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風(fēng)雨一瞬的飄搖
徐夜幽幽轉(zhuǎn)醒。
昨夜驟雨忽至,心神卻難得靜謐下來,于地上打坐,修煉北玄真氣之時竟不知不覺間做了一場虛幻的夢。
夢中,一位銀甲銀盔且銀面的身影,手持一柄深藍(lán)劍影,不斷在夢境的幻影中閃爍,時而一劍斬破迷霧,時而一劍橫劈數(shù)里,時而又刺出長虹劍氣。
劍法飄逸靈動卻又勢如破竹,宛如猛虎嗅薔薇,蛟龍?zhí)浇疠恰?p> 徐夜就好像坐在石頭上靜靜地凝視著這道虛幻的身影,直到天空一道炸雷將他驚醒。
徐夜睜開雙眼,習(xí)慣性地調(diào)息,卻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北玄真氣竟然比之前充盈了接近一倍!
這股輕盈卻充斥渾身的真氣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是?
“破境了......”
徐夜雖然記憶當(dāng)中有前幾次破境的感受,但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親身經(jīng)歷的那股暢快感。
眺目遠(yuǎn)望,以往看不真切的群山之上,樹木搖曳清晰可見,一只斑斕小獸正在溪澗飲泉。
徐夜意念微動,喚出天書。
【煉氣五境】
“這北玄真氣真是霸道至極,冥想之際竟然還能源源不斷地修煉體內(nèi)真氣,長此以往的話,我的修行速度將大大提升。”
對于徐夜而言,這次的破境非同一般,他并非純粹的江湖修士。
對于僅僅修煉一門煉氣境界的普通煉氣士來講,煉氣五境意味著真氣更加充盈,經(jīng)脈愈發(fā)堅韌,氣海更為無垠。
但對于三教合一的徐夜來講,除了能夠帶動三教修為之外,無論是自己在無極峰所悟的雷池劍陣,亦或是北玄劍氣,更或是那請神敕令請出的真武大帝,都與煉氣境界有著很大干系。
徐夜方才起身,門外便有了動靜。
徐夜打開門,原來是顧炎和劉小山兩人,慌慌張張地跑來。
“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張?”
徐夜眉頭一皺,預(yù)感到了些什么。
“徐夜,玄月司帶著欽天監(jiān)來提人了!”
劉小山氣喘吁吁,雙手支撐在膝蓋上。
“什么?”
玄月司果然又有動作了,徐夜想起之前袁青鋼交給自己的靜心符咒,隨即返回屋中取出放入懷中。
“玄月司劉月親自來了,總司大人原本已經(jīng)攔住了他,誰知道欽天監(jiān)那幫老家伙也來了,聽說還來了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叫什么趙流馬,好像是,是......”
劉小山一時語塞,顧炎接過話茬。
“是欽天監(jiān)老大祭酒的親弟弟,任職欽天監(jiān)六甲司業(yè)。”
“哦對對,是司業(yè)大人?!?p> 徐夜眼神微凜,“那現(xiàn)在?”
“總司那里定然是支撐不住的,徐哥,要不你從后面逃出鳳都吧,永遠(yuǎn)別在回來了!”
顧炎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一個丁字營斬魔人,能有什么能力可以與玄月司與欽天監(jiān)抗衡。
“此事......”
徐夜沉吟間,一道聲音已經(jīng)響徹天地之間,顯然是三品以上高手使用了神通!
“徐夜,速速出來!”
“是劉月的聲音!”
斬魔司丁字營隊(duì)員所在的營地不遠(yuǎn)處,一人迅速飛出,如同一道殘影。
轉(zhuǎn)瞬之間便在徐夜身旁落定,隨后不由分說一手提住徐夜肩膀便再次如同幻影般原路瞬息而去!
只留下劉小山與顧炎面面相覷,不知如何。
斬魔司正殿。
劉月站在一側(cè),歐陽千河站在另一側(cè)。
中央正首處的鐵獸銀椅之上,坐著位神態(tài)陰柔的中年男子,正微微閉著雙眼。
“歐陽大人,倘若你斬魔司私自包庇徐夜甚至放他逃生,這可就說不清楚了......”
