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從此刻開始，我將無懈可擊

　　希沃爾的出行并不順利。

　　大海賊時代的來臨，迫使整個世界的局勢悄然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CP部門需要全力運作起來。

　　其他方面暫且不說，只談直接影響到希沃爾的事。

　　——斯圖西會在近期執(zhí)行極其重要的潛伏任務，沒辦法在這次出行中保護希沃爾了。

　　而斯圖西需要完成的潛伏任務則是潛伏到新世界某個地區(qū)的歡樂街，在那里擔任媽媽桑，然后逐步控制整個新世界的相關(guān)業(yè)務，建立龐大的情報網(wǎng)。

　　得知這個消息后，希沃爾突然想起斯圖西是誰了。

　　她曾經(jīng)在原著漫畫中出現(xiàn)過，作為客人參加Big Mom舉辦的茶話會，當時的她，已經(jīng)是新世界的六位地下帝王之一，歡樂街女王。

　　在回想起這件事情后，希沃爾不得不感慨：“真不愧是斯圖西阿姨?！?p>　　當然，感慨歸感慨，他的出行也只能暫且擱置了，不過幸運的是，因為整件事都將由他負責，所以巴苔里拉島的民眾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海圓歷1498年9月11日，四點鐘左右的凌晨。

　　薇麗雅來到希沃爾的臥室，搬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床邊，手抵在下巴，端詳他可愛的睡顏。

　　待四點半左右的時候，薇麗雅打開臥室的燈，輕輕地推了下希沃爾的肩膀，“該起床了?！?p>　　“……嗚嗯?！?p>　　即使閉著眼睛，希沃爾也能夠感受到燈光的微縮刺目感，他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聲，把腦袋埋進枕頭里。

　　“起床?！?p>　　薇麗雅貼在希沃爾耳邊說。

　　“……知道了?！?p>　　希沃爾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仍未真正開始運作的大腦讓他思考不了太多東西，按照平時的習慣脫掉松軟的棉質(zhì)睡衣；薇麗雅接過他的睡衣，把平時需要穿的衣物遞到希沃爾手上。

　　希沃爾把身體從溫暖舒適的被褥里艱難地抽出來，感受到周圍微冷的空氣，快速地把里層的衣物套上。

　　“來?！鞭丙愌虐淹馓渍归_，準備幫他穿上。

　　“嗯?！毕Ｎ譅柊迅觳采斓酵馓桌铮S后又把另一只胳膊伸進外套。

　　薇麗雅捏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床沿坐著，在他面前蹲下身，幫他系上衣扣，手指偶爾會觸碰到他的身體，記憶隔著薄薄的秋衣，依然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希沃爾的意識快速地清醒。

　　“雖然剛睡醒就能夠看到姐姐大人讓我很高興，但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姐姐想多照顧希沃爾一些?！?p>　　“這種事就不用了吧？”

　　“沒關(guān)系?！?p>　　薇麗雅在講話時，偶爾會特別言簡意賅，但希沃爾能夠理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她這句話的意思是：沒關(guān)系，她不介意。

　　但希沃爾很介意。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穿衣服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薇麗雅不說話，沉默地幫他把外套的扣子系上。

　　“好了?！鞭丙愌庞职阉难澴幽迷谑掷?。

　　“等等等等！這個我自己來?！?p>　　希沃爾從薇麗雅手里接過褲子，身體縮到床的里側(cè)，把褲子穿上。

　　“過來，姐姐給你梳頭發(fā)?！鞭丙愌排拇蚺P室鏡子前的椅子。

　　“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希沃爾坐在床上，內(nèi)心疑惑，感覺今天的薇麗雅好奇怪。

