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米高的大樓。
最頂層的大廳,四面皆是落地窗,連云層都似乎觸手可及。
至于大廳之內(nèi),更是常人不敢想象的光景。
舊大陸的莊嚴設計風格,以黑與金為主色調(diào),仿佛中世紀的宮殿。
宮殿兩側,立著一根根立柱,共二十二根,皆是黑耀石鑄就,上面還雕飾著金色的神秘紋理,極具視覺沖擊,壓迫得人透不過氣。
大廳的中央,則擺著一張灰石打造的圓桌,上面有許多劃痕,乍一看不甚美觀。
但細看之下,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些劃痕下面,竟都是幽藍色的水晶!
這是從阿特拉斯海底挖出的“古宙之石”,倘若大廳光線黯淡,那就是一桌星海!
與前面這幾樣相比,其余擺設、櫥柜雖然也很精致,卻顯得不太重要。
整體而言,就是龍與神靈居住的宮殿,落在了人間。
397米高的人間。
此刻,大廳內(nèi)有五個人。
年輕的奧斯頓·道斯立于落地窗邊,他頭發(fā)亮金,梳成三七分,身著黑色西裝,與大廳色調(diào)極搭。
此刻一手插兜,一手握著香檳,神色悠然。
角落的四方桌邊,修·尼克勒斯獨自端坐,眼神專注,在身前的黑白棋盤上與自己下棋。
他年紀很小,頭發(fā)暗灰,細看卻很柔順,穿著紅色小馬甲,像個盡量讓自己成熟的大男孩。
中央,灰石圓桌旁,剩下三人分別坐定。
靠左邊的兩個男人較為健壯,分別是魯伯特·摩根和雷蒙德·摩根。
他們都來自摩根家族,長相很相似,都是褐發(fā)灰瞳,只是一個梳大背頭,一個剃寸發(fā),算是區(qū)分。
圓桌靠右,還有一位穿白襯衫、配黑馬甲的紳士。
他是奧斯瓦爾德·卡文迪許,明明還是二十出頭,卻總是像老派紳士那樣,戴舊式禮帽、拄黑色手杖、配單片眼鏡。
表情莊重得體,坐姿也是一絲不茍,與左側兩人的隨意完全不同。
此刻,也是他先開口,用頗有磁性的聲音問道:“奧斯頓,我想哥譚的努力,并不是在這里隨口商量幾句,就能推動的吧?”
“確實如此,但凡事總要有個開頭?!?p> 奧斯頓·道斯晃悠著酒杯,表情依舊淡然。
他環(huán)視幾位客人,說道:“我想,在座的都清楚,哥譚最近遇到麻煩了。”
梳大背頭的魯伯特·摩根頓時嗤笑:“就算不清楚,對面的煙可還燒著呢?!?p> “是的?!眾W斯頓點了點頭,“這次的紅蠻子是一個方面,但更深層的,你們不覺得哥譚太混亂了嗎?總是有奇奇怪怪的角色跑出來。”
“那只烏鴉?!苯锹淅锵缕宓男?,這時突然說道,“告死鳥,它老是跑出來,父親讓我夜里少出門?!?p> “嗯哼,對,還有告死鳥?!苯鸢l(fā)的奧斯頓接住話頭,“告死鳥,無臉蛇,紅蠻幫,還有牧羊人……哥譚總是不缺‘人才’,總是給我們塑造的秩序帶來破壞!”
“我們需要發(fā)展,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奧斯瓦爾德,你剛從東方回來,有什么新消息想分享給大家嗎?”
年輕紳士輕咳一聲,不急不緩道:“對岸的形勢有些復雜,北極熊和東方獅一直曖昧不清,上頭希望能拉攏住東方人,再去西面找點機會?!?p> “聽見了嗎?伙計們,西面?!?p> 奧斯頓強調(diào)一句,就要展開。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聲響起,他將插兜的手抽出,同時掏出了一個手機。
——它比市面上的磚頭機要小巧很多,也更精致,甚至還能顯示來電號碼。
奧斯頓看了一眼,直接點開免提。
電話一接通,對面就直接道:“少爺,紅蠻幫失敗了,有三人被捉,其余都死了?!?p> “還有呢?”
