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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241.各有打算

  正西坊在外城,向來不是官員們選擇居所時的第一選擇。但對于根基較淺的官員來說,正西坊緊鄰內城,出了坊就是正陽門大街,走不多遠便可到達六部,也是安家置業(yè)的良好選擇。

  吏部侍郎李和斌家就住在正西坊一處五進的大院之中,在眾多六部中低層官員鄰居中算是不錯的人家,尤其是最近困擾他多日的夫妻關系有所緩和,他的心情便如京城的天氣一般,格外地清爽起來。

  好心情在看到年輕妻子手里的針線活兒之后更上了一個臺階,但在看清楚那雙鞋子的尺寸后瞬間低落。

  郭十三小姐,不,如今應該稱呼她為郭夫人了,李和斌請封她的折子已經批示,她如今也可以被人光明正大地里稱呼一聲夫人。郭夫人正全神貫注地在鞋面上繡祥云紋,這個花樣是珍姐兒挑的,極其復雜,光顏色就有十幾種,一不小心就要繡錯,她自然不敢大意。

  專心致志的郭夫人沒留意丈夫的到來,還是李和斌輕咳了一聲,才吸引了她的注意。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他道:“回來了?等我繡完這一針啊,這一塊兒可麻煩了。我頭一回繡這個花樣子,要是繡錯了,還得重新再來?!?p>  李和斌就耐著性子等她把手里的活兒干完,見她珍而重之地收拾好了針線,還拿了一塊布把那鞋面包了起來免得落灰,就貌似不經意地問:“這是給誰做的鞋子啊,這么仔細?”

  郭夫人仰著頭緩解因長久垂首而略有不適的脖子,隨口道:“是給玉叔父的壽禮。”

  李和斌凝神看了妻子一眼:“國師要過壽了?”

  郭夫人笑道:“玉叔父是個不過壽的人,生日是哪一天是誰都不知道的。以前在家學里讀書的時候,趕上家里長輩過壽,我們姐妹們湊在一起商議給長輩們準備什么壽禮,珍妹妹就不開心,說是自家爹爹的生日,怎么也問不出來。誰知道今年竟問出來了,正是十月里。珍妹妹開心得不成,興致勃勃地給叔父準備壽禮。十二姐回娘家的時候聽說了,便說我們這些出了嫁的姐妹在娘家的時候,也得過玉叔父許多照拂,理應盡一盡孝心。便寫了封信過來,說是珍妹妹頗有雄心壯志,可她人小,一個人哪里忙得過來,就讓我們幾個也幫把手,就當我們姐妹們合伙送的。我鞋子做的好,就把這活兒攬過來了?!?p>  李和斌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心中松快了些,笑道:“你也沒問問這尺寸對不對?”

  郭夫人捂嘴笑:“給玉叔父準備衣服鞋襪最是容易,這么多年就沒變過尺寸,公主府那邊的繡房里就有現成的?!?p>  李和斌奇怪地問:“怎么公主府那邊的繡房還有國師的尺寸?”

  郭夫人捶捶肩膀:“每年家里做四季衣裳,都有玉叔父一份的,就連他的官服,也都是公主府的繡房做的。公主府里還有一個院子,是常年為玉叔父準備的呢?!?p>  換了只手捶:“八叔成親的時候,認親時玉叔父都在的。八嬸給珍妹妹的見面禮,和給我們姐妹的一模一樣。就連我們這些小輩,也都把玉叔父當成嫡親的叔父。說起來,”眼睛里帶了回憶,“倒比嫡親的長輩還要親厚些。我們那個時候啊,就喜歡跟著玉叔父出去,可比自家人出去方便多了?!?p>  李和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伸出雙手去,給妻子捏肩膀:“就跟上回似的?”

  “是啊,玉叔父喜歡孩子,常常興致一來,就給我們開宴。開始我們也放不開,后來啊,”郭夫人忍不住笑了,“八叔是個愛熱鬧的,有他帶著,那幾個兄弟也學會庖丁的手段了。我們姐妹們只管吃、玩兒,倒是比他們還逍遙些?!?p>  李和斌想起幾個少年熟練地烤肉串的樣子來,不覺也笑了起來:“是啊,我剛看到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哪有大家公子做那些事的?只是那時候是第一次去,也不敢多說什么??磥硪院?,還是要多走動走動?!?p>  郭夫人轉頭看他:“珍妹妹說到玉叔父生日的時候,大家都去玉珍樓,那一天的三樓就不招待客人了。老爺要不要去?十二姐姐說他們夫妻倆是要去的。”

  李和斌見妻子笑靨如花,一顆心突然跳得快了些,下意識地道:“去,自然要去?!?p>  郭夫人突然覺得害羞,掙脫開他的雙手,掩飾道:“老爺在前頭用過晚飯了沒有?今兒家里好像來了人,老爺不去老夫人那邊問問?”

