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是二大王賞給黃山風(fēng)的,雖然瀑布停了,但這些山泉還在這里,平日我們自來取用,我是看你面生才提點(diǎn)。”
蛇平身子盤在一窩淺水中,對著正在上游牛飲的李景元開口道,顯然對李景元先前的行為有些怨念。
在李景元看來,這蛇平如今的智力倒是和小孩差不多,也不像偽裝。這方世界的妖物似乎格外得天獨(dú)厚,幾年光景就有妖氣在身的并不在少數(shù)。
旁邊,還有一頭小黃兔。這座水潭就是它的道場。聞言看了過來。
“只要聽我的話,這里的水隨便喝?!?p> 喝了水,李景元又在旁邊隨意找了些沾著些許靈氣的靈植匆匆填了填肚子,然后獨(dú)自回了山谷。
自從被那幾個(gè)女妖抓到后,自己還沒有睡過一個(gè)好覺,這下也不管其他,直接合上了眼睛。
泰陽城。
密室之中,李景元睜開了眼睛。望向前方一處沙漏,掐指一算。
秘境之中的幾日光景,算到這里,竟然一夜未盡,不過短短幾刻。
而在這之中,他的彌羅寶體似乎還有所精進(jìn)。
難怪族中那些老怪恨不得天天泡在秘境中。
可惜,他們?nèi)粝雲(yún)⑵铺ブ兄i,難于登天,比不得自己。
收斂一番心神,李景元查看自己如今狀態(tài)。病疫之氣盡去,修為又有精進(jìn),不妨出去一遭,趁著年前這些時(shí)日,閉關(guān)用些功德讓自己那副化身也好有些自保之力。
想著便起身出去,本打算吩咐一番府中諸人便好再次閉關(guān),卻正好被天問司中來的人撞上了。
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秀。
“慕容秀見過李大人?!?p> 得知李景元不惜損壞道身,也要去阻止那病疫長龍之后,慕容秀也感到了一些慚愧。
她在當(dāng)時(shí)退縮了。
只是李景元的重點(diǎn)并不在這里,而是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有些冷冽:“你剛才說,白道友入獄了?是何罪名?”
適才李景元?jiǎng)偝鲫P(guān),便聽得慕容秀前來咨詢祝娿關(guān)于那日的情況,聊到了當(dāng)時(shí)昏聵在地的幾人。如今都已經(jīng)入獄。
卻是不知是何原因。
李景元此時(shí)面上神色不佳,畢竟化身有虞,自身神魂來往兩界,消耗也頗大。
只是在慕容秀眼中卻是成了李景元身上病疫之氣未去。所以匆匆聊了幾句便想告辭,怕打擾李景元調(diào)養(yǎng)。
不過李景元卻叫住了她,提出要與她一同前往天問司。正好有些關(guān)于那位“武蘭生”的東西想問問這位。
還有就是關(guān)于白瓊仙的入獄,連慕容秀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他直覺這里有問題,想了想,還是自己走一遭好了。
“這……”
“我只是去一趟天獄,不會干擾你們司內(nèi)的正常工作?!崩罹霸詾樗兴檻],所以解釋了一句。
“不敢,只是如今司中防備森嚴(yán),即便是下屬府城司主,也需要嚴(yán)格的審查……”
說到這里,慕容秀沒有再繼續(xù)。
只是李景元卻是看了過來:“慕容司命應(yīng)該可以帶人吧?”
