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白丘村沐浴在陽光之下,那些彌漫在此的邪氣也悄然退散。
兩口飛劍破空而來,穩(wěn)穩(wěn)落在了村口的枯樹前。
玉瑤道人從飛劍劍身走下,正好有一陣風拂面而來,她的鼻子微微抽動,立刻便是一陣反胃:
“yue~”
玉瑤道人的身后,一位身著白袍的年輕男子走上前來,他劍眉星目,面容俊朗,骨相生得極好,無論放在哪里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這白袍男子手握拂塵,塵尾則搭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他輕聲一笑:
“師妹,此地聚有餓殍九百九十只,食人狼妖八十七只,你若渡了它們,便是大功德一件,這對你日后修行大有益處......等到你將來渡天劫之時,這些積攢的功德,也會抵消一部分天劫之威。”
面對那村子中的一切,雖然沒有進入,但光是那味道,便已經(jīng)讓玉瑤道人吐得實在直不起腰了,臉上的胡子歪歪斜斜,她索性便將其全部撕下。
道冠之下,一張精致的臉蛋楚楚動人,玉瑤道人終是緩了過來,她也不再捏著嗓子,只是抬頭看去時,面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
在玉瑤道人的天眼觀察之下,有一股力量籠罩,將這些邪氣和餓殍、狼妖困縛在了其中,良久之后,她也不太確定,問道:
“師兄,這里的結(jié)界是你布置的嗎?萬一有凡人不小心闖入了怎么辦?”
“闖入?凡人在這個地方完全可以自由進出,但若是抵擋不住那些殍鬼誘惑的話,那便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男子手中拂塵一揮,神色淡然,又接著道:
“更何況,自我發(fā)現(xiàn)那件無主神兵開始,這片區(qū)域便不太平,我一直擔心,會有心術(shù)不正之輩將其發(fā)現(xiàn),所以,也只能借周圍地勢和此地怨氣,順勢布下了結(jié)界?!?p> 玉瑤道人神色黯淡,但也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繼而問道:
“那件神兵真的可以降服尸妖?師兄,你既然知道有這種東西在,為何不先請神兵,卻還要向師尊長老求助?”
男子一臉苦澀:
“我只是一介妖修,而那神兵無主,其器靈雖未蘇醒,但卻鋒芒畢露,我若近前,必然傷我?!?p> “這么厲害?這東西是什么來歷?”玉瑤道人有些驚奇。
男子搖了搖頭,對此并沒有回應,他只是掐指一算,催促道:
“我們先進去請神兵罷,那尸妖恐怕今晚便會出世!屆時,我們再不快點,那外面的符也鎮(zhèn)不住它了?!?p> “師妹,就靠你了?!?p> “倉啷!”
玉瑤道人點了點頭,她手捏劍指,身后三尺青鋒出鞘浮于頭頂。
接著她手中劍指再度變化,那口頭頂?shù)娘w劍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直到數(shù)十口飛劍環(huán)繞在周身,這才作罷。
男子也手捏法印,二人一前一后走過村口的枯樹,向白丘村深處走去。
只是一進村,男子的面色卻變的越來越差。
這里安靜的異常,雖然此地的邪氣因為結(jié)界原因久久不散,但那些餓殍呢?狼妖呢?
來到了一座小院門前,男子的面色更是差到了極點,他咬牙切齒,握著拂塵的手捏的很緊。
那口神兵呢?那么大的東西去哪兒了?
見周邊雖然邪氣濃烈,但是卻沒有什么威脅存在。
玉瑤道人逐漸放松了警惕,她捂住口鼻,收了飛劍:“師兄?這......”
看著小院中的那個土坑,周圍被翻動過的土塊堆積在周圍,男子面色冰冷,心中隱隱動了殺心,但他也只得盡可能地平復著情緒,恨恨道:
“看來,是有人捷足先登了?!?p> “魔教的人?”玉瑤道人猜測道。
男子搖了搖頭,他黑著臉:
“不清楚......我們先走吧,劉家鎮(zhèn)的尸妖也快出世了!”
“等等,村子里好像還有幾只殍鬼,應該是剛剛誕生不久的,我去去就來。”玉瑤道人有所感應,向著村子的中心位置走去。
那面容俊朗的男子聞言,五官隱隱有些扭曲,一雙獸瞳顯露,即便無比暴怒,他也只能耐著性子。
......
“程燁?”
來到拳院的大門前,秦宇將謝玲抱在懷里,但是見到大門敞開,大院卻空無一人時,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有人來了。”
隨著秦宇走進大院,一旁的屋舍中,幾位衣衫襤褸的人頓時表現(xiàn)的有些緊張兮兮。
他們是鎮(zhèn)上的流民,見這處宅院偌大,大門卻就這樣敞開了一晚,里面也沒見著人影,當即壯著膽子進去搜刮糧食、財物。
在看見身材高大的秦宇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但低頭看去,卻見秦宇的衣衫破碎,周身遍體鱗傷,為首的流民頭子,態(tài)度一轉(zhuǎn),開始變得極為不屑,他從廚房走出,雙手叉腰:
“這里是我們的了,要找吃的,自己去外面找!別人只是揍你,但你要落到我手上的話,嘿嘿......”
“我數(shù)到十,若還不走,就永遠留在這兒罷?!?p> 秦宇將謝玲放到地面,面色十分平靜。
“唉~你今天存心找死是吧?”
流民頭子話鋒一轉(zhuǎn),他身后便有幾人手握廚房的刀具走出,聚在身邊。
“一...”
“馬上滾,不然...”
“二...”
“你是聾子是吧?”
“十......”
“???”
秦宇讓謝玲轉(zhuǎn)過身,叮囑她不要回頭之后,便向那流民頭子走去。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
流民頭子氣急敗壞,他從旁人手中奪過一口剔骨刀,幾步走到跟前,便向著秦宇的腦袋狠狠劈去。
“咣當!”
眼見那口剔骨刀襲來,秦宇不躲不閃,眼疾手快地一把抓在了那人操刀的手腕上。
秦宇手掌緩緩用力,流民頭子疼的面目猙獰,剔骨刀也從手心掉落。
“啊啊...你們愣著干什么,弄死他!”流民頭子疼的聲音顫抖,大聲喊道。
就在余下那幾人準備一擁而上時,秦宇突然抬手,粗壯的手臂拖拽起流民頭子的身體,既然瞬間揮舞起來。
“咔嚓!”
只聽一清脆聲響,流民頭子的手臂骨頭在秦宇的拉扯和舞動中被甩斷了,整只手雖然還連著身體,但看上去卻異常柔軟。
那幾人目瞪口呆,他們平時也就抱團欺負一下其他流民而已,在面對本地居民時都得低聲下氣,夾著尾巴過活。
他們哪里又曾見過秦宇這樣的狠人?
還不及轉(zhuǎn)身逃跑,流民頭子尚在掙扎的身體便在秦宇的揮舞下,重重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啪!啪!啪!”
剛開始還有幾聲告饒和喘息,一次又一次后,秦宇手中的人已經(jīng)全身癱軟,骨骼斷裂,如同一塊爛肉,整個人血肉模糊,甚至已經(jīng)沒有了人的基本形態(tài)。
地面上的幾人也同樣如此。
秦宇臉上染血,但他至始至終都不曾心軟,這些看似弱小無力的流民,在剛才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
流民和流民之間,互相殺戮,人吃人的事情屢見不鮮,為了爭奪一丁點資源,讓自己活下去,任何人都可以不擇手段。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其運行規(guī)則便是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
因為每一個人都在拼命的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