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0,陳望背著一個登山包,站在一座漆黑的大廈面前,眼神有些迷離。
環(huán)視四周,這樣的深夜,除了雨聲和他身后那輛開著黃色車燈的保時捷以外,沒有任何動靜,靜謐地有些嚇人。
他的任務是要在半小時以內通關這座梅田大廈,師妹遞給他的任務書,里面的主要內容就是這棟大廈的3D地圖以及各類防護措施。
陳望習慣性地將其稱為通關攻略。
“二十七層的保險柜...么?”
想到任務書上面寫著的目標,陳望只覺得有些頭疼,這種高層的攻略任務是最耗費體力和腦力的,稍有不慎就容易栽在里面。
“希望電梯還能用。”
陳望整理了一下思緒,走向梅田大廈的正門,此刻他的大腦正像一臺精密的儀器一樣開始解構梅田大廈的3D結構圖,為他規(guī)劃出了最優(yōu)的進攻路線。
一樓還有些燈光,在陳望輕輕敲響大門以后,不消一會兒,便有兩個保安揉著眼睛從門內走了出來,在見到這個身形單薄的年輕人以后,卻是立即退后一步按住腰間的警棍:“干什么的?”
“取快遞。”
陳望面無表情地開口,他根本沒打算解釋,或者說,根本不需要解釋。
隨著身后傳來兩聲輕微的響聲,他面前兩名如臨大敵的保安立刻癱軟在了地上。
陳望推門而入,朝后方豎了一個大拇指:“師妹好槍法。”
雨中的保時捷里,戴著黑色墨鏡的酷妹收起手里的麻醉槍,重新搖上窗戶,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
陳望一時有些弄不清剛剛在車里尖叫的少女和這個酷的要死的妹子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分明只是幾分鐘的間隔,卻好像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莫非這家伙有著雙重人格?還是說龍血已經侵蝕了她的腦子,讓她變得不正常了?
低頭看了自己校準過的腕表,02:35。
陳望將耳麥卡在了頭上:“運氣還不錯,這大廈里的電梯在晚間沒有停用?!?p> “監(jiān)控室在三樓,不要留下證據,我還不想上日本的通緝令?!?p> 耳麥里傳來了慵懶的女聲,看樣子師妹的泡泡糖還沒有吐掉。
“知道了?!?p> 陳望豎起領子,從應急通道一路上到三樓,飛腳踹開監(jiān)控室的大門,熟練地將正在運行的監(jiān)控設備捶裂,然后拔出其中兩根導線一對火,過量電流在頃刻間就把這臺設備徹底燒毀了。
02:38,陳望站在高速電梯中,看著樓層數字飛速跳動。
除掉預留十分鐘的撤退時間,他還有22分鐘,師妹現在已經在大廈的側門等著他,他只要回到地面,以他的駕駛技術可以立刻離開現場,就算有人圍堵,他也能硬生生地撞出一條路來。
時間絕對在控制范圍內。
“你知道保險柜里面裝的是什么么?”
在電梯的指示燈跳到了“25”的時候,陳望開口問道。
那頭的回答依然很平靜:“一件煉金器具,據說殘留著一定的靈性,被大廈的老板在拍賣行買下來的?!?p> “明白?!?p> 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陳望瞇起了眼睛。
顯然,已經有人在此等候多時了。
那是一堵人墻,堵在了電梯門的正前方,他們的臉看起來一模一樣,每個人都穿著相同的制服,看樣子應該是在這座大廈里面上班的白領。
“已經被控制住了么?”
