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雖遲但到
“嘔！”
經(jīng)過尋找，希沃爾終于找到了泰佐洛的尸體，在香波地群島26區(qū)的一處陰暗巷子內(nèi)，堆積如山的腐爛尸體中間。
“嘔！”
希沃爾跪在地面接連地嘔吐，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僅僅只是回想腦海里的畫面都讓他胃部和食道痙攣，胃液連帶著食物上涌。
他持續(xù)了嘔吐十幾分鐘，期間好幾次剛剛嘔吐完，情不自禁地聯(lián)想到那副畫面，就無法克制地繼續(xù)嘔吐。
到最后，他已經(jīng)嘔不出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胃部和食道的劇烈蠕動，少量涎水夾雜著些許胃液從嘴角流出。
“臟死了，快起來?！?p> 薇麗雅把希沃爾從地上拉起，皺眉瞥了眼地上臟臭的嘔吐物，拉著希沃爾走到遠一點的地方。
她蹲在希沃爾面前，從懷里取出手帕，給他擦拭掉嘴角的贓污痕跡，隨后遠遠地將手帕丟開。
“回去記得刷牙?！?p> “哦?！?p> 希沃爾看著薇麗雅，認真地說：“姐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把我當作小孩子，我想要做一個成熟的大人?！?p> “嗯?！鞭丙愌诺谋砬?，完全不在意。
希沃爾有點生氣了，“總之我一定會做大人的！”
“嗯、嗯?！?p> “我討厭你！”希沃爾真的生氣了。
“你之前還說喜歡姐姐呢，這就變卦了？”薇麗雅難得露出笑容。
“那、那是……”希沃爾還想爭辯。
“好了，不要再鬧了?！鞭丙愌虐醋∷募绨颍粗淖婺妇G寶石般的眼睛，“跟姐姐說，你突然要找那具尸體做什么？”
“那、那是因為……”
希沃爾把天使果實和泰佐洛的事都告訴了薇麗雅。
“天使果實？”薇麗雅皺著眉問：“哪來的？”
“我的親生母親留給我的?！毕Ｎ譅柋持∈郑椭^問：“姐姐，你知道我親生母親的事嗎？”
薇麗雅沉默了許久。
“見過幾次。”
希沃爾快速抬起頭，“那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一個……很有感染力的人，和任何人說話都很自然，沒有尊卑意識，很容易讓身邊的人喜歡?！?p> 希沃爾還想繼續(xù)詢問，卻被薇麗雅打斷，“好了，不要再問了，父親大人再過段時間就會回到圣地，你到時候問他好了?！?p> “……好吧?！毕Ｎ譅柌磺樵傅?。
“還有?！鞭丙愌耪f：“那個賤民的事，你是想替他打抱不平？”
希沃爾點頭。
“顧好自己就可以了，你總管這些賤民的事做什么？”
“姐姐……”
“嗯，我知道我勸不了你?！?p> 薇麗雅手中出現(xiàn)一把白色的小手槍，將手槍遞給希沃爾。
希沃爾接過手槍，表情疑惑。
“想殺人的話，用這個。”
“能給我你之前用的黑色手槍嗎？”
希沃爾覺得這個小手槍威力不夠大，打起來不夠泄恨。
“那個后坐力太大了，你用不了。”
“我用的了，我力氣很大的?！毕Ｎ譅柨棺h道：“都說了，不要把我當作小孩子。”
薇麗雅沒用語言爭辯，而是用能力變化出一根很粗的金屬條。
她白嫩修長的手，握住金屬條的兩端，將金屬條對折，再對折，將金屬條揉成了金屬球。
她表情若無其事地松開金屬球，嘭的一聲，金屬球落地，深深地陷入地面。
因為離得近的緣故，雖然地面松軟，希沃爾的腳掌依然感受到了地面的些微震動。
如一道電流在腦海中閃過，這一刻，希沃爾恍然聯(lián)想到了薇麗雅時常單手提起自己的情景。
“有這么大嗎？”薇麗雅問。
“姐姐……好厲害！”
?。?p> “可能暗港那邊又來貨了?！币粋€手下答道。
迪納多擱木桶上磕了兩下煙灰，“阿達，出去看看。”
“好的，大哥。”
阿達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阿達那小子，媽的在搞什么？”迪納多抱怨了句，對手下幾個小弟里長得最機靈的那個小弟說道：“布奇，你出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順便把阿達那小子領(lǐng)回來。”
