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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286.傳家字畫

  玉錦兮不知道自己隨手送出的荷包會引起魏相埋在心底多年的回憶,她正忙著給閨女置辦嫁妝呢。

  現(xiàn)成的東西去買就是,這個她不怕??墒卿佔忧f子,那就需要好好踅摸踅摸了。

  鋪子還好說,把玉萃齋直接給了珍姐兒就是,就是莊子犯了難,如今家里就一個莊子,給珍姐兒陪嫁自然是無妨,可她育種的農(nóng)作物豈不沒了地方種?

  總不能年年都去麻煩閨女吧?那不成了讓閨女白干活兒了?

  玉錦兮自己是沒有時間到處找的,不過國師府里有的是能人,她把這活兒交給了管家北固。

  北固別看是個太監(jiān),人家的人脈廣著呢,沒出幾天,就送來了幾個選擇,大小遠近都齊了,就看你想買哪一個了。

  小孩子才做選擇,玉錦兮大手一揮,全都買了。撿著倆好的給閨女當嫁妝,剩下兩個將來給小五。不偏不倚,多合適。

  北固樂呵呵地交了差,轉(zhuǎn)頭就把國師把莊子全都買下的消息告訴了魏杭生。

  魏杭生出了口氣,笑道:“多謝管家了。”

  北固感嘆道:“魏大人,您這弟子當?shù)模喼绷?。挺好一事兒,干嘛藏著掖著的???您直接給大人不就得了嗎?”

  魏杭生道:“這種小事兒,哪里還用麻煩先生操心?只是恰好我手邊有消息而已,若是換了他們幾個,自然也會這般做的?!?p>  話當然只能這么說,總不能說這是祖父的安排吧?

  北固到底還是偷偷地把幾個莊子實際上都是魏杭生找到的事情跟國師講了,這是人家?guī)熒那榉?,他不能從中占便宜?p>  玉錦兮笑:“這孩子,直接拿來跟我說又怎么了?還拐彎抹角的?!?p>  想想不好讓弟子白干活兒,拿了串珠子給北固:“給他送去,我記得他那小兒子不大,戴這個正合適?!?p>  魏相看到那串珠子之后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國師是真的放下那件事情了。

  “給大少爺送過去吧。”

  從此他就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啦。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眨眼便到了珍姐兒出嫁的那一天。這兩年,郭明生無數(shù)次慶幸玉錦兮是個急性子,太子是個孝順先生的好學生,提前兩年就把將作監(jiān)的幾個好手送到國師府來打家具。若不是如此,這本來就晚的婚期,怕還要再拖一兩年。

  光那張架子床,就花了四個好手整整兩年的時間,這還是大致輪廓早就打好的前提下。

  思誠坊里有玉家專門打家具的一個院子,這么多年始終就沒斷過木匠活兒。玉錦兮一直欣賞的是簡約風,家具也力求簡單。日常自家用自然是夠了的,可不符合時下的風格。有的家具可以在上頭雕個花就拿來用,有的卻因為尺寸不對不能放進嫁妝單子里去。得虧有這個時刻不停的家具加工院子,要不然珍姐兒的嫁妝,還真在兩年之內(nèi)打不完。

  誰讓玉錦兮給閨女預備的木頭都是出了名的硬木呢?效率不是一般的低。

  她就這么一個閨女,郭家也給做足了面子,反正公主府里房子多,就給郭敬勤預備了一個三進的院子當新房。房子多,家具就得多,讓本來就慢的嫁妝準備工作慢上加慢。

  一直到婚期前三天,最后一樣家具才干了漆,可以拿來用了。

  把郭敬勤急的啊,差一點兒就跑去國師府說,那嫁妝少就少點兒吧,他不在乎東西,他只在乎人!

  去年正好趕上光熹帝整壽,加了一場恩試,他這兩年沒少發(fā)憤圖強,硬是咬牙考了一個二甲的進士回來,如今被扔到戶部當一個小主事,算是正式開始了自己的仕途生涯。

  有一個當大長公主的祖母,有一個當工部侍郎的親爹,最重要的是有一個當國師的岳父,他在戶部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沒有一個同僚想不開去找他的麻煩,就連上官對他都挺客氣。

  京城傳聞,國師喜歡往安定門城樓上掛人玩兒!

  這個真不是瞎傳的,去年一個新科愣頭青進士有些張狂,也不知道哪一根筋出了問題,在玉珍樓大罵說玉珍樓狗眼看人低,居然連吃個飯都要看人下菜碟,不是高官不讓進門。

  當時玉珍樓的掌柜倒是挺客氣,被罵了也不還口,還好言好語地賠不是。誰知好巧不巧,國師來了。

  國師也沒生氣,也沒動怒,就是突然不見了。

  一會兒功夫,那狷介進士也沒了蹤影。

  大家正議論紛紛這小子得罪了國師會如何如何,可久久不見動靜,也就罷了。誰知道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安定門的城樓上掛了一個人!

