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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66.玉家

  玉錦兮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給玉家人帶來如此震動,若是在玉家剛接收到她遇到江賊全船覆沒的消息時(shí),還會上上下下討論一番,順帶著給辦個喪事。這都過去三年了,就連當(dāng)時(shí)哭著喊著說活不下去的秦氏都已經(jīng)過上了正常的生活,玉家的人誰還會把她放在嘴上說?能在逢年過節(jié)上墳的時(shí)候想著給她燒幾張紙錢就算不錯的了。

  因此她在玉家偵查的那幾天,愣是不知道在玉家人心里,她早就成了一個已經(jīng)去世的人。

  實(shí)際上這么想也沒錯,原本的玉錦兮的確已經(jīng)香消玉殞,如今不知道投胎何處,沒準(zhǔn)兒都已經(jīng)兩歲了。

  玉錦兮在碼頭上等了沒多長時(shí)間,就看到給她去送信的半大小子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說是已經(jīng)如實(shí)把口信送到了,門房已經(jīng)往里匯報(bào)去了。

  玉錦兮又給了他幾個銅錢,把那小子高興壞了,恨不得玉錦兮再有什么需要他干的,他好再掙上幾個錢。

  不過他不敢離玉錦兮太近,玉六少爺身邊還有三條大狗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威風(fēng)凜凜地往哪兒一坐,倒有半人多高,除了玉六少爺?shù)脑?,誰的話都不聽。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那些搬貨的腳夫,好像人家是個賊一樣,大有你要是敢偷我家東西我就撲上去咬死你的勁頭。

  搞得拎了籠子下來的那個余江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籠子里的貓給他一爪子,又怕籠子外的狗給他一口。

  籠子里裝了兩只貓,一只黑白相間條紋的,還有一只更絕,除了額頭上沒有那個“王”字,跟一只老虎的花紋也沒有什么差別。

  兩只貓都瞇著眼睛在睡覺,只在籠子放在地上時(shí),才略略睜了睜眼睛,然后又閉上了。

  一堆閑漢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這稀罕的狗,這稀罕的貓。搞得玉家的人來碼頭的時(shí)候,老遠(yuǎn)就看到了被圍在正中間的自家六少爺。

  “哎呀,果然是六少爺!”說這句話的是馬房的阿福,他是家生子兒,最了解玉家的大小主子了。

  “六少爺,六少爺!”阿福直接站在車上喊了起來,還搖著胳膊,生怕玉錦兮看不到他。

  這一招很管用,玉錦兮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起身往前迎了幾步。大乖和二乖繼續(xù)留守看著自家的東西,三乖卻寸步不離地跟著充當(dāng)保鏢。

  “呦,這是狼還是狗?。俊卑⒏樍艘惶?。

  玉錦兮笑道:“是狗,我從西洋帶回來的。別說這個了,車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大管家讓我們趕了三輛大車來拉貨呢,還有來接您的馬車。六少爺,您先回去吧,這里的活兒有我們呢。”

  玉錦兮道:“不急??春昧耍瑯?biāo)著一字的箱子是我的隨身物品,標(biāo)著二字的,是玻璃,一定要輕拿輕放,比細(xì)瓷還嬌貴。標(biāo)著三字的,是價(jià)格高的,也得小心著,磕了碰了可就賣不上價(jià)了。別的倒不用太在意,別使勁扔就成?!?p>  阿福陪著笑:“六少爺放心,不管是什么字,我們一概輕拿輕放,保證不會磕碰的。還請六少爺示下,這些都要搬到哪里去?”

  玉錦兮皺眉:“先搬回家再說,我得先見過祖父?!?p>  “好嘞!”阿福招呼著自己家的人過來搬貨,還沒等靠近,就被二乖給壓在了身子底下。

  “哎呦媽呀!”嚇?biāo)懒硕肌?p>  玉錦兮急忙呵斥住二乖,大乖還在那里躍躍欲試呢。

  她還是先帶著這幾條大狗走吧,要不然誰都別想碰這些東西。至于和余江水結(jié)算的事情,自有下人們?nèi)ジ伞?p>  玉錦兮就帶著兩只貓上了馬車,三條大狗則跟在馬車后面一溜小跑跟著,吸引了許多銅慶人的目光。

  這三條大犬太吸引人的目光了,在玉錦兮的空間里養(yǎng)得皮毛油亮,身材健碩,銅慶人從來沒見過這種狗,還有不少人把它們當(dāng)成了狼。

  結(jié)果玉錦兮還沒到家呢,銅慶人就開始傳說玉家六少爺從海外帶了三只狼回來。

  等她到家的時(shí)候,玉家在家的成年男子們都已經(jīng)在外院的中堂里等著了。

  大管家老淚縱橫:“六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您不知道,三年前衙門來送信,說咱們的商船遇到了江賊,滿船皆亡,一家子都心疼成什么樣了。老太爺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啊,愣生生地熬白了頭……”

  有前途!

