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店里磨蹭,許天也沒有趕人,就隨意的看著他。
街面上往來的人,時不時有人朝里面看一眼,跟隨意的瞥一眼一樣,看不出異常來。
羅興干脆拖了一張椅子,坐在門口搖呀搖的。
僵持有一陣,來人似乎不死心:“你真的不收?”
“這人怎么這樣啰嗦?都跟你說了這是贗品,是工藝品。雖然確實(shí)是手工制作,手藝精湛,卻根本就不是古玩。”
“按工藝品的話咱談?wù)剝r錢,你如果能告訴我這玩意兒的產(chǎn)地,咱可以把買賣談大點(diǎn),中間人的傭金我讓你賺。你看怎樣?”
許天的口氣越發(fā)有點(diǎn)奸商的味道了,也真的進(jìn)入了一個古玩店老板的角色,很自然而然的。
來人越發(fā)疑惑了。
“你不是許老板?”
“是呀,我是許天?!?p> “你不收這個?”
“有病是不是?怎么有繞回來了?告訴你了,你這是贗品,不收!”
翻來覆去幾次,來人似乎死心了,拿起三足爵,轉(zhuǎn)身,再走出店門時,停頓了一下,并沒有聽到許天喊他。
不死心的扭頭,卻見許天瞇著眼打盹。
人走了,羅興拖著椅子回到柜臺前:“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人拿這玩意兒來試探我的,或者是金匠也說不定,我更相信這是金匠遺失的物件!”
“三年前的貨,這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偏偏整個鋪?zhàn)永餂]有金匠的手藝······走遠(yuǎn)了,關(guān)門,跟上去看看。”
許天二人將店門關(guān)上,朝那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這時候,許天聽聲辨位聽到一些議論,很讓許天羞愧。
“這狗日的坑人許又要害人了!”
“你說那青銅爵是行貨?”
“很明顯就是有一眼的物件,還是傳承有序,絕對到代的物件,硬跟人說是贗品。這不,又跟上去了?!?p> “人家不出手他能怎樣?”
“你忘了前年那事?一盞定窯的水洗,不也是在店里說是贗品,半路上給人劫了!”
“這狗日的坑人許,把這一行都攪和爛了!”
就這名聲,許天真覺得需要很厚實(shí)的臉皮才能在這里待著,這許天也太渣了,無法想象的渣。
后面的議論聲是跟隨著許天來了,似乎是要盯著這個人渣,許天不得不忍受著不間斷的唾罵。
拿著三足爵的那人,開始還做出一副悠閑的架勢來,拐了一道彎就開始加快了步伐,越走越快。
許天有聽聲辨位,不緊不慢的跟隨著,也不擔(dān)心那人走掉。
“咦······坑人許不坑人了?那人看不到了。”
“快跟上去看看,超過坑人許?!?p> 后面裝著溜達(dá)的人,也加快了步伐,超過了慢騰騰的許天和羅興,順著那人拐彎,緊跟上去了。
許天和羅興拐了彎,看得見拿著三足爵的那人,也能看見緊跟著那人的閑客,還時不時的回頭。
“這又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閑客不專業(yè),就是羅興也看出那幾人對他倆的注意。
“是不想讓許天搶買賣的,對三足爵感興趣?!?p> 羅興愣了一下,不厚道的笑了:“看來這孫子是真的夠渣!”
許天的聽聲辨位一直注意著周邊,所有的聲音都納入自己的聽覺范圍,想甄別是誰接應(yīng)那拿著三足爵的人。
這年代的汽車雖然還不是很多,也比許天那個時代多多了。
有汽車啟動,似乎也是隨機(jī)的,許天并沒有在意,還繼續(xù)不緊不慢的跟著。
已經(jīng)看不到拿著三足爵的人影了,就連閑客的背影也看不到了,許天卻知道,他們就在下一個街口拐彎了。
聽覺中,許天能判定那些人所處的位置。
“不好!”