　　“來?！鞭丙愌旁俅闻拇蜱R子前的椅子。

　　希沃爾雖然內(nèi)心疑惑，但只能下床，穿上拖鞋，坐在椅子上。

　　薇麗雅動作輕柔地幫他梳理頭發(fā)，微涼的手偶爾會觸碰到他的后頸，有點刺激的冰冷感。

　　“等會兒姐姐陪你一起去跑步吧?！?p>　　“……嗯?！?p>　　希沃爾答應下來，心里越發(fā)覺得，今天的薇麗雅好奇怪。

　　凌晨是最容易起霧的時候，今天的圣地瑪麗喬亞，霧氣格外的濃郁。

　　道路兩旁的路燈間隔有序地閃耀著，浮塵般的霧氣在燈光中游動，清晰可見。

　　薇麗雅用工具果實能力制作出希沃爾要用的負重，幫希沃爾綁在腿上，又制作出面罩，同樣仔細地幫希沃爾佩戴好。

　　她給自己同樣佩戴上面罩，默不作聲地陪希沃爾跑步。

　　雖然薇麗雅的體型是普通人體型，但身體的強度卻遺傳自巨人族，很輕松就能跟上希沃爾的步伐，甚至跑了將近兩個小時，也沒有半點喘息的意思。

　　時間來到早晨7點鐘左右，霧氣幾乎都被陽光照散。

　　圣地瑪麗喬亞所處的地理位置四季沒有明顯的變化，即使時間已經(jīng)來到9月，太陽依然在6點半左右就升起。

　　陸陸續(xù)續(xù)地有天龍人出來散步。

　　“薇麗雅宮，早安?！?p>　　一名路過的天龍人，操著很有貴族風格的高雅語調(diào)，向薇麗雅打招呼；他的視線從希沃爾身上掃過，假裝沒看到地繼續(xù)走。

　　希沃爾默默地從這名天龍人身旁跑過。

　　“你，站住?！?p>　　薇麗雅叫住這名天龍人，一只手按在希沃爾的肩膀，把他按在原地。

　　“請問有什么事嗎，薇麗雅宮？”

　　剛剛向薇麗雅打招呼的天龍人停下腳步。

　　“為什么不向我弟弟打招呼？”

　　“啊這……在下剛剛沒有注意到希沃爾圣?！?p>　　“現(xiàn)在呢？注意到了嗎？”薇麗雅冰冷地注視著這名天龍人。

　　“姐姐。”希沃爾輕輕地拉薇麗雅的衣角。

　　在他看來，這種事沒必要斤斤計較的，畢竟別人只是沒打招呼而已。

　　誰知，被叫住的天龍人竟然真的道歉了。

　　“抱歉，是在下眼拙?！彼裆狡龋嫦蛳Ｎ譅?，微微鞠躬：“希沃爾圣，早安?！?p>　　“啊……早安?！毕Ｎ譅栍悬c意外，并發(fā)現(xiàn)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天龍人叫什么。

　　“以后再見到我弟弟，我希望你能把眼睛能放亮些?！?p>　　“是是是，在下一定謹記?！?p>　　薇麗雅不再看沒名字的天龍人哪怕一眼，對希沃爾輕聲說道，“我們走吧?！?p>　　希沃爾還是覺得薇麗雅這么做不太好，有點害怕她因此被人記恨，禮貌地向面色難看的沒名字天龍人擺手告別，跟著薇麗雅繼續(xù)跑步。

　　“姐姐，你剛才……”

　　“他不向你打招呼，就是他的錯。”薇麗雅聲音冰冷、吐字辛辣道：“這群人就是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完全忘了自己不過是廢物，依靠的不過是自身的特權(quán)，而在面對同等甚至更高的特權(quán)時，他們比任何人都軟弱，根本不值一提?！?p>　　薇麗雅說這么多，除了諷刺剛才的天龍人，還是想讓希沃爾放心。

　　可希沃爾還是不想薇麗雅因為自己的緣故得罪那么多人。

　　接下來的一小時，薇麗雅又教訓了總計十幾個天龍人，他們的態(tài)度確實軟弱有點出乎希沃爾的意料，但即使他們再軟弱，該有的怨恨還是有的。

　　希沃爾愈發(fā)為薇麗雅擔心。

　　早晨，吃飯時，薇麗雅因為希沃爾的事和茜絲起了點爭執(zhí)。

　　下午的時候，希沃爾聽到薇麗雅和茜絲大吵了一架，即使他在二樓，隔著兩層窗戶，依然能夠聽到來自四樓茜絲的吼聲以及薇麗雅即使在吵架也依然清冷悅耳的不可動搖聲音。

　　希沃爾知道他必須找薇麗雅好好談談了。

　　晚飯，薇麗雅自己在臥室里吃，茜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希沃爾獨自在客廳用過晚餐后，來到薇麗雅的臥室門前，靜靜地站立著。