  李和斌輕嘆口氣,把妻子又拉了回來,拿兩只胳膊圈住了,低語道:“為夫累了,夫人要不要和為夫一起歇一歇?也該睡了?!?p>  郭夫人的臉更紅了。

  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屋內偏是一片濃濃的春意。

  李和斌只顧和年輕的嬌妻卿卿我我,將其它事務盡數拋之腦后。老夫人讓人去叫,回來卻說老爺已經去了正院休息了,只好作罷。第二天又趕上朝會,天還沒亮就走了,自然也沒找到人。

  想想還在等自己消息的老家侄子,猶豫了再三,還是讓人把兒媳婦請了來。

  郭夫人姿態(tài)標準地行了個福禮,做足了一個兒媳婦的本分。她心里清楚得很,老夫人這些天一反常態(tài),不過是看在她能給老爺助力的份兒上,至于婆媳情意,還得日積月累的看看再說。

  老夫人見兒媳婦眼觀鼻鼻觀心地靜坐,心里也免不了有些別扭,自知是以前太過苛責傷了兒媳婦的心,想想兒子的前程,便溫和地道:“昨兒老大回來,你可跟他說家里來人的事兒?”

  郭夫人恭敬回道:“老夫人,兒媳不當家理事,不曾見人回報此事?!?p>  老夫人滿腹的話就被堵了回去,可不,長孫媳婦當家還是她做的決定,此時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讓她退下了。

  郭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繼續(xù)拿起鞋面來繡花。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太清楚了,可一個為了前頭留下的子孫就各種責難苛待她的人,她為什么因為沒挨罵就感恩戴德?就上趕著為人家排憂解難?她是有娘家有兄弟有長輩的國公府小姐,可不是前頭那個出身鄉(xiāng)野只能依賴夫家的婦人。

  有那閑工夫,她還不如好好地給玉叔父做雙鞋子呢,那才是真心善待她的長輩!

  渾然不知被眾多小輩們惦記著的玉錦兮,如今正身處南洲,正是南洲的收獲季節(jié),她得來看看。

  李海寶笑得合不攏嘴:“南洲的土地太肥沃了,瞧瞧這麥子,粒兒多大?沒想到咱們頭一年種冬小麥,就有這么好的收成,都是牧哲你給的種子好!”

  去年他們到達南洲的時候季節(jié)已過,只匆匆種了些春小麥,好在也有收成,和大月的小麥產量也差不多。李海寶本來以為這一季冬小麥也是如此,誰知在用了玉錦兮提供的種子和技術之后,產量極高,稱了稱,畝產已達八百多斤了。這可是大月畝產量的兩倍多,李海寶的喜悅之情可想而知。

  不止他一個人高興,整個南洲的人,就沒有一個不高興的,尤其是那些剛來的少女們。

  玉錦兮這次來南洲,也是帶了些女孩子的。她對人販子深惡痛絕,雖然知道這個時代買賣人口是合法的,也會對每一個女孩子說清楚情況。雖說會有許多人就此打了退堂鼓,可來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反而減少了許多麻煩。

  除了從人牙子手里買女孩子之外,也有少數是她在鄉(xiāng)野之間遇到的。比如說她這回帶來的其中一個女子,就是一個沖喜不成功的,堂還沒拜呢,被沖喜的那個就咽了氣,婆家說她的命太硬克死了丈夫,對她十分的苛待。玉錦兮經過的時候偶爾看到,實在氣不過,就直接把人給帶走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她放出來說明情況,那女子立刻就決定跟著來南洲。