“好的，大哥。”
布奇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媽的，布奇那小子在搞什么！”迪納多咒罵道，兩根手指夾著煙，指向自己最后兩個小弟，“你們…你們……”
這次，他有所遲疑。
“媽的，算了，你們和我一起出去看看?！?p> “是，大哥。”
迪納多丟掉煙頭，用腳踩滅，領(lǐng)著兩個小弟向小巷外走去。
這時，一個三歲左右的俊秀小男孩——希沃爾，恰巧走到巷口處，擋住他們的去路。
“滾開，臭小鬼，別擋迪納多大爺?shù)牡?。?p> 希沃爾舉起手槍，瞄準迪納多的右腿。
砰！
不大的槍聲響起，迪納多面色青的發(fā)紫，口中發(fā)出痛苦的艱澀聲，捂著襠部緩緩地跪倒在地。
血液快送從他指間滲出，浸染襠部俯近的衣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感。
“大哥！”
“臭小鬼，
迪納多的兩個小弟向希沃爾沖過來。
身材巨大的強森，不緊不慢地走到希沃爾的身旁，俯視小巷內(nèi)的兩個小不點。
一個又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相繼出現(xiàn)在希沃爾身后。
兩個小弟沖鋒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希沃爾對著他們前方的地面扣動扳機。
砰！
塵土濺起，地面上出現(xiàn)一個漆黑的焦痕彈孔。
兩個小弟徹底停下腳步。
“你們剛才說，不放過誰？”
兩個小弟相互對視，又向后瞅了眼躺倒在地，身體蜷縮成蝦米、面龐疼得發(fā)紫的迪納多，向希沃爾跪倒在地，腦袋快速地磕在地面。
“我們錯了，都是大哥指使我們的！”
“沒錯，都是大哥的錯，和我們沒有一點關(guān)系！如果哪里得罪了你，就請懲罰他一個人吧！”
“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迪納多在他們身后憤怒地大吼。
希沃爾命令士兵將迪納多的兩個小弟捆起來，把他們和之前的阿達、布奇放在一起，交由香波地群島駐扎的海軍進行處理。
他拿著槍，走到距離迪納多五米遠的地方，問：“還記得前幾天被你殺的吉爾德·泰佐洛嗎？”
“那種小人物，本大爺怎么可能會記得！小鬼，我勸你最好不要做的太過火，否則別怪我的朋友們找你算賬！”
“哦？你還有朋友啊，告訴我，他們都叫什么？”
迪納多疑惑地看著希沃爾有恃無恐的樣子，腦海中閃過一道電流，望向巷口處那些看上去頗為熟悉的士兵。
他的瞳孔劇震，額頭快速被細密的汗水覆蓋，“你、你是……”
“啊，對的，我是天龍人。”希沃爾露出微笑。
迪納多的表情，一點點變得死灰。
“啊——！”
他猛然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朝希沃爾撲了過來。
咚！
希沃爾用手槍的槍托狠狠地磕在迪納多的太陽穴，巨大的力量使得迪納多身體橫飛了出去，撞在小巷側(cè)面的墻體。
嘭的一聲，墻體輕微震動。
迪納多太陽穴的位置，出現(xiàn)一個槍托形狀的深深凹痕，他瞳孔渙然，口吐白沫，徹底失去意識，倒在地面。
“可不要小瞧了我啊。”
希沃爾甩動因為太過用力微微發(fā)麻的右手。
他這副身體雖然才只有兩歲半，但是體能足夠支持他以正常千米跑的速度完成四萬米以上的長跑，力量和爆發(fā)力比另一個世界的成年男性都要強上十幾倍。
即使是在擁有超凡偉力的海賊王世界，他這副身體也是怪物級的。
“你這種人，還是直接死掉比較好。”
因為白色手槍是全自動式，所以不需要重新上膛。
希沃爾持槍對準迪納多的頭顱，深吸一口氣，克制住內(nèi)心對殺人的本能排斥感，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漆黑的彈孔出現(xiàn)在迪納多的額頭，彈孔內(nèi)涌出鮮紅的血液。
迪納多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躺在地面一動不動。
