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有思考能力的時候已回到了空蕩蕩的出租屋內(nèi)，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微信，朱玲已經(jīng)把她的微博名發(fā)了過來，她的微博倒也沒什么特別，大多是轉(zhuǎn)發(fā)一些大V的微博。先不看她的微博了，和朱玲說好明天怎么安排比較重要。
“我到家了，我行車很規(guī)范，一點沒超速，另外祝你青年節(jié)快樂”我沒有立刻收到回復，但我也沒有心思做別的事情，小明倒是在朋友圈里發(fā)了重慶旅游照片的九宮格，我吃了一驚，夭壽了，我第一次在小明的朋友圈看到了他和女性的親昵自拍合影，他旁邊的女生戴著口罩，眉目間似乎依稀有1/4混血的味道，不過在我看來還是比朱玲略遜一籌。
就在我給小明點了個贊之后，我收到了朱玲的消息“同樂啊，我們青年節(jié)去哪里玩呢？”
其實我是個不怎么會玩的人，平時的主要娛樂就是玩電子游戲刷b站抖音，小明遠在重慶，我是指望不上他幫忙出主意了。
“既然是五四青年節(jié)，那一定要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去做”。我在貓眼電影演出的小程序里挑了幾個展覽和電影的鏈接發(fā)了過去。
“呃，還是看電影吧，你不是喜歡張藝謀嗎，五一檔期里別的片子豆瓣評分都一塌糊涂，就《懸崖之上》評價還不錯。再說你發(fā)的幾個展覽太高雅藝術超出了我的知識范疇，五四節(jié)看紅色電影符合你說的有意義，哈哈?！?p> “那說好了啊，就在今天，不對，是昨天那個商場樓上的電影院吧，今天下午1點我來接你?！?p> “好的，那到時候我在樓下等你”
敲定了安排我揉了揉發(fā)脹的眼睛，但剛才美式咖啡的勁道還沒過去，我還不想急著和朱玲說晚安，我打算繼續(xù)逗她“你的手機殼上面是中國人不吃這一套啊，你那么青春年少，我覺得你可以定做一個‘00后不吃這一套’?！?p> “得了吧，00后都是學生，我一臉菜色，必定是打工人無疑了?！?p> 如果朱玲這樣也算一臉菜色，那肯定是法國大餐或者滿漢全席那樣的佳肴吧，“那就定做個‘打工人不吃這一套’的手機殼?！?p> “好啦好啦，早點休息吧，再不休息，睡眠不足，11個小時后再見真的要滿臉菜色了。”
于是我發(fā)了一個晚安的卡通表情。
這一覺我睡得極為舒服，一覺醒來已是12點。來不及感謝五四運動先烈們?yōu)槲覄?chuàng)造能夠自然醒的幸福生活了。我趕緊洗漱完畢拿起車鑰匙飛奔下樓，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但是也正是因為太熟練，拿了本田的鑰匙，沒有拿寶馬的鑰匙，其實此時我最需要的就是一輛快車讓我不遲到了，可惜等我開出小區(qū)才意識到這一點。
一路狂飆，下了高架之后，我預估自己大概會遲到10分鐘，才第二次見面就遲到實在是說不過去，我的心如同從萬米高空中被擊落的戰(zhàn)機那樣墜落了下去。朱玲小區(qū)門口的保安要我出示健康碼，我一邊嘀咕昨天晚上也沒見要出示啊一邊拿出了華為手機打開綠碼，突然間我找到了救命降落傘，我打開華為手機上的百度導航，設置了張藝興的語音。然后不緊不慢地開到了朱玲樓下。
“下午好啊”，朱玲打開車門坐了上來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的時間倒是卡得懸崖邊啊”
就在我斟酌怎么回答的時候，導航里響起了“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我的新技能啦，沒錯，這里就是張藝興的導航了，出發(fā)！”于是我借題發(fā)揮地說到“高德導航用慣了，百度導航有點不熟悉，沒設置好，繞了點路?！?p> “咦，換張藝興了啊，看在你花心思的份上，原諒你了”
安全著陸，沒有被看穿成為‘傘兵’，我暗舒了一口氣。
右轉(zhuǎn)的間隙我偷偷打量朱玲，她還是穿著和昨天一樣的那件米白色的外套，里面換了件帶有黑色領結(jié)裝飾的純白色襯衣，我出發(fā)匆忙沒來得及選衣服換衣服，那她是什么原因呢，不能看到她的更多打扮讓我覺得略微有點可惜，不過話說回來她熟悉的樣子倒是可以讓我不至于太緊張。
“聽你昨天說的，你咖啡喝地蠻多嗎，那你平時奶茶喝地多嗎？前幾天忑絲垃自導自演了奶茶公關，你說你上午會帶杯咖啡進辦公室，那你下午會叫杯奶茶嗎？”