  這樣多好,來了沒兩天就和一個伍長看對了眼,兩個人高高興興地一起過小日子去了。

  玉錦兮的功德點和信念之力又增長了一些,心情甚好的她在看到陽光下曝曬的麥子之后,心情就更好了。

  畝產八百多斤,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不過嘛,還可以再提高一些。

  玉錦兮道:“看來這個品種適合當地氣候,在今年新開墾的土地上種它,這塊地用別的麥種。以后每塊土地輪流耕種,免得產量受影響?!?p>  麥種每年要更換的知識,玉錦兮已經跟將士們傳授過了,李海寶笑道:“這個自然。各處將領也都下了命令,把最飽滿的那些挑出來當種子。呶,那些女子就是在做這個的?!?p>  玉錦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遠處一些女子正蹲在地上,細細地挑揀著什么,時不時還有隱隱約約的笑聲傳來,不由贊道:“這些女子倒是真心實意在這兒過日子的。”

  李海寶贊道:“還是牧哲你有法子,咱們這兒,小兩口吵架的都少。”

  玉錦兮笑:“沒有公婆管著,沒有大姑子小舅子那些親戚,只有小兩口過日子,又是新婚期,有吵架的反倒是奇怪的吧?”

  李海寶大笑,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

  兩個人在田間漫步,李海寶說了接下來的安排:“今年糧食大豐收,留足了大軍所需,還剩下十幾萬斤。我打算親自走一趟,送十萬斤糧食回去?!?p>  玉錦兮點頭:“沒問題,一會兒的事兒?!?p>  李海寶笑了:“不是讓你送,這回啊,我開船回去?!?p>  ?。扛陕镒杂懣喑??

  李海寶對上玉錦兮不解的目光解釋道:“我這些天啊,一直在想你以前說的話。你這個本事,太過逆天,不是咱們這些凡人能有的,多少年了也就出了你這一個,自然不能指望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那等以后咱們這些人都沒了,后頭的人怕是連怎么開船都不知道了。

  “這回啊,讓雷宏鐘跟我走,他也跟了我好幾年了,也歷練的差不多了。等這次再回來,以后南洲的事務便可盡數交給他,我呢,也好騰出功夫來再去催一催船只建造。內閣也好,工部也好,你不催著,他都不好好干活兒!”

  玉錦兮笑了:“難得聽到李兄抱怨。”

  李海寶也笑了:“別提了,我是在南洲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待久了,每天睜開眼就是無數的事兒,等忙完了,也該睡覺了。天天這么忙忙叨叨的,回去一看六部那些人不緊不慢的勁兒就窩火?!?p>  轉身看了看遠處的女子們:“只是呢,雷將軍的家眷也在南洲,女子不得上船,還是需要牧哲你幫幫忙?!?p>  玉錦兮很想說女子不得上船這個規(guī)矩十分的沒道理,可這世俗觀念的問題吧,向來是她能不碰就不碰的,干脆就閉嘴不提,只答應了帶雷宏鐘的家眷們回去。呃,以后自然還要送回來。

  既然提到了內閣和工部,不免就提到了玉錦兮的差事,李海寶關心地問:“你那造玻璃的差事沒耽誤吧?”

  玉錦兮:“還好,五家人倒是都挺賣力氣的,雖說各有各的靠山吧,但也都有眼力勁兒,接觸過幾次,就知道我不吃那一套,就都老老實實地干活兒去了。我看過了,玻璃的質量還湊合,再給上些日子,自然也就好了。五家人同時干呢,京城里就有兩家。我跟他們說好了,若是再過半年,他們的玻璃還沒達到出售的標準,我就另尋他人,就不信他們不上心。”

  李海寶笑了:“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法子?”

  玉錦兮:“不過就是簡單的競爭而已。同一行業(yè)里頭,最怕的就是一家獨大,那這行也就沒了活力了。玻璃制造是個新行業(yè),又是眼瞧著能掙大錢的行業(yè),現成的機會放在手里都不知道抓,這樣的人家有什么扶持的必要?好在還行,都不傻。如今都在家埋頭鉆研呢,我跟他們說了,半年之后誰家的玻璃造的最好,誰家承辦工部的作坊,直接在京城里開,給皇宮供貨?!?p>  “工部答應了?”

  “嘿嘿,主持此事的,是郭大哥。”

  李海寶哈哈大笑:“內閣這回怕要后悔死了,怎么就把這事兒交給你們倆了呢?”

  玉錦兮也笑:“他們也不傻,知道這事兒若是交到別人手里,我是一個字也不過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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