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雨夜殺人
方牧慢慢行至三人身前站定,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蹤跡,便沒有想著跑了。
當(dāng)然,跑不跑的掉另說。
大先生看著方牧活動著關(guān)節(jié),忽然笑了:“看你這樣子,好像還想與我們過幾招?!?p> 方牧疑惑道:“難不成讓我束手待斃啊,聽你的意思,好像認(rèn)定了我打不過,只是,打不打得過,難道不是打過才算數(shù)嗎?”
“老二說得不錯,你這少年是真有意思。”
方牧笑了笑,忽然加速前沖,右手握拳朝大先生胸膛砸去。而大先生似乎早有準(zhǔn)備一般,抬臂格擋,一時間兩人竟有些相持不下。
三先生自方牧左側(cè)劈掌而下,方牧右手稍一發(fā)力,依靠反推力朝后放橫躍,躲過了三先生的掌法,卻見著那隨從已經(jīng)拔刀而來。
方牧面色不變,腳下相錯,刀鋒自其面前斬下,斬了個寂寞。
大先生甩了甩手臂道:“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明明看著沒有任何氣機,任誰都會覺得你沒有修為傍身,誰成想,你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最起碼有五品的爆發(fā)和速度,也就是說,你最低也是五品高手。”
“老二那么精明的人都被你騙了,只以為你身邊自有高手相護,沒想到那個高手竟是你自己。”
大先生嘖嘖兩聲:“十二三歲的五品高手,除了東邊玩劍的那個島國的少國主,我還真沒聽說過其他還有誰?!?p> 方牧并不答話,與三人對峙著,經(jīng)過剛剛短暫交手,他大致能夠判斷出面前著三人的修為。
大先生應(yīng)該是六品下,三先生稍微弱了一點,但也有五品上的修為。最差的應(yīng)該就是那個隨從了,速度與力量都不怎么強,應(yīng)該與慈曾儀的修為相當(dāng)。
那便從這個隨從著手好了。
方牧打定主意,手腕一翻,匕首便被他握在手中,身子一個縱躍,匕首劃過一個弧線,朝著三先生的腹部劃去。
三先生身形暴退,卻未曾想到方牧竟是硬生生止住了前沖的身子,在大先生與二先生的震驚中,身子一個反轉(zhuǎn),宛如一條黃鱔躥了出去,方向正是隨從方向。
隨從反應(yīng)過來,剛想提刀格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從胸口沒入刀柄的匕首,眼神絕望地看了看大先生,隨后倒地,逐漸沒了聲息。
方牧先殺一人,卻沒有再感受到之前在聚山村殺人的那種不適,不由得感嘆了一聲,人的適應(yīng)性實在是太強了一點。
“你很聰明,知道撿修為最弱的先殺了,然后再專心對付我和老三,只是有的時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再多的小聰明都是沒有用的?!?p> 方牧看著大先生,像是在看一個傻子,有些疑惑道:“你們當(dāng)反派的前世難不成都是啞巴?”
大先生與三先生雖然疑惑方牧為何忽然蹦出來這樣一句話,卻沒有放松心神,兩人一前一后,將方牧穩(wěn)穩(wěn)圍在中間。
方牧忽然偏頭,躲過從身后飛來的一枚暗標(biāo),同時腳尖一點地面,身如鷂燕,沖向出口。
大先生以為方牧要逃,雙腳猛踏地面,身子如箭般射了出去,臨近方牧,右手揮拳,重重砸向身前的人影。
方牧提氣下墜,躲過揮拳,然后一個翻身,從門簾內(nèi)閃身出去。
大先生旋即沖了出去,三先生緊隨其后。
卻見著方牧好整以暇地站在倉庫門口,也不去管天上的雨水,朝著沖出貨倉的兩人笑道:“里面空間太過狹隘,施展不開,來,現(xiàn)在我陪你們兩人好好玩玩?!?p> 三先生嗤笑一聲,只是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方牧再不故意隱匿氣機,渾身筋脈中天人決全力運轉(zhuǎn),一身真氣如洶涌大河,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宛如堅硬河床的脈絡(luò)。
“六品上圓滿?!比壬鷿暤馈?p> 大先生和三先生皆是露出了見鬼的表情,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能夠修到六品上圓滿,似乎離七品也就只差臨門一腳。
東邊那個玩劍的少國主,雖然也是十二歲入五品,但是現(xiàn)在十五歲了,才剛剛踏碎了六品的壁壘,眼前這小子究竟是什么情況,難道真的是打娘胎就開始修行了?