  得,這下徹底搞明白了,原來有此好的果真是國師大人。

  瞧瞧,連掌柜的受了氣,國師都掛人玩兒,要是知道他親女婿受了氣,那還不把安定門的城墻垛子給掛滿了?

  那個狷介進士后來也沒落得好,本來到手的京官丟了。若不是國師說讀書多年不易,連功名怕也丟了。

  玉錦兮沒把這種事兒放在心上,只是偶爾在跟郭明生吃飯閑聊的時候表示一下不解:怎么跑得挺勤的未來女婿,這些天不見人影了呢?

  郭明生哈哈大笑:“小四兒在家苦練武藝呢,小五說他沒力氣,到時候怕是背不動珍姐兒,讓他自己的媳婦兒自己背。背不了,那就別娶?!?p>  玉錦兮笑罵:“這個小五,就屬他鬼點子多?!?p>  郭明生擦掉笑出來的眼淚:“挺好的,這小子前兩年埋頭苦讀,說是怕你不把閨女嫁他,非要考個進士出來不可。這只顧著讀書了,身子骨難免瘦弱,練練挺好,我看那胳膊都粗了些?!?p>  見玉錦兮一臉茫然,不由問道:“你不知道?”

  玉錦兮搖頭:“不知道,我沒說這話??!”

  怪不得那小子頭懸梁錐刺股地格外勤奮,原來是誤會她在親事上作梗?

  郭明生想想,一拍大腿:“肯定又是小五使的壞!”

  玉錦兮扶額:“這臭小子,怎么背地里干了這么多壞事兒!怪不得他那些師兄們以前逮著機會就治他,不治真不行。”

  郭明生笑:“你放心,那小子精著呢,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可懂事了。”

  玉錦兮:“是我慣的,眼瞅著越來越大,可不能再這么慣著了。跟小四兒說,不用擔心,那小子力氣大得很,不會背不動他姐姐的?!?p>  郭明生擺手:“這話我可不去說,我看小四兒那樣子,是憋足了勁要自己背呢,你讓他背吧,他巴不得呢?!?p>  新郎官背新娘什么的,在現(xiàn)代社會太正常不過,不過好像現(xiàn)代社會都是公主抱?算了,太過驚世駭俗,還是背著好了。

  到了迎親那一天,郭敬勤就真的親自把珍姐兒背出了門。走得那叫一個小心翼翼,生怕把背上的小媳婦兒給摔了。

  珍姐兒頭上蒙著蓋頭呢,被人背上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這身板兒明顯比小五魁梧很多??!

  難不成是肅哥兒?看著也不像。再看衣服,紅的。

  她記得今兒肅哥兒穿的是藍的,那這人是誰???

  還沒等弄明白呢,就聽到外頭人起哄,卻都只管哄笑,誰都不說破。

  小師妹成親,一大堆師兄師嫂來幫忙,就連四夷館最早的那批通譯生都來了,不能說破,小師妹害臊怎么辦?

  進了花轎,珍姐兒才弄明白,敢情今兒背自己的,是郭敬勤。

  郭敬勤還得意呢,得虧練了段日子,背媳婦兒一點兒都沒費力氣。

  把媳婦兒好好地放在花轎里,見她嫁衣有些亂,還給整理了一下。

  開開心心地騎了馬,終于把媳婦兒娶到手嘍!

  珍姐兒在花轎里端坐,一張臉燙的不行,怎么是他來背自己呢?這不合禮數(shù)啊!小五呢?這活兒不應(yīng)該是他的嗎?

  小五才不管什么禮數(shù)不禮數(shù),見姐姐出了門子,嘴一癟,眼淚掉下來了。

  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姐姐,好不容易長到最好的時候,被人娶走了。

  他要不要去郭家,把人給偷回來?他現(xiàn)在武功高強,爬個墻啥的不在話下。

  郭敬勤哪里知道自家小舅子居然還打了這么個壞主意,好在小五畢竟是個成年人,沒有將這個主意付諸現(xiàn)實,只憋了一股子氣,到了第三天新娘子回門的時候,好好問問姐姐有沒有受委屈,要是受了委屈,弟弟幫你揍他去!

  珍姐兒臉上帶著新娘子的嬌羞和幸福:“小五莫擔心,四哥對我極好的?!?p>  玉錦兮笑道:“你前腳出門,他后腳就掉了金豆子。好在兩家離得近,咱們府里有的是地方。你原來的屋子一直給你留著,以后我要是出門的話,還得你回來看著些?!?p>  閨女嫁了人怎么了?還能拐個女婿回來干活兒呢。

  這就是兩家關(guān)系好的好處了,換個別家,她也不好意思張口不是?

  郭明興夫婦對于小兒子夫婦時不時就回國師府幫忙的事情很快就習慣了,再后來兩個人偶爾住在國師府,也不覺得有什么了。

  等到了玉錦兮的壽辰,小兒子提前好幾天過去幫忙,并一直住在國師府上,那就更是理所應(yīng)當?shù)牧?。國師府的?nèi)宅事一直都是小兒媳婦主持的嘛,以前還有玉家人幫忙,如今連他們也回銅慶了,家里只剩下在四夷館讀書的幾個半大小子,可不只能讓出了嫁的閨女回去幫忙?