　　他原本想要詢問薇麗雅今天為什么表現(xiàn)得這么反常，但經(jīng)過一天或有意或無意的思考，他剛剛在上樓的路上，已經(jīng)想到了原因。

　　因為前天，他在生日宴會時哭了。

　　當時外婆的行為，讓他得到了長輩般慈愛的關(guān)懷，而且他潛意識里覺得，反正他是小孩子，哭沒什么，所以便一股腦地將心里的委屈發(fā)泄了出來。

　　現(xiàn)在想來，那些所謂的委屈，他未必不能忍受，甚至仔細想想，其中有些事也只不過是些芝麻大點的小事。

　　但，在當時那種特定的氛圍下，潛意識里覺得自己只是小孩子的他，選擇了放縱自己，選擇了哭泣。

　　他不把自己的哭泣當回事，但不意味著深愛著他的薇麗雅不把他的哭泣當回事。

　　薇麗雅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甚至可能最近兩天都在自責自己沒能照顧好弟弟，所以才會有今天這般反常的舉動，她是不想希沃爾受半點委屈。

　　想到這里，希沃爾的眼睛又不禁濕潤，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不清，他咬著牙不讓淚水流出來。

　　真是廢物啊，希沃爾！真是一個軟弱不堪的廢物！

　　他在心里不停地譴責自己，譴責自己前天一時的放縱，譴責自己心智的軟弱。

　　那些他本能夠自己抗下的事，如今卻成為了薇麗雅的負擔，他的軟弱傷害到了薇麗雅。

　　希沃爾沒有敲響薇麗雅的臥室門，而是握緊拳頭，轉(zhuǎn)身打開自己的臥室門，走了進去，然后將臥室門關(guān)閉。

　　從這一刻開始，他發(fā)誓，絕對不會再在任何人面前表現(xiàn)出軟弱的一面。

　　第二天，海圓歷1498年9月12日，希沃爾請海倫斯幫忙，要來居住在圣地的所有天龍人名冊。

　　第五天，海圓歷1498年9月15日。

　　薇麗雅依然像最近幾天那樣，凌晨早早地蹲守在希沃爾的床邊，叫他起床，幫他穿衣并梳理好頭發(fā)。

　　隨后，他們一起在起著霧氣的凌晨，秉著夜色跑步。

　　到了早晨，純凈的陽光穿透霧氣，希沃爾笑著主動向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天龍人打招呼。

　　“亞伯蘭罕圣叔叔，早安！”

　　被主動打招呼的天龍人有點不知所措，很奇怪以前那個悶悶的孩子怎么突然這么熱情。

　　他原本打算無視掉希沃爾，但被主動打招呼卻不回應的話，有點不符合他們作為世界貴族的禮儀。

　　“早安?！彼貞馈?p>　　“叔叔，我的名字叫做君士坦丁·希沃爾?！?p>　　“哦哦，好的，希沃爾圣，早安?！?p>　　”嗯！”

　　“薇麗雅宮也在啊，早安。”

　　“早安。”薇麗雅聲音冷冰冰地回應。

　　“我們還要跑步呢，失陪了，叔叔再見。”希沃爾向亞伯蘭罕揮手告別。

　　“再見。”亞伯蘭罕禮貌性地揮手。

　　希沃爾和薇麗雅繼續(xù)繞宅邸跑步。

　　“安東尼奧阿姨，早安！”

　　“啊，早安，希沃爾圣，今天的你也很可愛呢，要到阿姨家里坐坐嗎？阿姨家里有很美味的點心哦?！?p>　　“不用了，謝謝阿姨?！?p>　　“蘭黛爾宮阿姨，早安！”

　　“希沃爾圣，沒想到你還記得阿姨的名字，阿姨真的好高興！”似曾相識的蘭黛爾阿姨滿臉激動，下意識移動腳步向希沃爾靠近，隨后注意到希沃爾身旁的薇麗雅，激動的神情消失：“?。”?，薇麗雅宮，我沒注意到你，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這就走。”

　　希沃爾開朗地笑著，如照散霧氣的陽光一般，向每一個他遇到的天龍人打招呼。

　　他是那么的俊秀可愛，笑容是那么的純凈爛漫，語氣又是那么的彬彬有禮，幾乎沒有任何女性能夠?qū)λ@樣的男孩子產(chǎn)生惡感，男性同樣會礙于禮儀和面子回應他的問候。

　　薇麗雅注視著這樣的弟弟。

　　希沃爾注意到薇麗雅的視線，側(cè)頭問她：“姐姐，怎么了？”

　　“沒事?！鞭丙愌艙u頭，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真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