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好似無盡的階梯也走到了盡頭。
一路上,平安無事。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到了地底多少米了。
要是出了問題,想要從這里逃跑,可是難如登天一般。
還沒有從這個階梯走到盡頭,可能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真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已經(jīng)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任何退路了。
西宮澈和絢瀨舞倒是無所謂,他們唯一在意的只有原野凜的安危。
一個出是于職責,另一個則是出于約定。
無論原因如何,二人都是不希望原野凜出事的。
進來的時候是三個人,出去的時候,自然也要是三個人才對。
“這里是……”
原野凜本人有些緊張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就算是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眼前這幅場景還是超過了原野凜的心理準備。
和那鐵碑上溫和的氛圍想必,現(xiàn)在三人所處的氛圍,只有壓抑與沉重。
絢瀨舞捂住原野凜的雙眼,道。
“別看了?!?p> 西宮澈沒有反對,眼前這幅場景,的確是不適合原野凜這個年齡的孩子。
要是看久了的話,可就不僅僅是做噩夢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搞不好,會造成強烈的心理創(chuàng)傷也說不定。
就算是絢瀨舞這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也有些受不住眼前這副場景。
堆積著的白骨,上面附著些許骨肉。
一道道細長的溪流匯聚于中心,形成一個規(guī)模巨大的血池。
一陣陣的血腥味沖天而起,光是每一秒蒸發(fā)的血液都無法計算。
殘破的身軀,扭曲的關(guān)節(jié),所有都在昭示著這里的不平凡。
絢瀨舞注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但是,西宮澈對這種環(huán)境只是稍微掃視了一眼而已。
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血池前的一道身影身上。
此時,對方已經(jīng)與跟西宮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同。
一襲白色的長裙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肆意披散的長發(fā)點綴著一絲仙靈之氣。
看上去,高雅,而神圣不可侵犯。
跟現(xiàn)場的環(huán)境相比,她可謂是與這幅光景格格不入。
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卻首先要去上廁所一樣。
突出的,只有一個怪異的感覺。
在西宮澈注視著女子的時候,女子也感覺到了他。
可能是因為西宮澈并沒有刻意收斂的原因,也可能是女子的感覺就是這么敏銳。
“你還是來了?!?p> 她輕聲道。
連她的聲音,似乎都有一些飄渺不定。
和西宮澈第一次見到她想必,對方要顯得更加的虛幻了。
就宛若,她隨時都要離開這一片天地一樣。
“你來此,為何?”
女子問道。
她臉上的輕紗飄揚,讓女子顯得更加的不食煙火了起來。
“你既然知道,又為什么要問?”
西宮澈沒有正面回答女子的問題,而是淡淡道。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
絢瀨舞這時也插進話題。
她的目光冷漠地看著女子。
跟西宮澈不同,她在女子身上可沒有感覺到什么久別重逢的似曾相識感。
女子在她眼中,只是充斥著血腥氣味的惡魔而已。
西宮澈面對絢瀨舞的問題,簡單地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沒有否認的意義。
他們來此,一開始不就是為了女子嗎?
最終的答案,就在她的身上。
一切的終點,也都匯聚在她的身上。
只是,隨著所有的東西都在指向著這里,女子的存在就顯得并不是那么必須了。
因為不管是西宮澈還是絢瀨舞都清楚,這里,就是最后的目的地了。
只要來到這里,就算沒有女子,答案也會揭曉了。
這里,就是這段旅途的結(jié)局。
“你想渴求些什么?”
“你再尋找些什么?”
女子一個晃身,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西宮澈眼前。
瞬移。
西宮澈腦子里一瞬間就出現(xiàn)了這個詞匯。
只是,怎么可能?
西宮澈雖然聽過這個詞匯,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術(shù)式可以辦到的程度了。
它已經(jīng)無限于接近真正的“玄學(xué)”。
“為什么,不聽勸阻呢?”
女子撫摸著西宮澈的臉,那雙朦朧地雙眼看著他。
“即使來了這里,你有能夠得到什么呢?”
女子幽幽嘆氣,“只是,既然來了,再多說些其他事情,也沒有必要了?!?p> “新生之門,已然就要開啟?!?p> 女子腳步輕點,一個眨眼間,再次回到了那個血池邊。
她雙眼沒有神采地望著血池中流動匯聚的血液,眼神中沒有帶有多余的情感。
這些在她眼中,又是什么呢?
“你們要找的人,或者東西,就在這個池底?!?p> 女子指著血池道。
“只怕,你沒那么容易讓我們進去吧?”
絢瀨舞冷聲道。
“只是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罷了。”
女子揚手。
一道無形的光罩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xiàn),隔絕了西宮澈和絢瀨舞原野凜等人。
“抱歉,我只接待指明的客人。”
女子道。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幾乎無法從里面挺多其他的意味。
她說的所有話語,好像都是應(yīng)該這般說的。
比起一開始的下凡神仙,此刻西宮澈卻覺得,她只是一團空空的“靈”而已。
就算擁有軀殼,從她身上也什么都無法感覺到。
如果要說北原千紗的眼神是純白的話,那么眼前這個女子的眼神就是虛無。
你無法從她的眼中看到東西,就好像女子的心中不存在任何東西一樣。
西宮澈觸碰了一下光罩。
堅硬,但又不知為何感覺十分柔軟。
西宮澈敏銳地判斷到,這玩意兒應(yīng)該打不破。
“你這是什么意思?”