“告死鳥在現(xiàn)場,是它擊潰了紅蠻子,但在軍隊趕到前就跑了,沒被捉住。另外,波頓警局似乎出了點問題?!?p> “好,知道了?!?p> 奧斯頓掛斷電話,看向大廳的四人:“聽見了嗎?居然是告死鳥打敗了紅蠻幫,警察的弱勢,讓軍隊找到了介入點?!?p> 魯伯特哼了一聲:“那群老屁股,估計是又想打劫一次軍費?!?p> “所以,我們需要改變?!眾W斯頓重重道,“哥譚需要成為一個整體,而非脫節(jié)的一個個區(qū)域,將警力集中起來,然后統(tǒng)一指揮,我們才能真正有拳頭!”
他說的很認真,也很豪氣。
但話音一落,卻沒人馬上接話。
沉默一會,還是年輕紳士奧斯瓦爾德沉穩(wěn)道:“如果警力合并,是不是政務也要合并?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梳大背頭的魯伯特·摩根也跟著嚴肅道:“道斯,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情,必須請示家族的意見。”
“當然,我們只是臺前人?!眾W斯頓非常理解地點頭,“我只是在這里提議,希望各位回去之后,能夠代為說明——道斯家族希望與盟友們攜手共進,而不是獨霸一方。”
“呵,那就再好不過了?!濒敳亍つΩS口一答。
隨著提議結束,場面又變得松弛。
奧斯頓·道斯想起什么,突然問道:“話說今晚有個舞會,你們想去嗎?”
角落里,修猛然回頭:“什么舞會?”
“一場屬于年輕人的聚會,沒有那些嘮嘮叨叨的老頭子。”奧斯頓誘惑道,“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漂亮的車子,新式的菜品,而且……”
他稍稍停頓,微笑道:“有傳聞稱,瓊斯爵士的女兒回來了,說不定也會出席。”
“伊蓮·瓊斯?”年輕紳士卻眉頭一皺,“她不是在圣佛朗讀書嗎?”
“?。俊?p> 奧斯頓聞言,眨了眨眼,回頭望向濃煙漸散的新羅爾。
“這樣嗎?那但愿她沒事吧,不然……就真的太遺憾了?!?p> 說著,他搖了搖頭,又飲了一口香檳。
……
波頓警局。
一樓大廳內(nèi),聲音嘈雜刺耳,好像每個人都在大吼。
“該死啊啊??!我好癢!好疼?。 ?p> “混蛋!不要碰我!滾開!”
警察們一個個渾身發(fā)紅、痛癢難忍,人頭涌動中,藍白制服狠狠撞在一起,將桌椅掀翻。
許多人開始倒地打滾,還有些則突然怒極,赤紅了眼睛,轉身毆打身邊的同事。
一名壯碩的警察連續(xù)揮拳,已經(jīng)擊暈了好幾人,就要向大門沖去。
這時,旁邊一道黑影襲來。
他下意識抬手,正好擋住了一記拳頭,但同時,肚子上卻被狠狠踹了一腳。
砰——
這家伙摔了出去,砸在桌子上,正要翻身,臉上馬上又“嘭”地挨了一下,徹底昏了過去。
杰斯·歌德收回拳頭,回首望向先前踹人的同事:“干的漂亮,查爾斯……小心!”
卻是又一個發(fā)瘋的家伙,朝查爾斯·保羅撲了過去,卻被他下意識接住,然后一個抱摔!
咚——
撲上來的家伙,被這一招重重摔在地上,一下動彈不得。
查爾斯繼續(xù)用力,將他狠狠壓制后,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維金斯。
他說了句“抱歉”,就在維金斯的脖子上補了一下,打暈過去。
杰斯·歌德見狀松了口氣,可他環(huán)視大廳,心跳馬上又抬了上來。
到處都是翻滾的同事,他們在艱難對抗某種“疾病”,或者說“癥狀”,而瘙癢和疼痛,就是反抗的懲罰。
可一旦他們放棄抵抗、接受失敗,就會像剛才那兩個人一樣,憤怒到失去理智。
“該死!這到底是……難道是血?”
