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綿婉拔下頭上的簪子,突然就到了墨染的眼前。
“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不然,我會先結(jié)果了你?!?p> 簪子緊緊的抵在墨染的脖子上,讓墨染感覺到了森森的涼意。她明白,木綿婉說的是真的。她也知道,木綿婉下得去手。她同時也驚訝,木綿婉居然身懷武功。她在納達塔的時候,并沒有學武功。因為她的主子告訴她,武功雖然可以行事方便,但同時也增加的暴露的風險。所以,她從沒接觸過武功。剛才木綿婉的瞬間靠近,讓她知道,木綿婉的武功不低。
“我相信。可你要知道,你的把柄也在我手里。你若是殺了我,你也不好脫身,還有暴露的風險。我要的其實很簡單,保住這個孩子。那日我摔倒,漪良人是故意摔在我身上的。宮里的爭寵之路,并不好走。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時候,幫我一下?!?p> “幫你?每個人的路,要自己走。你若覺得手里有證據(jù),大可以去傅傾云那里告發(fā)我。何必在這里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是懇求你。你我目的一致,完全可以聯(lián)手。這樣你我都能完成任務,為何你不愿意呢?”
“我說了,你我不一樣。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忙,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和我提,你就和你的孩子去見閻王。”
木綿婉凌厲的眼神,讓墨染害怕。她不在說什么,在感覺脖子上的簪子力道加大的時候,不得不點頭表示明白。
木綿婉離開了,留下墨染呆呆的坐在屋子里。
“主子,要傳膳嗎?菜都快涼了。”
剛才木綿婉和墨染關(guān)上門在屋子里聊天,沒人敢來打擾。
“端上來吧,總要吃飯的。”
墨染抬手撫摸著肚子,雖然沒有胃口,可也不能不為孩子著想。她現(xiàn)在的依仗,可就只有這個孩子了。
木綿婉周身凌冽的氣息,在走到御花園的時候還沒有消散。
“侍書大人,可找到您了。您快回去吧,陛下要找什么東西呢。您快回去看看,放哪了?”
一個小太監(jiān)跑過來,人未到跟前,話先喊了出來。
“知道了,趕緊走吧?!?p> 澄明殿的東西,大多都是木綿婉歸置的。里面擺放的,大盒子小盒子的不計其數(shù)。傅傾云要從中找些什么,還真就得問歸置這些東西的人。
“皇上,您要找什么東西呀?我來找。”
傅傾云看著進門的木綿婉,一臉笑瞇瞇的模樣。
“你高興個什么勁呢?以為澄明殿沒有你不行是吧?”
“嘻嘻,皇上這話說的。這不是臣的本份嗎?皇上快說說,找什么呀?”
“地理志,厚厚的兩冊?!?p> “知道知道,皇上稍等,馬上就找出來?!?p> 木綿婉臉上笑嘻嘻的,走到書架前,伸手就捧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果然是地理志。
“皇上,找到了。”
納達塔和緯冶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傅傾云正巧想起什么,想翻翻地理志看看。
“給我找到緯冶的地理志?!?p> “好的?!?p> 木綿婉如今跟著傅傾云讀書,已經(jīng)認識很多字了。所以她現(xiàn)在也不用太過顧及,找到緯冶的地理志,將書頁攤開。
“現(xiàn)在越來越熟練了,看來以后會是我的好幫手了?!?p> “那是……一本本的書,可不是白讀的。很少有我不認識的字呢?!?p> “那這個字讀什么?”
傅傾云指著書中的天塹的“塹”字問。
“嗯,這個……讀……斬?!?p> “不會讀就不會讀,不許蒙!”
一個爆栗敲在木綿婉額頭,疼的她蹦起來。
“不會讀就不會讀嘛,殿下干嘛打我?疼死了。”
“給你長長記性,不會讀要問,不能胡說。這個字念塹,天塹。”
“哦。”
木綿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撅著嘴,看也不看那個字。
“你不看一眼記住它?下次我如果問你,你答不上來的話,可是要受罰的。”
“記住了。我給皇上泡茶去了?!?p> 木綿婉轉(zhuǎn)身離開,傅傾云搖了搖頭。趙公公在一旁看著,只覺得不可思議。
傅傾云最近都忙的很晚,所以身體疲乏,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第二日,傅傾云想起來沒看完的地理志。起身去書架上找,可昨日放地理志的位置,卻換了書。
“木綿婉呢?”
“回陛下話,侍書大人說去御花園走路消食去了。”
“她倒在自在,竟還有閑情散步。給朕把她找回來。”
木綿婉被找回來,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進來。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朕還能打你不成?”
木綿婉聽著傅傾云自稱朕,讓她覺得情況不妙。因為他一直都在她面前自稱我,如今這樣,怕是生氣了。
“皇上,我……我沒偷懶。就是吃多了,想著走走散散食好回來侍奉皇上啊?!?p> “趙公公,你們先出去?!?p> 趙公公等人退出去,恭敬的等候在門口。
“婉婉,你要知道,這宮里是規(guī)矩森嚴的地方。我平日里不拘束你,是因為喜歡你無拘無束的樣子??赡惝吘故鞘虝?,太沒規(guī)矩會被人拿來做文章。雖然我可以保著你,但也有保不周全的時候。我不可能總把你拘在澄明殿,你出去遇到誰,又會有危險。不如這樣,最近你好好學規(guī)矩。在有外人的時候,你恪守禮儀。沒人的時候,你我之間還像太子府一樣。如何?”
“我懂得,我答應皇上。是不是有誰為難皇上了?我是不是最近做錯什么了?您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木綿婉眼淚汪汪,看起來嬌弱可憐。
“傻姑娘,哭什么?沒人為難我,我只是怕保護不好你。來,我看看這個小可憐?!?p> 傅傾云招招手,讓木綿婉靠近過來。
“我讓你學規(guī)矩,人前做做模樣,是為了不讓人拿住你的把柄。很快就會有新的秀女進宮,你這么特殊的存在,會使很多女人嫉妒的。我整日的在前頭忙,后宮的事情管不過來。若是皇后或者妃子的為難你,等我知道怕是已經(jīng)晚了。我現(xiàn)在與你說這些,你可能不懂。但你只要記住了,保護好自己,我就開心了。知道嗎?”
“嗯?!?p> 木綿婉乖巧的點頭,低著頭盯著傅傾云抓著自己的那雙手。那雙手將自己的小手放在手掌心,小心的揉捏著。
“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地理志被你放到哪里去了?昨日還在那里,今日怎么不見了?”
“我……我沒見到……”
木綿婉眼神飄忽,一看就是撒謊。
“你藏起來做什么?”
“我沒有!”
木綿婉一副被抓包,還死不承認的樣子。
“還說沒有?你看著我的眼睛?!?p> “不能直視龍顏,視為不敬。”
“你這是和誰學的這些?”
“趙公公?!?p> 傅傾云嘴角的笑怎么也沒忍住。
“別扯別的,你為什么藏地理志?快找出來,我還要看呢?!?p> 木綿婉磨磨蹭蹭的找出來,放在傅傾云面前。
傅傾云翻動書頁,木綿婉小手攥到一起。傅傾云眼角的余光瞟到木綿婉的小動作,心下了然。
原來她藏起地理志,是怕考她“塹”這個字的時候,她答不上來會挨罰。傅傾云不提,就壞壞的看著木綿婉忐忑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