因為天使果實的緣故，希沃爾切實感受到了迪納多寂滅的生息。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一點點地后退，背靠在小巷另一側(cè)的墻體，全身流汗的同時大口呼吸。
他看著迪納多的尸體，逐漸清晰地認識到——他殺人了。
腦袋突然不想思考，心跳的頻率都有些紊亂，希沃爾手扶著側(cè)墻，慢慢地走出小巷。
士兵們?yōu)樗岄_道路。
“沒事吧？”
等在外面的薇麗雅走到他身前，蹲下身，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
希沃爾沉默了半晌，搖頭：“我沒事?！?p> 如果他不小心殺了無辜的人，他可能會做一輩子噩夢。
但如果殺的是迪納多這種作惡多端、不知道殘害過多少人的人渣，除了最開始本能的不適外，以后他在夢里見到多少次，就殺多少次。
絕對不會手軟的。
“沒事就好?！鞭丙愌胚€是有點不放心似的，牽住希沃爾的小手，道：“回圣地后，我讓牧師幫你做套祈禱儀式。”
“嗯?！?p> “接下來，還要去找那個奴隸商人嗎？”
“我要去?！?p> ?。?p> 香波地群島，28區(qū)，奴隸販賣市場。
看陳列在道路兩旁的士兵們就知道，28區(qū)迎來了無比尊貴的客人。
原本行走在道路上的人們，都自覺讓開道路中心的位置，跪伏在士兵們身后。
頭罩強化泡泡，宇航員般的白色服裝包裹著稍顯肥胖的身體，查士丁尼·塞爾伯特，坐在剛剛買來的人類奴隸身上，大搖大擺地從道路中間經(jīng)過。
之前那名人類奴隸，被他當作泄憤的對象，給處死了。
即使如此，塞爾伯特依然難以消氣，決定買些奴隸發(fā)泄。
‘該死的君士坦丁一家?！?p> 這種話，塞爾伯特也只敢在心里說。
啪！
鞭子抽打在身下的奴隸身上，塞爾伯特揮舞著短鞭，氣憤地大吼：“你是烏龜嗎？爬的那么慢，再快一點！”
他身下的奴隸咬著牙，盡量加快爬行速度。
“快點、再快點！”
啪！啪！
塞爾伯特的皮鞭連續(xù)地抽打在奴隸身上。
塞爾伯特的管家查爾斯趕緊上前阻止，“塞爾伯特圣，再打下去，這個奴隸可就要壞掉了，您現(xiàn)在的腿可是受了傷的?！?p>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周圍跪著那么多人，從里面隨便抓個人做奴隸不就好了嗎？”
跪在周圍的人們，身體輕微顫抖，把腦袋埋得更低。
查爾斯看了看周圍，貼在塞爾伯特耳邊說：“那樣影響畢竟是不好的，這種事做了沒必要，這個奴隸多少是用錢買的，玩壞了可是塞爾伯特圣您的損失啊?！?p> “真麻煩?！?p> 塞爾伯特嘴上嘟囔了一句，還是停下了手。
塞爾伯特催促奴隸繼續(xù)爬，一行人還算平安無事地繼續(xù)行進。
行進時，塞爾伯特的目光來回搜尋著周圍半封閉的囚禁室，試圖找到中意的奴隸。
豁然，他眼前一亮，目光牢牢地鎖住遠處的鐵欄后，一個留有金色短發(fā)的女奴隸。
那曼妙的身材，美麗的容貌，憂傷而又溫柔的氣質(zhì)，深深吸引了他。
塞爾伯特露出一臉癡相。
查爾斯察言觀色，恰逢時機道：“塞爾伯特圣，卑職認為，您現(xiàn)在很需要一位美女奴隸用來調(diào)理身心?！?p> “不，我需要的是一位新的夫人?！?p> 查爾斯表情一驚：“塞爾伯特圣，您的意思是，要讓周圍的某個賤民榮幸地成為您的第八位夫人嗎？”
“還是說，您要大慈大悲地免除哪位奴隸的奴隸身份，并讓她成為您的第八位夫人呢？”
“查爾斯，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
查爾斯微笑，單手撫在黑色西裝前，向塞爾伯特頷首致禮，“卑職這就為您安排?！?p> 查爾斯走到關(guān)禁史黛拉的囚籠前，大聲問：“這是誰的奴隸？”
人群中，高大肥胖的奴隸商人，拄著拐杖走上前，學著查爾斯之前的樣子，做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節(jié)：“稟大人，這是小人的奴隸?！?p> “很好，你的奴隸已經(jīng)被塞爾伯特圣看中，即將免除奴隸身份，成為塞爾伯特圣大人的第八位夫人了?！?p> 查爾斯取出一張支票，丟在奴隸商人面前。