杰斯·歌德突然想起,那個爆炸的紅蠻子,先前也是這副渾身通紅的模樣!
但他當時,明明還有理智……
正當杰斯略微思考之時,又幾名警察無法堅持,滿目血紅地站起,沖著對方就是狠狠一拳。
每一拳都勢大力沉,且毫不防御,才幾下就打得彼此鮮血橫流。
“查爾斯!”
杰斯·歌德大喊一聲,連忙沖過去,查爾斯也醒悟跟上。
兩人同時出擊,配合著將糾纏的幾人打暈,接著沒來得及松口氣,又連忙沖向下一波。
這一刻,杰斯·歌德無比慶幸,自己的第一時間就喊人關閉了鐵閘門。
否則讓這群家伙沖出去,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反正警局的面子肯定是沒了。
就在這時,某個暴怒的警察突然拔出了手槍,似乎想要射擊。
杰斯大驚失色,抄起手邊的煙灰缸,就要扔去。
但有人比他更快,查爾斯在對方掏槍的瞬間,就已經(jīng)射出了兩發(fā)彈珠,正好命中手腕,將槍打掉。
“漂亮!”杰斯大喊。
可問題仍未解決,甚至因為那人的掏槍,其余發(fā)狂的警察也猛地想起,自己還有一把武器。
于是他們紛紛退開,要去拔腰間的配槍。
杰斯睜大眼睛,也掏出了配槍,而查爾斯已經(jīng)選擇向旁邊翻滾,躲到桌子下面。
場面即將失控!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頭頂突然一聲巨響。
砰!
像是開汽水瓶的聲音,但出來的卻不是水泡,而是浪花!
在人們反應之前,大片的浪花已從天而降,如雨幕潑向下方的眾人。
清涼的氣息,頃刻間灌滿了大廳。
是消防系統(tǒng)!消防噴水器被人打開了!
杰斯念頭一閃,緊接著就感覺腦袋有些發(fā)懵。
不只是他,在消防雨水淋下的那一刻,大部分人都靜止了一瞬,接著開始變得呆滯。
什…么……?
杰斯站在雨中,愕然四顧。
撲通……撲通……
周圍,原本瘋狂的家伙們一個個倒下,只有少數(shù)人還勉強站著。
“什么,情況?”
查爾斯·保留從桌子下鉆出,迷茫地問道,然后身體晃悠幾下,也跟著摔倒。
“查爾斯……”
杰斯·歌德捂住腦袋,無力地半蹲下來。
又幾秒,雨水終停。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二樓平臺處,扎克·伯德面色通紅,扶著欄桿喃喃發(fā)問。
他剛剛一直在強忍著疼痛和憤怒,但此刻被消防雨水一淋,也是逐漸眩暈。
這時,身后走廊內(nèi),一個輕佻的嗓音響起:“局長,我才剛回來,就看了一出好戲啊?!?p> 扎克·伯德即刻回首。
一道白影閃過,“砰”一槍,命中了他的胸口!
“……哈?”
伯德艱難低頭,卻見一根針管,正正插在了心臟位置。
麻,醉,槍?
“勞駕,請睡一會吧?!?p> 陰影中,穿黑正裝、套白大褂的克雷茲·西格瑪一邊說著,一邊大步而出。
分局長抽搐倒地。
他面不改色地跨了過去,一步踏上欄桿,瀟灑舉槍,對著下方就是幾下點射。
砰——砰——
依然站著的幾人紛紛中槍,麻醉藥力上來,也是昏了過去。
“清場?!?p> 克雷茲·西格瑪?shù)f道。
在他身后,之前外出調(diào)查“倉庫案”的警察們穿著防護服,從走廊中涌了出來,快步奔向昏倒的人群。
西格瑪環(huán)視大廳,恰好看見了半蹲的杰斯·歌德。
他嘴角上翹,愉快招呼道:“嘿!歌德!有時候,你得動動腦子?!?p> 同時,舉槍。
“還有,歡迎來到哥譚?!?p>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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