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表里不一
是的,她的身體在長。
“割了吧。”為了活命。
君澤泠的殘暴她已經(jīng)領(lǐng)略了好幾年,如果讓他發(fā)現(xiàn),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于是何盼盼從水中走出來,濕漉漉地就直接坐在床上,開始磨刀霍霍。
手指長短的刀片,平時都是用來作暗器,雖然大多數(shù)用不著,但備著總比沒有好。
這不,現(xiàn)在它不就派上用場了嘛。
何盼盼面不改色,捏著刀片就要割上去。
…………
“算了,還是勒著吧?!?p> 她是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首先,她的蠱術(shù)雖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醫(yī)術(shù)卻不咋滴,所以如果現(xiàn)在受傷大出血,那她必然要去看大夫,而一但看了大夫,以君澤泠的手眼通天,她的真實身份只會暴露得更快。
其次是君澤泠那個小心眼的家伙,一天看不順眼的人可多了,她要是因為傷情沒能及時完成任務(wù),那等待她的肯定又是一場酷刑。
何盼盼不得不又開始撿起那條讓她痛苦萬分的布條,呼哧呼哧纏了起來。
而君澤泠這邊,等院子里屬于何盼盼的氣味完全消失后,他才打開門又走了出來,黑暗中早已經(jīng)有人在等候。
“說?!?p> “回主上,那些寨民不肯說。”黑衣人完美的融入夜色中,若不是他要下跪,那么即便是有人與他擦肩而過,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君澤泠沉吟半晌,才說到:“這般酷刑之下也能閉口不言,怕不是因為忠心?!?p> “主上的意思是?”
“被人下了蠱。”
說到蠱,君澤泠就想到了何盼盼。
“下去吧,這事我親自去做?!?p> “是?!彪m然不解,但是黑衣人可不敢過問他的決定,回完話就自覺隱身離去。
君澤泠卻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又在月色下站了許久,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搓了搓。
“到底是什么呢?”他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來何盼盼藏在胸前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要說是饅頭吧,觸感又太軟,仿佛是水袋,溫度又太暖。
君澤泠此生第一次如此困惑,疑惑撓得他心癢難耐,于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君澤泠就直接上門去找何盼盼了。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即便驚動了也沒有人敢到他面前來找死,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何盼盼明面上住的院子時,她的房門緊閉,似乎在拒絕一切外來物種,但這可不包括君澤泠。
他還是那么優(yōu)雅,優(yōu)雅地抬腿,一腳踢開何盼盼的房門,木制的門不堪一擊,頓時散了架,哐當(dāng)一聲巨響,在黑暗中格外嘹亮。
“主上?”何盼裹著被子急忙迎出來,還沒到跟前就撲倒在地上,說是連滾帶爬也不為過。
想當(dāng)初她還沒遭受毒打的時候,還敢慢悠悠、風(fēng)情萬種地走出來,只奈何,嘆奈何?。?p> “你在做什么?”
如此邋遢的何盼盼實在污了他尊貴的眼睛,于是君澤泠開始環(huán)顧起這間小小的屋子來。
“屬下沐浴,還沒來得及穿衣……”
“哦?!币娢葜袥]有任何異常,他就又抬步離開了。
臨跨過門檻時,留了一句話。
“明天跟我出任務(wù)去?!倍蟊阆У脽o影無蹤。
君澤泠這來無影去無蹤可害苦了何盼盼,待再聽不到動靜,她才剝開裹在身上的被子,還好她動作快,已經(jīng)把里衣穿上了。
就是可憐了她的小門門~
苦逼的何盼盼花了一夜的功夫才把門修好,來不及休息就收拾收拾自己的小金金出發(fā)去找君澤泠了。
小金金就是她煉出來的蠱王,一只肉嘟嘟的金蠶,想當(dāng)初在現(xiàn)代時她就以這只金蠶在斗蠱大會上打遍天下無敵手,坐穩(wěn)了苗家蠱公的位置。
如果她沒有不自量力去挑戰(zhàn)苗家以血供養(yǎng)了幾百年的蠱皇的話……
唉,說多了都是淚。
見前面白衣男人似乎早就恭候多時,何盼盼嚇得齜牙咧嘴,為什么不是嚇得魂不附體呢?
因為她面上惶恐求饒,心里卻在嗤之以鼻,明明有一顆骯臟的心,卻偏愛純潔的白衣。
難怪只能做個反派,連男二號都混不上。
是的沒錯,何盼盼穿越了,但不單是穿越,她還穿了書。
這是一本叫做《霸道太子愛上我》的甜寵文,何盼盼那時閑的沒事干,偶然看過,劇情已經(jīng)不大記得清,只記住了男女主外加反派大boss,也就是君澤泠的名字。
當(dāng)時看到君澤泠就差一步之遙坐上龍椅,卻被男女主靠金手指殺死后,何盼盼還為他難過了一陣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會穿進(jìn)來被他奴役的話,她是堅決不會難過的!