慕容秀頓時(shí)有些為難,但司中雖然規(guī)矩嚴(yán)厲,對她來說也并非沒有機(jī)會。
“既然大人開口,我可一試?!?p> 看著慕容秀為難的表情,李景元也沒有一味地咄咄逼人。
“你也不用為難,事后若是追究,盡管推到我身上就是,我去天獄也非私事,那日病疫之變另有隱情,我有一些猜測,只是還需和白姑娘驗(yàn)證,天問司中諸人人多眼雜,我信不過?!?p> 聽了李景元的話,慕容秀臉上露出了慚愧的神色:“勞煩大人換身衣服隨我來?!?p> 片刻之后,泰陽城天問司中,天獄所在。
李景元一身黑衣玄袍,戴斗帽壓檐,身子佝僂,跟在慕容秀身后。
“站住。”看守天獄的道兵攔住了慕容秀,“干什么的?!?p> 他們分屬東君麾下,與大司命一脈互為掣肘,誰也不服誰。
“獄中提人?!蹦饺菪愠鍪玖艘粔K令牌。
那道兵見了令牌,又看了看李景元,剛想說什么,卻被慕容秀一道銳利的目光震懾了。
他的實(shí)力畢竟只是尋常真氣境,比不得慕容秀丹池真修。
“啰嗦什么,耽誤了大人的事,你能付得起責(zé)任嗎?”
這番話一說,那道兵頓時(shí)讓開了身位。
慕容秀帶著李景元入了這號稱鬼門關(guān)的天獄之中。
“白姑娘如今被關(guān)在地字獄,雖然是囚犯,但是因?yàn)橄惹白钄r病疫之龍之事,又有郡守那邊的關(guān)系,受了不少優(yōu)待?!蹦饺菪愕吐暯忉尅?p> 李景元微微點(diǎn)頭,心里卻在思考郡守那邊的善意來由。
自己這邊也收到過一株靈藥,白瓊仙想來也有如此待遇。
獄中微明,有火把高舉,照亮前路。李景元隨慕容秀來到一座牢房前,看到了一塵不染的白瓊仙。
雖然身在獄中,但依舊清麗如仙,身上原本纏繞的紅塵濁氣此刻也沒有半點(diǎn)留存,顯然功力又精進(jìn)幾分。
似乎注意到了來人,白瓊仙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面前兩人。
李景元拿下帽子,挺直身軀,看向白瓊仙。
“是你?!卑篆傁梢姷嚼罹霸?,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抹復(fù)雜的神色,“劫后余生,還未來得及謝過道友?!?p> “適逢其會,道友經(jīng)此一役道行又長,也算幸事。”
白瓊仙微微搖頭:“本以為道心彌堅(jiān),卻不過七情六欲,說來也是慚愧?!?p> 李景元止住話頭,他來這里可不是來聊這個(gè)的,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關(guān)于那位武蘭生的一些生平?!?p> 聽到這個(gè)名字,白瓊仙臉色有些復(fù)雜:“他自言玉京旁系,在惠陽鎮(zhèn)拜師讀書,這次前往泰陽參加恩科,未及,回程露宿,與我等不期而遇……”
“參加恩科期間,可與什么人接觸過密?”
白瓊仙微微想了想:“倒是說過,和青龍坊那位李七公子李寶相交甚篤,還有蒙氏一位芝蘭,只是具體何人卻是未說?!?p> 李景元微微點(diǎn)頭:“平日武蘭生可有什么古怪舉動(dòng)?那日你昏迷之后,武蘭生化作九尾妖狐,奪我化身性命,又用城中血祭開啟秘境之門,青丘之中能有此修為者不多?!?p> 白瓊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平日里他也舉止有度,并未什么不尋常,只是……似乎偏好女色,對大人府上幾位女眷念念不忘?!?p> 李景元面色一黑,又問了一些事情,才點(diǎn)頭:“此番委屈道友了,想來司中也怕流言四起,因此接手取先機(jī),想必很快便能還道友一個(gè)清白,不會耽誤道友武舉之試?!?p> “白某一介女身,也算明事理?!卑篆傁晌⑽⒁恍?,沒有抗拒的意思。
李景元重新戴上斗帽,身形佝僂,又跟著慕容秀去了一趟玄字獄,將魔童案的一位幸存者提了出來。
“此番多謝慕容司命了。”出來后,李景元撤去偽裝,將犯人交給了慕容秀。
“看來大人已經(jīng)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我也不打擾了,就此告辭?!蹦饺菪阄⑽⒁欢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