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金色文字毫無征兆的在陳玉堂手心浮現(xiàn),他只覺全身猶如是涌現(xiàn)出了一股暖流,在滋養(yǎng)著各處。
是“北”、“辰”兩個金色文字。
陳玉堂一臉錯愕,他一直牢記元弈所言,不可強行破境,故是壓著境界。
這會金色文字的出現(xiàn),絕非是他有意為之。
六千將士見祥云之后,不曾想過,還能見到世子殿下身為讀書人的奇觀。
那乃是殿下的本命字。
陳玉堂極盡全力的想將文字收回去,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公孫信的目光緊盯在他身上。
還不想暴露出太多。
元弈撫須一笑,“殿下,可以收回去了,這是祥云誘發(fā)的文字出現(xiàn),是好事?!?p> 陳玉堂苦笑道:“軍師,若是我說收不回去了怎么辦。”
元弈一愣,猶如是想到了什么,雙手在金色文字前感知,袖口出處,泛起青煙。
青煙剛是接觸到金色文字,便是化為虛無,不可靠近。
這世間,唯有讀書人的文膽,極為神圣,不可侵犯,更是容不得半點玷污。
元弈先前不過是在試探,現(xiàn)在是可以確認,世子殿下,要破境了。
六千人圍觀這破境時刻!
元弈雙手按在陳玉堂肩上,“盤膝而坐,去控制兩個金色文字的融合,切記,一定要慢?!?p> 陳玉堂輕嗯一聲,開始照做。
臺下陳堯緊盯著陳玉堂,世子讀書人破境,更是在閱軍行冠禮的時刻,對今后樹立威望,是極好的。
江念煙望向高臺之上,世子殿下及冠便是踏入中三境,這在書院都是驚艷之輩。她是如何都想不出,為何江南道之前不看重世子,莫非他就只能習武,不能習文?
高臺上,陳玉堂雙手緩緩靠近。
兩個金色文字猶如是相互吸引一樣,無需陳玉堂耗費心神,便是在主動的進行融合。
在接觸到的一瞬間,文字湮滅,變?yōu)殛囮嚱鸱邸?p> 元弈急忙說道:“殿下快聚攏,不可讓其消逝在天地間?!?p> 陳玉堂趕緊是將金粉聚在手心,金粉在操控之下,緩緩進行融合。
文膽模樣初次顯現(xiàn)。
其形,猶如是一顆水滴。
讀書人下三境倚靠本命字,中三境倚靠文膽,上三境則是再將文膽煉制成金色小人。
如此,才算讀書人功德圓滿
只不過,元弈的上三境,是青墨色的小人,與他坑殺多國降軍有莫大的關(guān)系。
在朝堂上與江南道不和的那幫人,不敢明目張膽的罵淮南王,就拿元弈出氣。
說了遭了天譴。
青墨色?我看就是黑色,讀書人心術(shù)不正。
元弈聽多了懶得再去計較了,畢竟說的也沒錯讀書人心術(shù)不正,易遭天譴。
陳玉堂閉目,感受著融合文膽的奇妙體驗。
一年四季,沐楚各地,他曾經(jīng)去過地方,所觀之景色在腦海里浮現(xiàn)。
沐楚好山好水,大漠孤煙,塞北雪景,蜀地高山,恰似他心中的溝壑。
還有許多未曾見過的景象,陳玉堂卻能很清晰的分辨出來,那是出現(xiàn)在詩詞里的場景。
“一身轉(zhuǎn)戰(zhàn)三千里,一劍曾擋百萬師?!?p> 陳玉堂讀到此處,竟然是看到一位年輕將領(lǐng),仿佛是憑空出現(xiàn),馳騁疆域三千里,一劍擋了百萬雄師。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p> 畫風陡然一轉(zhuǎn),竟是出現(xiàn)田園場景,怡然自得出現(xiàn)在山林間。飄有桂花香氣,伴有蟬鳴。
令陳玉堂大開眼界的是,這兩句詩,出自一人之手。
武道踏入中三境才算踏入江湖,讀書人擁有金色文膽也才算登堂入室。
陳玉堂這會才是明白,讀書人的妙處所在。
于所看之景,于所抒之情,描繪出獨特的意境,藏于詩詞中,或是藏入文膽金色小人內(nèi)。
所須用時,即可拿出使用。
這即是讀書人上三境的小方世界。
這與丹青師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全是相同。但本源一致,皆是向天借力。
或是說,這世間除了武夫,皆是在向天借力。
故有同境之中,武夫最無敵的說法。
陳玉堂盡可能多的去感受金色文膽的妙處,高臺之下,閱軍場地上,有人款款到來。
“王妃到!”