“會啊，奶茶讓我堅持把下午到晚上的班上完。你呢，平時喝什么奶茶嗎？”
“我啊，大概就便利店里的奶茶隨便喝喝了?！?p> 朱玲一副很鄙夷的眼神“便利店里的奶茶沒有靈魂！”
“誰說沒有靈魂，周杰倫注入靈魂，他香飄飄代言人假的嘛?！?p> “他只能注入肥肉，香飄飄就是沒有靈魂”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爭執(zhí)嗎，我不知道，但我聞著朱玲身上飄來的淡淡香氣，心想假如說萬物皆有靈的話，那朱玲的靈魂一定是聰明有趣的，就像那個寫夜鶯童話的作家說的那樣，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不過朱玲是千篇一律乘以萬里挑一，按照概率來說就是1000X10000等于一千萬分之一的女孩才會和她一樣既有標致的臉龐又有風趣的靈魂。
“好吧，周董是沒有靈魂的奶茶收割機”我打算投降認輸，何況即使爭得過她我也不打算和她爭，于是我打開了音樂，周杰倫的歌聲剎時注入了車內(nèi)。
“今天天氣不錯?！蔽液薏坏民R上關掉音樂。
“嗯，烏云之上總是‘晴天’”
“聽說xx商場那邊新開的xx茶事很火，周董也喝過，下次請你喝”
“好的呀”朱玲笑著說。以前小明說過‘包’治百病，一個不夠就兩個，我當然不同意他的說法，但是從今天的聊天來看就需要對癥下藥，奶茶引起的爭執(zhí)自然需要用奶茶來解決，如果一杯解決不了，就兩杯！
和朱玲聊得越多我就越放松，沒怎么注意就到了商場，停好車，上樓進了電影院。進了商場之后朱玲立刻就帶上了口罩，她優(yōu)美的臉部弧形被遮住了我覺得有點可惜，但是沒辦法我也只好帶上了口罩，大家都沒有怎么說話，氣氛有點沉默，幸好坐下后沒多久電影就開始了。
國師的電影劇情暫且不論，鏡頭語言畫面總是極美的，大雪紛飛的哈爾濱配上緊張的幾個劇情點，讓人感到了那個時代諜戰(zhàn)的冷酷。為了心中的理想，兩對情侶不得不分開執(zhí)行任務，最后兩個男主都犧牲了，讓人略微欣慰的是，兩名女主都活了下來。
觀影間隙，我本想發(fā)表點意見“小蘭的演員有點稚嫩，還有提升的空間，其實這個角色倪妮也可以來演的”，卻發(fā)覺朱玲看的倒是認真。
電影結(jié)束，隨著口琴的伴奏，周深的歌聲響起，不得不說周深的聲線確實很有敘事感，當他唱到“永恒的心奔赴的天下，有信仰的孩子多想家”，我好像聽到了旁邊一聲輕微的嘆息聲，扭頭看朱玲，她的口罩似乎比剛才低了一點，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燈亮了，有些人離場了，整首片尾曲結(jié)束之后，朱玲怔怔地有些發(fā)呆，我站了起來“走吧？”
她正了正口罩，自電影開始以來沒有說過話的她突然問道“北方的雪真的有那么大嗎？”
“我也沒在冬季去過北方啊，北京算北方嗎？網(wǎng)上不是這么形容北京的嗎，北京一下雨就成了北海，一下雪就成了北平，一入冬就成了北極，一刮風就成了北宋。”
朱玲似乎還沉浸在電影的情節(jié)里，我的段子并沒有讓她開心起來，她點了點頭，隨我走出了電影院。
“我們在商場里逛逛？往上7-8樓都是吃東西的地方”商場里喧鬧的環(huán)境或許能將她從電影的環(huán)境中拉到現(xiàn)實里來。
“嗯，好”
因為疫情期間，而電梯又是密閉空間，所以我選擇了電動扶梯，朱玲的心不在焉是顯而易見的，在上電動扶梯的時候她差點踏上了相反的扶梯，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于是我第一次觸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指比我涼多了，難到是剛才電影院里冷氣太足了？
我拉著她的手踏上了旁邊往上的正確的電動扶梯，一個外賣小哥招呼著讓一下，朱玲踏上了一個臺階與我同站在了電梯的右側(cè)，隨即很自然的松開了我的手，以后我再也不用美團了，只用餓了么，我很不道德地暗自問候了王興。
昨天被朱玲的美貌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今天我再仔細看她，朱玲站在高我一臺階的扶梯上比我高小半個頭，我身高1米83，那么她估計是1米7左右吧。
“你看樓下的那個耐克商店，新疆棉事件后都沒啥人了?！鄙洗稳バ陆臅r候沒有買點新疆棉特產(chǎn)是我的失策。