何盼盼憤憤不平地想著,嘴上卻求饒到:
“主上恕罪!”
“走吧。”
沒曾想人家根本半個眼角都懶得甩她,也不說要不要懲罰的事,在他們這些螻蟻手下面前,神仙郎變成了勾魂使。
何盼盼假裝哆哆嗦嗦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也不敢再開口。
等她哪天研究出來幻伽藍(lán)的解藥后,第一個拿君澤泠開刀,她要給他下世間最惡毒的蠱,讓他穿腸破肚、爛肉死骨。
何盼盼暗搓搓地想著,冷不丁撞到突然停下來的君澤泠背上。
“主上饒命?!焙闻闻喂虻梅浅9麛啵瑳]有半點猶豫,就差吐著舌頭當(dāng)哈巴狗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
君澤泠這次只帶了她一個人,兩人來到一個懸崖邊,他背手獨立,很是有一番正派大俠的味道,可能是寒風(fēng)吹得他高興了,語氣居然有了那么一絲絲人氣。
“屬下沒有。”何盼盼趕緊搖頭,生怕?lián)u晚了一步就身首異處。
“那我怎么有點想打噴嚏呢?”
什么?居然這么靈應(yīng)的嗎?那她得多罵幾句。
實際上何盼盼卻是趕緊抖開出門時被侍女塞過來的斗篷,給他披上,奈何他太高了,瘦小矮的她只能一邊蹦著給他整理,一邊狗腿道:“秋風(fēng)寒涼,主上要注意身體呀。”
君澤泠低頭似笑非笑,眼角斜睨她一眼,人身攻擊道:“何胖胖,你這名字真是名副其實,橫著長的,沒有半點男子氣概。”
何盼盼:“……”男子氣概什么的,咱不需要。
她把頭低得更低了,又開始齜牙咧嘴地在心里咒罵他。
“還請主上賜名。”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該彎腰時就彎腰。
“要本王賜名,你還不夠格?!辈幌肷弦幻脒€笑瞇瞇的人,轉(zhuǎn)眼就翻臉無情,非常嫌棄地拍了拍被何盼盼碰過的衣領(lǐng),一個縱躍跳下懸崖。
君澤泠這人,尋死是不可能尋死的,那他這么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跳下去并不會死。
于是何盼盼想也不想地也跟著跳了下去。
下面果然有一條河,兩人一前一后落入水中,毫發(fā)無傷。
君澤泠先上岸,此處沒有人煙,他的本性暴露無遺,嫌惡地脫下何盼盼剛給他披上的白色斗篷,狠狠扔在地上還不解氣,居然做了一個非常孩子氣的動作。
他單腳踩在斗篷上,用力跺了幾下。
何盼盼原本已經(jīng)冒了頭,見他一臉煞氣,她連忙把腦袋又埋進(jìn)水里,久久不敢出來。
“出來!”君澤泠撒夠了氣,回身只見河中一個黑漆漆的發(fā)頂一動不敢動,忍不住笑了。
那個發(fā)頂聽到了人聲,慢悠悠往上躥了躥,水面與鼻子齊平,只露了兩只被水泡紅的眼睛。
“愣著做什么,去拾柴生火?!?p> 何盼盼這才“嘩啦”一聲,整個人從水里走出來,臉上更是掛上了那個熟悉的假笑。
“嘿嘿,主上好生厲害,居然這么快就上岸了……”她嘿嘿笑著,這個時節(jié)的水還是有那么點寒冷的,所以她的雙手不自覺顫抖,一邊撿著河邊風(fēng)干的枯木,一邊打冷顫。
君澤泠端坐在一顆石頭上,背脊挺直,靜若處子,絲毫看不出來剛剛才發(fā)過瘋。
不就是因為斗篷在吸了水之后,有些沉重拖了他上岸的腳步嘛,居然這樣糟踐上好的狐貍皮子。
何盼盼悄悄看了眼地上慘遭毒手,毛發(fā)凌亂卷坨的斗篷,心里在滴血。
她多么想要這么一件斗篷呀,她冷~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噴嚏聲吸引了君澤泠的目光,他回頭就見那個表里不一的人掛了兩行清鼻涕,別以為他剛剛沒看見這人低頭時做的鬼臉,都被被腰間劍面印得清清楚楚,登時眉頭一蹙,立馬嫌棄地移開眼睛,仿佛看見了世間最污穢之物。
何盼盼還沒發(fā)覺,自顧自地擦了擦鼻涕,把干柴放在一處,掏出火折子點好了火。
“主上,過來取取暖?!彼嵠嵟苋ゾ凉摄銮胺?,獻(xiàn)上自己的胳膊,像貴妃跟前的太監(jiān),可殷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