  若不是親自見過老太爺容光煥發(fā)的樣子,玉錦兮還真信了。

  不過人家一大把年紀(jì)了,不顧形象地表演了這么一番,玉錦兮也不好沒有表示,便做拭淚狀:“是我不孝,害祖父擔(dān)心了?!?p>  巫天富拿衣袖擦干凈了淚水:“都怪老奴,說這些作甚,倒惹得六少爺也跟著傷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大家子爺們都在承本堂呢,六少爺,咱現(xiàn)在就過去吧?!?p>  承本堂啊?好像見過,在哪兒來著?玉錦兮悄悄地掃了一眼石碑上的地圖,嗯,往左拐。

  好在大管家巫天富一直在前頭引著路,偶爾還提醒她小心樹枝什么的。

  玉錦兮便一路詢問家里人的身體狀況,從祖父祖母一直問到他這一輩的兄弟們。

  “都好,都好?!蔽滋旄粯泛呛堑氐?,“老太爺如今也不怎么管事了,一般的事體都是由大老爺做主,只有遇到大事了,這才由老太爺定奪。六少爺一派人送信來,老奴立刻就去稟告了老太爺,可把老太爺高興壞了,把一家子都召集起來,還說今天晚上要開家宴,大家要好好熱鬧熱鬧,給六少爺接風(fēng)洗塵呢?!?p>  玉錦兮露出適當(dāng)?shù)牟话瞾恚骸拔沂峭磔?,哪里好驚動這么多長輩的?”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六少爺這都三年多沒回來了,又跑了那么大老遠(yuǎn)的路,好不容易回家了,是要湊在一起熱鬧熱鬧的?!?p>  說話間,便到了承本堂所在的院子。一進(jìn)院門,就看到了門口一位年輕人,見到玉錦兮之后,立刻喊了一聲:“六哥!”

  疾步走了過來。

  玉錦兮也緊走了幾步:“十弟!”

  這個年輕人正是三房的玉錦智,是玉錦兮同父異母的弟弟,如今也有十八歲了。

  在玉家,只有年滿十六歲或者成了親的男子才有列席家族會議的資格,而且僅限于旁聽。玉錦智如今正是這些人中間最小的,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卦陂T口守著。

  “竟長這么高了!”玉錦兮抓著玉錦智的手,感嘆道,想著不管以前他長什么個頭,三年多了,男孩子總是要長個的。

  玉錦智不好意思地道:“我都十八了,自然是要長個的。六哥卻是一點(diǎn)兒都沒變?!?p>  自然沒變,她這三年多,倒有絕大部分時(shí)間是在保鮮區(qū)里待著的。

  兄弟二人交談的聲音頗大,頓時(shí)引起了屋內(nèi)人的注意。孫子輩的眾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出了屋門來迎接。

  玉錦兮只好拼命地調(diào)動著腦細(xì)胞,得虧功課做得細(xì)致,沒有認(rèn)錯人。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后,大家簇?fù)碇皴\兮回了屋。不管私底下為了家主之位如何爭斗,表面上還須維持一個兄弟和睦家宅平安的樣子來的。

  巫天富不知從哪里搬了一個墊子來放在玉老太爺?shù)淖磺?,玉錦兮心中暗嘆一口氣,跪下去磕了個頭:“祖父,孫兒回來了?!?p>  “快起來,快起來!”玉老太爺高興極了,看孫兒頭上插的上好水頭的玉簪,身上穿的細(xì)布,臉上從容的表情,這定是賺了大錢回來了。

  “先去見過你父親,滿屋子就他坐不住?!庇窭咸珷敶蛉さ?。

  玉錦兮便朝著左邊第二個座位上的人看過去,只見三老爺玉鑫多滿臉激動地看著她,眼睛里含著淚,身子幾乎離了椅子,見她看過來,眨眨眼睛,兩行淚水便流了下來。

  玉錦兮眼窩也有些濕,不顧光禿禿的地板,再一次跪了下去:“父親,孩兒不孝,讓父親擔(dān)心了?!?p>  玉鑫多哪里還忍得住,起身抱著這個失而復(fù)得的長子大哭:“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可知道,可知道……簡直是摘了爹的心肝去啊……”

  眾人急忙來勸,紛紛亂亂許久才重新坐下說話。

  玉錦兮多年未歸,也撈了一把椅子坐著,而且還緊挨著玉老太爺。

  玉鑫多欣慰地看著這一幕,那個位子,他都沒坐過。

  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兒子也比較激動,雖然這個長兄十歲才回玉家,可畢竟和他們是一個房頭的。

  玉老太爺先問江賊的事情。

  玉錦兮道:“這是真事,半夜三更,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大群江賊,喊打喊殺的。孫兒睡覺警醒,一見大事不妙,就下了江。怕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也不敢露頭,在岸邊折了根蘆葦含在嘴里,藏在蘆葦叢里,潛在水下呼吸。幸好那些人沒有下水查看,又是深夜,這才僥幸躲過一劫?!?p>  玉鑫多又擦開了眼淚,覺得自己長子太不容易了。

  大老爺玉鑫豐問道:“后來呢?”