  大夫人有一天就道:“我看牧哲那邊,還是應(yīng)該過繼個兒子,哪怕把小五改了姓呢,也比這么不尷不尬地強。”

  郭明興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倒是跟他提過,他說已有打算,就是不知道是何打算。這樣也挺好,小四兒最近又升了一級,跟他老去國師府應(yīng)該有關(guān)系。不是說牧哲身上有仙氣兒嗎?”

  大夫人笑:“也不知是真的假的,這么多年越說越玄乎,不過牧哲能夠福澤家人,這個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p>  “所以啊,讓他去吧,多住些日子就多住些日子,牧哲也不是老在京城的,等過了壽,怕是又要跑出去了?!?p>  夫婦倆就真的不管了,反正他們倆好幾個兒子呢,孫子也有一大堆,少個兒子天天在家也無妨。

  等玉錦兮從南洲回來,郭敬勤夫婦倆回家來了,還帶了一個大箱子,里頭是一大堆的書畫。

  郭敬勤幫著整理:“這些怎么沒在你的嫁妝單子上?都是些什么???”

  珍姐兒坐在梳妝臺前摘首飾:“都是以前爹爹給我畫的畫冊什么的,擱在家里多年沒動了。爹爹也是偶爾才想起來的,就給我了唄?!?p>  郭敬勤:“岳父畫的?都是給你的?!”

  她知道國師的畫如今賣到什么價兒了不?

  珍姐兒把頭發(fā)簡單地挽了個圓髻,漫不經(jīng)心地道:“是啊,好久都沒動了,都忘了里頭是什么了,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拿出來,我給二叔家的小六弟送去,他現(xiàn)在正是看畫冊的時候?!?p>  郭敬勤立刻拒絕:“不要,這可是好東西,誰都不給,就當咱們的傳家寶,給咱兒子留著?!?p>  珍姐兒呸了他一口,他兒子,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郭敬勤心懷敬畏地打開其中一本畫冊,一看那上面栩栩如生的花朵就嘆道:“果然是岳父的手筆,珍妹妹,岳父是真寵你?!?p>  光畫冊就十幾本,花鳥魚蟲車馬牛羊,竟是各種各樣,囊括了世人眼中所有有趣之物。

  畫冊看完,還有幾幅卷軸,打開一看,忍不住笑倒在榻上。

  珍姐兒覺得不妙,撲過去看,一看就羞紅了臉:“你不許看這個?!?p>  “別搶,別搶,小心撕壞了。”郭敬勤急忙護著,小心翼翼地把那畫卷起來,一邊卷一邊撇開頭笑。

  “快收起來,不許笑!”珍姐兒跺著腳道,爹爹怎么什么都畫啊!

  郭敬勤把畫收好,一見其它的畫軸都被妻子抱在了懷里,一副打死也不給他看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哄她道:“我不看,不看了。你快放下,小心沾一身灰?!?p>  珍姐兒:“哼,爹爹從家里拿出來的,才不會落灰呢,休想騙我?!?p>  郭敬勤:“不騙你,不騙你。再說那畫多好啊,除了岳父,再沒有人能有那般手筆。哎呀,若不是看到這畫,還不知我的珍妹妹小時候這般可愛?!?p>  珍姐兒臉更紅了:“不許說,不許說!”

  “不說,不說?!惫辞谀煤π叩男∑拮記]有辦法,只好強忍著笑意,幫著她把那箱子收好,見她還不放心地自己拿把鎖鎖好了,鑰匙掛在身上的荷包里,還偷偷地捂了捂,知道把她逗狠了,便不再逗她,只拿了別的話說。

  到了晚上沒人的時候,卻又把那畫上的內(nèi)容說出來逗她:“你跟我說說,為何你摘的草莓都是被咬了一口的?”

  珍姐兒轉(zhuǎn)過身子不理他,這人怎么這么壞啊?就是不放過這個話題了。

  郭敬勤不依不饒地問,到最后把珍姐兒逼急了,閉著眼睛破釜沉舟地道:“我那時候小嘛,不知道草莓什么樣兒的才算是熟的,自然要每個都嘗一嘗。甜的就是熟的,不甜就是生的!”

  誰知道爹爹那么促狹,竟把這個給畫了下來。幸虧她眼疾手快,把剩下的畫軸都收起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小時候的糗事,被相公看到呢。

  想想小五那個小促狹鬼,都是跟爹爹學的,哼!

  郭敬勤笑著把氣呼呼的小妻子擁入懷中,小時候可愛,大了也這么可愛,他命真好,有這么一個可愛的小媳婦兒!

  想想這么可愛的小媳婦兒是岳父養(yǎng)大的,將來還能幫著自己養(yǎng)兒子孫子,心里便又快活了些。

  有個有本事的神仙岳父,他真幸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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