許天喊了一聲,拉一下羅興就跑起來。
因?yàn)?,許天聽覺中有一輛汽車的聲音就要跟拿著三足爵的那人重疊了。
許天還沒有拐彎,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許天停下腳步:“晚了!”
一臉的沮喪。
“怎么了?”
“那人死了!”
“死了?”
“就在前面拐過彎,被車撞死了。”
“偶然?”
“我倒是希望是偶然,可絕對不是?!?p> 前面開始混亂,嘈雜聲不斷,七嘴八舌的。許天聽得到,那幾位閑客也圍過去了,招呼著喊救人。
司機(jī)好像沒有逃跑,也在忙乎著救人。
人們把傷者······應(yīng)該說是個死人搬上了車······
許天帶著羅興立馬轉(zhuǎn)身,走了幾步,直接進(jìn)了一家店鋪。
“你說這是坑人許干的事?”
“感覺不像?!?p> “聽說坑人許昨天才回來,劉嬸今天早上來收拾他的店鋪說的,昨天才回來,就兩人?!?p> “也是,今天這出手三足爵的,在古玩街也轉(zhuǎn)悠有段時間了。前段時間老宋還收了他一個清三朝的梅瓶,像是個行里人?!?p> “坑人許不至于算計這么深。再說了,坑人許害人什么時候讓人見了?”
“這應(yīng)該是偶發(fā)的事故?!?p> “唉,可惜了那三足爵了?!?p> “人沒事吧?”
“夠嗆!都七竅出血了,那還有救······”
閑客往回返,路過許天和羅興躲進(jìn)去的店鋪,還在議論。
許天和羅興出了店鋪,看著走遠(yuǎn)的閑客······他們沒有誰跟著傷員?
“壞了!”
許天真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以后有點(diǎn)傻了,一百多歲居然真的像個年輕人一樣沒一點(diǎn)江湖經(jīng)驗(yàn),居然遺漏了關(guān)鍵點(diǎn)。
“怎么了?”
“那司機(jī)把傷者拉哪了?”
許天這么一說,羅興也明白了。
“聽不到那車的去向?”
“捕捉不到了······”
線索就這樣斷了。
許天一臉的懊惱,無精打采的和羅興往回返。
許天自覺自己應(yīng)該沒有露出什么馬腳,也就是那出手三足爵的應(yīng)該認(rèn)為自己真就是一個古玩販子。
可,為什么他會被撞死?
亦或是剛才在店門口看熱鬧的人中,有背后的人,自己沒看出來?
或者說,從開始自己接觸三足爵時,對方就已經(jīng)注意自己了,已經(jīng)能判定自己的身份,從而直接斷了這個線索。
畢竟,也就在自己第一眼看到三足爵時,有一陣失神,那一刻的心情也不穩(wěn)定。
這是有跡可循的,畢竟在當(dāng)初,也就是原本那個年代,自己跟古玩打交道也是最多的,身份也烙印了古玩的行當(dāng)。
若是真的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順著這條線,滿世界找許姓的古玩商人,也很有可能早布置。
原本的曾經(jīng),自己一直在南方,自從北上約戰(zhàn)······
肯特山一戰(zhàn),東洋有脫身活著出來的人,也就是說,東洋有知道自己活著的人,他們不一定是在找自己,或許是找自己的后人也說不定。
九鼎十二金,只要找到自己,也就能找到所有人,所有后輩。
但是,想要將所有的串聯(lián)起來,除了肯特山活著出來的人,還需要對九鼎十二金組織相對熟悉的信息。
許天越想越覺得有點(diǎn)迷霧重重的感覺,似乎自己間斷的這六十年,發(fā)生了讓自己無法預(yù)料的變化。
至于六十年孜孜不倦,許天可以理解,只要是知曉九鼎十二金內(nèi)情的,都清楚這個傳承兩三千年的組織,可能存續(xù)著驚天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