奴隸商人從地上撿起支票，看著上面一個億的數(shù)字，頓時兩眼放光，向查爾斯深深地鞠躬。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還不快放塞爾伯特圣的第八夫人出來？”
“是是是，小人這就開門?！?p> 奴隸商人頗有些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打開囚牢的門。
因為史黛拉已經(jīng)被欽點成塞爾伯特第八位夫人的緣故，奴隸商人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只能站在一旁，對史黛拉恭敬地做手勢。
“史黛拉大人，請吧?！?p> “泰佐洛在哪里？”史黛拉焦急地看著奴隸商人。
“小人也不知道，不過他那么久沒有來，可能已經(jīng)放棄你了吧?！?p> “不可能的！泰佐洛絕對不會這么做！而且你不是答應(yīng)泰佐洛了嗎？只要泰佐洛在兩年內(nèi)攢齊一百萬貝利，你就讓他給我贖身，在此期間不會讓其他人把我買走。”
“一百萬？哈哈哈！”奴隸商人忍不住發(fā)出嘲笑聲，“一百萬能算是錢嗎？”
他將查爾斯給的支票遞到史黛拉眼前，“看清楚，這位大人可是給了一個億??！有一億貝利那么多，我為什么要等那個窮小子的一百萬？”
“而且……”奴隸商人露出奸笑：“那個窮小子根本不可能湊齊一百萬。”
“你什么意思？”史黛拉瞪大眼睛，從奴隸商人的笑容里感受到一股讓她窒息的恐懼。
這時，查爾斯走進來，“是史黛拉大人對吧？請跟我出去吧?！?p> 史黛拉害怕地后退，抱緊身體，搖頭。
查爾斯表情一冷，“你是要違逆天龍人嗎？”
查爾斯走上前，抓住連接史黛拉脖頸處項圈的鎖鏈，把她拉出囚禁室。
史黛拉起初因為恐懼任由查爾斯拉拽，當她即將走出牢門時，她表情一震，用力地抱住鐵門。
“我不走！”
雖然她經(jīng)常幻想能夠離開這個象征奴隸身份的囚室，但幻想中，那個把她拯救出去的人，不是遠處那個滿臉癡相的天龍人，而是每天都來陪伴她的泰佐洛。
查爾斯也不敢用太大力氣拉拽史黛拉，只能為難地看向塞爾伯特。
“可惡，這個女人是在反抗我嗎？”
塞爾伯特由一名士兵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查爾斯，把她的衣服扒光！”
“可是……”
“快點，她已經(jīng)不是我未來的夫人了，她就是個賤奴，我要在這里玩完了她，再把她丟到人群中間！”
“不！”史黛拉的身體因恐懼發(fā)抖。
塞爾伯特眼神冷酷，“好，那我就再給一次機會，跪下來求我，我還可以讓你做我的夫人，跟我回圣地享樂?！?p> 史黛拉緊咬下唇，身體顫抖著哭泣。
‘泰佐洛，我該怎么辦？’
仿佛某種按鈕被打開，史黛拉恍然感覺看淡了一切，牙齒一點點向舌根靠近。
她要自殺，守護住她和泰佐洛純凈美好的記憶。
“別這樣，史黛拉?！?p> 史黛拉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泰佐洛溫潤的聲音。
“泰佐洛，是你嗎？”
史黛拉舉目四望，卻沒有發(fā)現(xiàn)泰佐洛的身影，周圍的幾人疑惑地看著她。
“是我，史黛拉，等一下，再等一下，你不能死，一定要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p> “泰佐洛，你在哪里？為什么我看不到你？為什么你最近都沒有來找我？”
史黛拉傷感地落淚，朝周圍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著話。
查爾斯拽了一下鎖鏈，“別裝傻，快點做決定，塞爾伯特圣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p> “我……”
咚。
塞爾伯特幾人突然感覺地面似乎在震動，他們下意識循著震動傳來的方向望去，遠遠地看到一群士兵正向這邊靠近。
為首處，一名俊秀的孩童站在巨大的男人肩膀處，雙手在嘴前做喇叭狀，朝這邊大喊：
“那邊那群家伙，全都不許動，乖乖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