“只是例行公事。”
女子張開雙臂。
“擊敗我,你就可以前往真正的結(jié)尾?!?p> “故事,就要在這里結(jié)束。”
“我和你之間,誰勝利,誰就是結(jié)局的末尾?!?p> 聞言,西宮澈沒有反對,只是嘲笑般地說道。
“你們的老大真有意思,為我舉辦的盛宴,卻三番兩次想要把我攔在場外,這是何意?”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說道。
“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就用你自己的雙眼親眼去看吧。”
說完,她站在原地,一點也沒有要主動攻擊的意思。
西宮澈看了看,果然,還是無法從她的身上找出任何的破綻。
光是站在那里,她就好像跟整片天地融為了一體一樣。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什么時機到了沒有?”
“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p> 女子的神情淡漠。
西宮澈想要轉(zhuǎn)移她注意力讓她露出破綻的想法就這么簡簡單單的落空了。
不過本來西宮澈也不覺得會成功,所以也無所謂。
“只能強攻了么?”
西宮澈心中呢喃,腳下用力,整個人如一道驚雷劈向女子。
手中的刀翻轉(zhuǎn),帶著攝人的寒光直直斬去。
可是,落空了。
女子甚至站在原地都沒有動彈,西宮澈手中的刀就莫名其妙的落空了。
西宮澈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女子的位置。
沒錯,是一條直線,可是,這種情況是怎么才能夠落空的?
這個女子的一切,都顯得這么的詭異。
西宮澈凝神,再次沖向女子揮刀砍去。
可是,沒用。
只是一個晃身,西宮澈的刀再次落空了。
可他甚至連原理都沒有搞清楚,過程都沒有看到。
這種情況下,再用刀嘗試近身戰(zhàn)可就沒有意義了。
西宮澈掏出一張符扔向女子,同時空中喚道。
“驚雷!”
這是一張呼喚雷霆的符紙,雖然威力不強,但也足以讓一個人失去戰(zhàn)斗力。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遠程符紙殺傷力有限,進入洞口的那場對決,西宮澈才沒有使用。
面對那種敵人,想要靠這種符紙取勝,未免也太過于小瞧對方了。
就連現(xiàn)在,西宮澈也是試探為主。
當然,要是可以就這樣擊倒對方,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
如果是往日的話,西宮澈輕呼之后,一道雷霆就應(yīng)該在對方頭頂出現(xiàn)了。
可是這次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產(chǎn)生。
那張符紙飄在半空中,“砰”的一聲,自燃了。
就算如此,場上也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這種詭異的情景,西宮澈可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女子甚至沒有動手,西宮澈就感覺好像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
“就只有這樣了么?”
女子淡淡道。
“那么,該我了。”
話落,西宮澈眼前就已經(jīng)失去了女子的蹤影。
又是瞬移。
西宮澈立刻提高了警惕。
但不是所有事情提高警惕都是有用的。
哪怕是西宮澈這種實力并不差的人,也會遇見無可奈何的事情。
女子沒有征兆的出現(xiàn)在了西宮澈后背。
她沒有散發(fā)出一絲半點的氣息,一時間竟然沒有被注意到。
女子就這樣站在西宮澈背后,靜靜地看著西宮澈的身影。
不過,她也沒有那么大的玩心。
既然是攻擊,那么自然還是要像點樣的。
輕輕的,女子拍了拍西宮澈的肩膀。
“靜。”
她這么說道。
于是,世界安靜了。
西宮澈也安靜了。
他沒有辦法不安靜,因為他整個身子都動不了了。
“這到底是什么力量?”
西宮澈心中快速思考著可以解決眼前這個前所未有的巨大劣勢的辦法。
可想了又想,西宮澈也別無他法。
力量太懸殊了,要是可以碰到還好說,連碰都碰不到敵人,又談何擊?。?p> “就這個樣子,你如何前方那座血池下方?”
女子伸手替西宮澈整理了下頭發(fā),平靜地道。
“如果不能擊敗我,那你就沒有機會前往血池底部了?!?p> 這話說的西宮澈沒有辦法反駁。
只是有一點想不通,女子居然有著這么強大的力量。
那么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
她有什么目的?還是說,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有什么目的?
這一點,西宮澈暫時還想不清楚。
“你不該來的?!?p> 女子又是幽幽一嘆,道。
雖然是在嘆息,可是語氣里面,還是什么都沒有。
為什么這么多人阻止著西宮澈來到這里?
如果真的這一場盛宴是為了西宮澈而展開的話。
那這里,一定就是宴會的中心了。
可是,如果他是主賓,那又為什么幾乎所有人都在阻攔他來到這里?
這個行為,要是是幕后黑手的話,那么,他是不是有點太過于精神分裂了?
還是說,是另有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