“是啊，大家都不買就是了，不過耐克我平時上下班也不會穿，另外那個hm也是新疆棉上有問題的吧，他家的好多衣服風格我本來就欣賞不來，倒了最好?！笨绯鲎詣臃鎏葜笾炝嵊趾臀也⒓缱咴诹艘黄穑言靖粼谖覀儍扇水斨械募缟系目姘频搅肆硗庖贿叀拔以瓉硪恢币詾樾陆拗傅氖切陆d羊身上的毛呢，后來才知道原來是新疆種植的棉花?！?p> “新疆有沒有綿羊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新疆的羊肉真的是超級好吃，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就吃新疆菜？”
“不了，今天我不想吃羊肉，不只羊肉，牛肉我也不想吃。”
“你不喜歡吃牛羊肉啊”
“不是不喜歡啦，只不過今天不想吃。”
君子不強人所難，雖然我不是君子，但起碼也算是小明口中的道德模范，反正商場里選擇很多嗎，提議被否決后本來我想拿出大眾點評搜一下，可是想到自己剛才不用美團業(yè)務的‘誓言’豈能如此兒戲，就作罷了。
想到大眾點評我又想到了小明身上的一件事，上海開了一家號稱超五星級酒店，住過的一些人在大眾點評里評價都不怎么樣，甚至評價這家酒店‘坑’如其名，可是小明住過之后卻大加贊賞，一開始我不明白，后來想通了，同樣是這家酒店，大眾點評里寫評價的人住的都是平價房，小明住的是行政套房，這主觀感受體驗能一樣嗎，而住行政房的人往往懶得去寫點評。同理，同一家飯店肯定也是既有貴的菜也有便宜的菜，大眾點評只能參考，不能完全當真的。
我把想到的關于大眾點評的事情說給了朱玲聽，她倒是聽地很有興趣，難道她們公司也要開展類似的業(yè)務？我納悶。6點多了，我們已經(jīng)把環(huán)形商場的餐飲樓層走了一圈。
“吃這家吧，沒人排隊”朱玲指了指一家干鍋牛蛙的店。
這頓晚飯后來成了我不愿回憶起的事情之一，因為我實在高估了自己吃辣的程度，我邊吃邊咳嗽，還流了好幾次眼淚，弄得旁邊一桌的人以看待新冠患者的眼神看著我，桌上菜還沒吃完就走了。吃到一半，朱玲去洗手間了，我拿起飲料一頓狂喝，心想，她怎么就不選擇家鄉(xiāng)口味吃鴨子呢，起碼不辣。
吃完飯我要去買單，朱玲淡淡地說道“不用了，剛才我已經(jīng)付掉了”，我心里有些失落，嘴上卻說道“那好啊，下次換我請你?！?p> “下次啊”朱玲停頓了下微笑道“下次一定”
走出飯店，朱玲又戴上了口罩，她走的很慢，就像是電影里在積雪里走路的那種速度。
雖然現(xiàn)在隨便什么節(jié)商家都找個噱頭搞活動，還憑空造了不少節(jié)搞活動，不過五四青年節(jié)好像是例外。路過了一臺抓娃娃機，我停了下來“抓一個玩一下吧”其實我有心讓朱玲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抓娃娃機都是斯金納箱，沒意思的啦”
“斯金納箱什么意思？”
“斯金納箱是一個心理學實驗，簡單來說就是通過獎勵讓你墜入彀中。產(chǎn)生消費慣性啦”
“聽著有點玄乎，隨便玩玩不用管那么多吧”我執(zhí)意拿出手機掃了下二維碼，啟動了機器。為了報剛才被牛蛙辣到的一箭之仇，我選中了妙蛙種子抓了下去，沒想到爪子蹭到它背上的蒜頭歪了一下，再提上來時勾起了旁邊的line布朗熊。隨著爪子晃晃悠悠地往上升起，我的心也晃晃悠悠的，什么斯金納箱，我要讓朱玲說‘斯闊以’，最終牛頓的棺材板沒有被壓住，布朗熊隨著勾子晃進了出口。
我炫耀著拿起布朗熊遞給了朱玲“你的”
“我頭一回看到有人一次就抓到的呢”朱玲看上起比我還要興奮，接過了布朗熊，等等，剛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沒意思的是誰，果然誰都逃不出真香定律。
可朱玲的興奮勁頭來的快去的也快，她雙手舉起布朗熊到雙眼平視的位置仔細端詳了好一會說道“還是你留著吧”
我搔了搔后腦“我一個男的，家里不需要毛絨玩具吧”
“你看這個布朗熊和你有點像啊，你一開始想釣妙蛙最后卻釣到了布朗熊，說明它和你有緣嗎，不放家里放車上裝飾也不錯。”
我暗自嘀咕我沒那么黑，而且我臉也沒那么圓吧“你先拿著，上車再說吧?！?p> “嗯，好吧”朱玲把布朗熊抱在懷里，明明她看上去很喜歡嗎，為什么要說讓我留著，果然學心理學的人就是難猜心思。
朱玲似乎看出了我的郁悶提議到“你公司靠近東海大橋那邊啊，我想去海邊看看?！?p> “現(xiàn)在？”我有點吃驚。
“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就是上海的海邊實在沒啥好看啊，一點都不藍，再說現(xiàn)在晚上看出去烏漆麻黑的?！?p> “我就是突然想去看看。”