兩人也是梟雄心性,只是震驚了一剎那便回過神來,今天這事恐怕很難善了了。
方牧手中的匕首轉(zhuǎn)過了一個漂亮的刀花,不疾不徐地朝兩人走過去。
兩人看著此刻的方牧,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很久都沒有感受到的壓迫。
大先生咬了咬牙,當(dāng)先搶攻,方牧側(cè)身躲過大先生的拳鋒,抬腿橫掃,被大先生抬手擋下,拳腳相交,發(fā)出一聲悶響,濺起無數(shù)雨滴。
三先生在一邊掠陣,臉色越來越陰沉,因為他發(fā)現(xiàn)老大竟是一直被這少年壓著打,只是這少年似乎有意貓戲老鼠,并未下死手,但是自己這邊也一時間找不到插手的間隙,好幾次硬攻都被擋了回來。
方牧似是玩膩了,一個飛踢,將大先生抽飛出去。大先生倒在雨地里,一手撐地,一手捂住胸口,張口吐出來一口鮮血。
明明是六品上圓滿,但是為何他這一身真氣如此恢弘壯闊且凝練,乃至于自己六品下都完全沒有一絲能夠與之交手的可能。
方牧慢慢朝著大先生走去:“要怪就怪這老天吧,一切都太湊巧了?!?p> “我一直不是很喜歡殺人,因為我覺得太暴力了,就算你們看到了我的樣貌,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誰讓你們逼得我展露修為了呢?”
“這就沒有辦法了,我又不可能自費修為,所以,就只能請你們?nèi)ニ懒?。?p> 方牧咧了咧嘴,忽然轉(zhuǎn)頭:“偷襲一次也就罷了,你這樣一直搞偷襲,讓我覺得你很不禮貌?!?p> 三先生只覺得眼前這少年是不是腦子不好。
只是他才升起這樣的想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的人臉在不斷放大,方牧幾乎已經(jīng)與他臉對臉了。
三先生剛想有所動作,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竟使不上絲毫的力氣,正在納悶,卻見著方牧已經(jīng)退后,一股血箭自自己胸前射出,然后匯入地上的流水,流向四面八方。
三先生嘴巴里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響,像是有什么話要說,但終究是沒有氣力說出來,倒在雨地里,再無聲息,一雙掙得大大的眼睛里仍然充斥著不可思議,只是已經(jīng)再無生機。
“老三!”大先生的聲音雖然憤怒,但是方牧在里面聽出了色厲內(nèi)荏。
笑了笑,方牧在大現(xiàn)身身前蹲下:“下輩子做事情,可別這么毛毛躁躁了,你看,今日你們?nèi)舨环祷囟嗪茫乙膊挥脷⑷?,你們也不用身死。多好的結(jié)果?!?p> 大先生看著連殺兩人卻猶自鎮(zhèn)靜的少年,忽然覺得心底很涼。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年人。
然后他就真的感受到了心底的涼。
方牧慢慢抽出大先生胸口的匕首,等到確定他斷氣之后,用匕首在大先生的衣袍上擦了擦,抬步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在做著販賣私鹽的買賣,回去直接告訴方炘就好了,后面讓他去忙去。
“真是晦氣?!?p> 方牧囁嚅了一聲,身形加速,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