一聲大喊,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朝著一個方向看去,有位富貴雍容的女子緩緩入場。
陳堯見了,傻笑了笑。雙手插在袖中,盯著婦人的方向,不曾移眼。
不關(guān)心世子的情況了。
在王妃顏安青身后,有兩名女子一名男子。
一身青衣自然是認得出,是江南道的二郡主,陳暮雨。一身龍鳳衣裳的,公主殿下無疑。
世子殿下早早的就放出了風聲,公主居住在王府,今日閱軍,果真是來了。
仍是戴著面紗。
錦鄉(xiāng)閣的事件,多有耳聞。許令伊那逍遙日子過慣了的,以下犯上,膽真大啊,還想去揭公主的面紗。
九條命都不他死的。
至于二郡主身邊的那位男子,二郡主和王妃此番去京,是為擇夫婿,人盡皆知。
那他就是駙馬爺了?
儀表還算堂堂,至于家世如何不講究,這天下有幾個能顯赫過王府的。
陳堯趕緊是親自前去接待,秋劍府的三位欲是同去,被他攔下,“就在此好好保護世子。”
陳堯一路小跑,搓了搓手,試探性的問道:“在京城玩的可好?”
王妃顏安青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王爺今日威風呀,閱軍可還滿意?我們母女回江南道,大忙人也不去接見,這事就算了,公主也是不去接?你當皇帝老兒好欺負啊?!?p> 陳堯急忙是抬手,“公主還在這里呢,您可說話注意些?!痹捳Z雖是責怪,但語氣中,是滿滿的溺愛。
林慕兒噗呲一笑,摘下面紗,一雙極為好看的眸子甚是清澈,臉頰極為紅潤,大有一幅女子害羞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因為江南道內(nèi)有世子。
一雙虎牙亦是極具身份象征,京城中,也就公主有了。
“陳伯伯無需責怪顏伯母,我父皇他有時確實挺討人厭的,偶爾罵他一兩句,才能解氣。”
陳堯哈哈一笑,“公主說的有理,可也只能公主笑罵,我等還是需尊敬些的?!?p> 林慕兒點點頭,都是客套話,不再多言。開始觀望起周圍,陳玉堂這家伙,千里迢迢把自己喊來,結(jié)果自己人不見了。
不知道再弄什么名堂。
陳堯往高臺上一指,“公主,玉堂在那呢,剛是及冠,便是要破境了。”
林慕兒一喜,“可是中三境?”
陳堯點點頭,“公主所言不假,想近距離看看玉堂,就去旗云那邊坐著,留了公主位置的?!?p> “好耶!”林慕兒嘻嘻一笑,一路小跑,不忘再次戴上面紗。
旗云姐姐身邊多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子。
也很好看的樣子。
并不帶有善意。
林慕兒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坐在陳旗云身邊,和江念煙四目相對。
身為公主的她主動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林慕兒,沐楚公主?!?p> 江念煙毫不示弱的握住公主的玉手,“公主好,我是一名大夫,江念煙,江南道世子妃!”
林慕兒呆滯片刻。
陳旗云欲要勸說,江姑娘還未過門,是未來的世子妃。稍微一加思索后,好像更為不好。趕緊是讓云歌往旁邊挪一挪位置,這兩個對上了,可是一件麻煩事。
誰都要幫。
她亦是從元弈口中得知,江念煙是東海神州書院的公主,身份同樣顯赫。
二位都是公主。
她這個郡主還是不插手吧。
林慕兒震驚之余,仍是向江念煙道好。
再次看向高臺上的陳玉堂時,眸中多了殺氣,把她喊來,就是在炫耀你娶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