“開過去要點時間，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朱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于是我拿出iPhone在昨天加的商場公眾號里輸入車牌號支付了停車費。
當我在車上拿出華為手機打開張藝興導航之后，朱玲很隨意地問道“你平時用兩個手機啊？”。
我愣了一下“數(shù)碼產(chǎn)品算是我的愛好之一吧”本來就沒什么虧心的地方，我回答地很自然。
“嗯，有個愛好蠻好的?！?p> 朱玲的話反而讓我感到有些緊張，“其實我原來iPhone里面買了很多app，后來換華為這些app舍不得放棄掉不用啊。”我解釋道。
“嗯，你這種行為在心理學上就叫做沉默成本效應，惋惜于過去的投入，而選擇了現(xiàn)在比較麻煩的手機使用方式?！?p> “不簡單，上次你還說你愧對專業(yè)，啥也沒學會，可是你明明懂的那么多?！?p> “醫(yī)者不自醫(yī)，要是不能實際運用，學的再多也沒用?！?p> 朱玲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像是在自怨自艾，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說什么，偶爾聊些交通狀況之類無痛關癢的話題，我很克制我的說話的次數(shù)，盡量聽朱玲說并簡單回答下，這倒并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在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里我聞到了自己剛才吃干鍋牛蛙時吃到嘴里的大蒜的味道，不記得在哪本小說里看到過這樣的句子‘戀愛就是從一開始全副武裝、只展現(xiàn)最好的那一面，到后來打嗝兒放屁全然沒有忌諱，熟悉彼此像熟悉自己的掌紋，感情才慢慢滲透那層給外人看的假面皮，流進血液里?！氲酱宋夷樕嫌悬c發(fā)熱，于是我又開了周杰倫的音樂。
幸好晚上往郊區(qū)的道路很通暢，沒花多少時間便到了南匯觀海公園。但畢竟是在五一假期里，雖然有點晚了，公園里依舊游客眾多。
“東海大橋那里沒這里風景好?！?p> “嗯，這里不錯，那個建筑很漂亮啊，我要過去拍照?！?p> 于是我的手機里留下了朱玲的倩影。
“有點攝影水平嗎”
“回頭我微信發(fā)你。”
“你也來拍一張啊”
“不必了吧，我住的不遠，隨時可以來這里的?！蔽掖_實有點不喜歡拍照。
朱玲可不管，依舊拿著手機對著我按了一張，我也只好笑笑。剛才我執(zhí)意要抓娃娃，現(xiàn)在朱玲執(zhí)意要幫我拍照，果然天道好輪回。
“馬馬虎虎還行”
我聽此湊上去看了看，沒想到朱玲馬上拿起手機就是一張自拍。
我看到了剛才那張照片，確實拍的還不錯，我也逃不出真香定律。
那晚朱玲拍了很多照片，對著大海，對著不遠處燈火鱗次櫛比的東海大橋按了好多次快門。
直到最后游客人越來越少“青年節(jié)過掉了啊，說起來這是我最后次青年節(jié)呢，今天算有意義嗎？”
“算的”朱玲微微點頭語氣肯定的說。
我送朱玲回去的路上，她似乎累了，在副駕上閉起了眼睛，這也難怪，又是凌晨1點多了，紅燈停車的路口我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有些呆住了，錯過了一個綠燈，后面的車不耐煩的按起了喇叭，朱玲醒了過來“怎么回事？”
“沒什么，后面車的司機大概酒駕了?！?p> “嗯，那離他遠一點?！彪S后過了段時間朱玲又搖搖晃晃地睡著了。她的話我自然要聽，于是我更加平穩(wěn)地慢慢開，禮讓后車超到了我的前面。
車子開進朱玲的小區(qū)，我搖下車窗，給小區(qū)保安出示健康碼，一陣風吹了進來，朱玲醒了。
“到了??？”朱玲頓了頓“今天太晚了，你到家后也早點休息吧，夜里開車當心，有什么話微信明天再說吧，我就先說晚安了?！?p> “嗯，好的，那晚安?！?p> 我目送朱玲的背影走進大樓之后，慢慢關上了車窗，今天1-5樓感應燈亮起的速度好像比昨天慢？她是真的累了吧？
車子駛出小區(qū)，我突然通過后視鏡看到后座上留下的布朗熊，一陣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