陳望輕嘆了口氣,腰間的長刀瞬間出鞘,對著前方的人墻砍了下去,沒有絲毫憐憫。
他和楚子航同一個宿舍,在殺胚的帶領下已然成了一個新的殺胚。
如果是正常人,碰見陳望這個殺胚,現在應該已經開始逃竄,最起碼要敬而遠之,可這些被控制了的白領們,卻像是無意識的野獸,即使同伴就在一旁被切得支離破碎,依舊悍不畏死地朝著陳望撲來。
陳望橫刀格擋,可從刀身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卻一下整個人都掀翻了出去,他翻滾落地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與情報不符,這里有很多死侍,我懷疑這棟大廈里面有混血種的存在?!?p> “需要動用能力么?我可以幫你寫報告?!?p> 耳麥那頭傳來了師妹的低語:“最好快點解決,已經有人來了,我這里起碼能看到十幾輛車,看起來有人在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這里。”
“這里太狹窄了,動用能力的話不太方便,不過我會加快速度?!?p> 陳望退進了電梯里,略微停頓環(huán)視前方,那些已經被控制的家伙們正嘗試著擠進這個狹小的電梯井里,可由于已經畸變的身體,它們只能在電梯的門前用力,卻怎么也進入不到里面來。
默默地看著面前這些畸形的人體,陳望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說不定他們的媽媽或者孩子還以為他們此刻正在加班,也許某些人的老婆此刻還坐在床上玩著手機,等著勞累了一天的丈夫歸來吧?
陳望的刀尖微微下垂,粘稠的鮮血從這柄生鋼打造的佩刀上緩緩流下。
他雖然有時候會感慨,但是在面對死侍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一個暴徒,不會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心。
這些沒有意識的東西,只要揮刀斬開就可以了,他唯一擔心的事情是這些東西身上濺出來血會弄臟自己的衣服。
只用了幾分鐘,陳望就將27層完全清理了出來。
幾分鐘前,這里還滿是“人”,現在卻全都消失不見,只有地上的一些碎肉能夠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他揮動揮動長刀,甩開上面的血跡,然后踩著滿地的鮮血,緩步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按理來說,保險柜會被放置在最安全的地方。
輕輕按下門把手,門并沒有上鎖,隨著“嘎吱”一聲,木質的大門開了。
陳望在門旁摸索了幾秒鐘,打開了燈。
燈亮起來的第一眼,他見到了一個女人,或者說,一個特殊的蛇形死侍。
她站在辦公桌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陳望,黑頭發(fā)披在后面,還滴著水,一身的紅衣服下卻不是人腿,而是像蛇尾一樣的東西。
死侍就那樣盯著陳望,一句話也不說,而陳望則是面無表情地拔刀,低聲咒罵道:“這日本的死侍怎么看起來這么奇怪?”
眼前的這個東西對陳望來說并不陌生,平日里學校的實驗室里會人工飼養(yǎng)幾只當做教學器材。
陳望拎刀,緩步走向紅衣女人所在的位置,期間他低頭看了眼表,02:47。
只剩三分鐘的時間了。
“妖怪,爺爺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還不快快拿命來!”
陳望直視著死侍那空洞的眼睛,甚至還有心思開上一句玩笑。
似乎是被陳望的話語刺激到了,那紅衣女人背后黑發(fā)突然開始生長,沾染了陰冷的水氣,她抬起發(fā)青的手指,用那尖銳的指甲指向陳望。
紅衣女人張開了嘴,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嚎叫,朝著陳望猛撲過來,陳望這時候才注意到,這個家伙的牙齒,居然是黑色的。
如果把執(zhí)行任務的換做旁人,他們可能糾結要不要動手殺死這個看上去還有救的無辜女人,從而錯失進攻的機會;可惜這次任務的執(zhí)行者,是陳望,一個自從在大學里與楚子航重逢以后徹底忘了慈悲心為何物的頂級暴徒。
“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陳望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猶豫,揮動手中的長刀,瞬間斬落。
在他夸張的力道下,長刀毫無阻礙地斬斷了蛇形死侍的一條肩膀,緊接著,他一個箭步,將刀尖遞進了死侍的身體之中。
長刀刺進了死侍的身體,只不過距離他想象中心臟的位置又有所不同。
“壞了!”,陳望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刺中的是保護心臟的肋骨處。
與此同時,死侍的揮動著他那剩下的左臂,作勢要將陳望攔腰截斷。
好在陳望反應迅速地棄刀,但他還是被蛇形死侍尖尖的指甲給刮到了腰間,那里瞬間多出來一個淋漓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