  “后來等天亮了,侄兒才敢出來,只見岸邊江邊都是死尸,船也不見了,也不敢多留。好在懷里還有些散碎銀子,就沿江販了貨物,雇了船一直往東去,等到了高倉的時(shí)候,便攢夠了銀子,重新置辦了貨物上了船。我在江上跟船上的漁夫?qū)W了用魚線魚鉤釣魚的法子,在海船上的時(shí)候就用這個捕魚,賣給船上的人,也攢了些銀子。后來船在武榮??垦a(bǔ)水,我便又辦了些貨物,跟船去了交趾。”

  “那怎么現(xiàn)在才回家來?去交趾的船兩年前就回來了?!庇聆呜S又問。

  玉錦兮一笑:“侄兒沒跟著船回來,而是去了歐羅巴?!?p>  “什么?!”

  “真的?!”

  “歐羅巴?!”

  屋里響起一陣陣抽氣之聲,還有好幾聲驚問。

  玉錦兮要的便是這個效果,轉(zhuǎn)頭對玉老太爺?shù)溃骸皩O兒想著,不能白出去一趟,便想走遠(yuǎn)些,這樣以后咱們家也可占個先機(jī)。大月的船上,客商不少,還有各地的巨賈,攜帶的貨物比咱們家多了幾倍不止,都在交趾銷售。孫兒看這樣沒有什么利潤,恰好遇到一艘暹羅的船,孫兒便搭船去了暹羅,又去了天方。原本到天方就想往回返的,誰知道發(fā)現(xiàn)那些天方人往西還有商路,便干脆又往西走了走,就到了歐羅巴?!?p>  一家子見她說的輕松容易,可一聽這些地名就知道,這其中定有不少困難險(xiǎn)阻。暹羅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極其遙遠(yuǎn)的所在了,天方更是傳說中的地方,至于歐羅巴,滿大月也就寥寥幾人知道有這么個地方了。

  玉老太爺拍著玉錦兮的肩膀感嘆:“好孩子!有魄力!”

  玉錦兮一笑,又道:“到了歐羅巴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些天方人高價(jià)買了咱們的絲綢,就是要販賣到那里的。好在孫兒一直存貨不售,這才賣了個好價(jià)錢。我在歐羅巴轉(zhuǎn)了幾個月,見已到海盡頭,便置辦了貨物輾轉(zhuǎn)回來?!?p>  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奉上:“這是貨物清單,請祖父過目?!?p>  見她毫不留戀地把清單奉上,其他幾房的人均暗暗舒了一口氣,只有三房的父子三人內(nèi)心有些著急,但也知道這是無奈之事,便在心底盤算著怎么從中獲取最大的回報(bào)。

  玉老太爺接過清單來,把胳膊離了老遠(yuǎn)去看:“玻璃。這是何物?”

  竟然第一種貨物就不認(rèn)得?

  眾人面面相覷,知道小六肯定帶了些稀罕物件回來,卻沒想到有這么稀罕。

  玉錦兮笑道:“祖父,這玻璃和咱們大月的琉璃類似,只是要便宜許多,也要清澈許多,歐羅巴的人是拿來鑲窗戶的,可要比咱們的紙透亮多了。”

  玉老太爺點(diǎn)頭:“這個好,回頭在書房裝上?!?p>  大老爺玉鑫豐便應(yīng)了聲是。

  玉老太爺看那字實(shí)在眼花,把紙重新遞給了玉錦兮:“你給祖父念來聽聽,正好也說說東西?!?p>  好幾個人的目光就不動聲色地往大老爺處瞄了一眼,大老爺輕咳了一聲,端茶來說,心中卻大罵兄弟子侄們不省心,看什么看?小六剛回家而已,難不成一個毛頭小子就能撼動他實(shí)際當(dāng)家人的位子了?

  玉錦兮就一樣一樣地給大家解釋了聽,在說到玻璃鏡子的時(shí)候,還從懷里掏了一個實(shí)物來給大家看。

  眾人嘖嘖稱奇,沒想到這種鏡子和自家的銅鏡差別這么大。

  當(dāng)聽到玉錦兮在高倉把這么一面小鏡子賣了十五兩銀子時(shí),更是興奮不已。

  “高倉那邊外頭的東西多,不那么稀罕,在咱們銅慶,至少得賣二十兩銀子。”二老爺玉鑫盛興奮地道。

  玉老太爺點(diǎn)頭:“是這個理兒,這個以后再慢慢議,倒也不必一下子就全送到鋪?zhàn)永锶??!?p>  一大家子都是吃這碗飯的,自然明白其中關(guān)竅,紛紛點(diǎn)頭,等著玉錦兮繼續(xù)念,繼續(xù)說。

  一張清單解釋下來,都到了吃晚飯的時(shí)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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