來也說不準(zhǔn)。”
陳玉堂思索著,在他記憶里,聽元軍師說過。
有大能可移山填海。
那位不過是從一幅簡單至極的畫中取出大山。
他現(xiàn)在只能做到存放進(jìn)去物品,不能將畫中山水取出,應(yīng)是境界不夠的緣故。
這個世界,還真是特別呢。
又有許多新的記憶涌現(xiàn)在他腦海。
這個世界,并不只有武夫才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本事,還有讀書人,在世佛陀,披著一身八卦圖的道士。
還有許多深居在山林的高人。
這世間萬物。
皆是有妙法可言,鉆研到深處,自成一派,皆可作為殺敵利器。
不論是那種,境界劃分是一致的,從一到九。
分下三境、中三境、上三境。
陳玉堂打了個寒顫,更多的是興奮。
這個世界看起來毫無章法,卻都有跡可循。
那幅畫卷。
陳玉堂趕緊是全部展開,這畫卷上的七人,他有理由相信,絕對都是當(dāng)世不同凡響的人才。
或許有的已經(jīng)成名,或許有的還在陋巷中等他尋找。
都無所謂。
江念煙是第一位,不能放她走了。
汴梁城外的醫(yī)坊,明日可以跟去看看。既然決心要將江念煙留在身邊,要下苦功夫的。
不能以世子的身份去相處。
放下身段。
尋常朋友做起。
但視乎,追女孩的第一步,都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