劉月身著玄月司銀月玄袍,聲勢逼人道。
歐陽千河面色沉靜,只是笑道:“劉大人說笑了,我斬魔司一向軍紀(jì)嚴(yán)明,絕不包庇有過之人,況且徐夜之罪還未有定論,更何談放任罪人離開。”
劉月冷哼一聲,隨即一道身影帶著風(fēng)聲在大殿正中堂口停下。
一位白袍男子單手放在一位黑衣男子肩膀之上。
“盧白蛇?”
站在歐陽千河身后的袁青鋼微微一愣,沒想到他也來了。
面容陰柔的盧白蛇放下徐夜,隨后冷聲道:“大人,徐夜已帶到!”
歐陽千河面色難堪,劉月竟然當(dāng)著他的面,派人堂而皇之地進(jìn)入斬魔司內(nèi)部去綁了徐夜。
徐夜眼神冷淡,屹立在大殿中央。
想必坐在正中間的就是那位欽天監(jiān)老大祭酒的弟弟,六甲司業(yè)趙流馬了,傳聞此人極其擅長陰毒隱秘的堪輿秘術(shù)。
趙流馬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狹長雙眸,瞧了一眼徐夜,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夜暗自催動龍虎山靜心符,防止眼前之人耍什么花招。
趙流馬輕輕起身,右手忽然出現(xiàn)一塊小巧的六甲長器,呈六芒星狀。
袁青鋼看向歐陽千河,后者不動聲色,示意他靜待時機(jī)。
眼前龍虎山不親自出面,怕是扭轉(zhuǎn)不了這種局面了,他只是想不通,為何龍虎山上的天師對這小子如此看重,此時卻任由他被玄月司捉了去呢。
“陽生陰長,陽殺陰藏,東生風(fēng),北生水,變化之總師,生殺之本始......”
趙流馬拿著此物向前一步跨出便來到了距離徐夜僅剩十步遠(yuǎn)的距離,隨后左手飛射出一點(diǎn),入了徐夜眉心。
轉(zhuǎn)瞬之間,另一光點(diǎn)迅速從徐夜小腹之中射出,飛入了六甲之中!
隨著趙流馬口中默念起咒語,六甲長器之中六個星點(diǎn)接連相互燃起光芒,隨后一道血紅色液體在其中的紋路中不斷充斥,直到完全填滿整個長器之上的紋路。
劉月頓時上前,恭敬道:“趙大人,結(jié)果如何?”
趙流馬陰冷地看了一眼徐夜,隨后轉(zhuǎn)過身去,登上臺階,將手中六甲舉高,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諸位。”
六甲長器之上,先前那充斥了整道紋路的鮮紅液體此刻卻完全凝聚在了一點(diǎn)之中!
“北為水,水為寒,寒為濁,濁則生祟。”
徐夜握緊拳頭,心中燃起怒火。
歐陽千河與袁青鋼此刻也臉色陰沉至極,倘若真教趙流馬證明了徐夜乃是不祥之物,那么斬魔司難逃其咎。
劉月冷哼一聲,隨即一招手,身后兩位身穿銀月甲胄的士兵就要上前,袁青鋼微微往前一步卻被歐陽千河攔住。
那邊,盧白蛇也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微微握住胯下長劍的劍柄。
“徐夜被邪祟附體,交由我玄月司與欽天監(jiān)共同調(diào)查,來人,拿下!”
兩名玄月司甲士瞬間欺身而上,徐夜剛想掙脫,一道無形的氣息猛然打在他身后,徐夜只感覺渾身一陣無力,如同爛泥一般。
盧白蛇!
望著緩緩收回手掌的盧白蛇,徐夜眼神驀然收緊!
盧月猛豢養(yǎng)女妖,罪大惡極,盧白蟻品行惡劣強(qiáng)搶民女,盧白蛇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盧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帶走!”
兩名士兵押住徐夜雙肩,就要往門口走去。
“且慢!”
斬魔司第二鐵闕之中,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匆匆跑來,模樣甚是焦急。
“羋冬青?”
徐夜微微一愣,此人徐夜倒是有些印象,聽說之前還親自登門找過自己一次,只是恰巧那日徐夜外出,便沒碰見面。
“他來干什么?”
歐陽千河看見羋冬青,頓時一陣疑惑,腦中漸漸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莫非......
趙流馬微微一愣,此人,有些眼熟。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妨礙玄月司執(zhí)行公務(wù)!”
盧白蛇身旁,一魁梧男子朗聲大喝,隨即便要上前將阻攔的此人扔到一邊。
盧白蛇眼神微微變化,看著貿(mào)然出手的玄月司校尉李湖魁,沒有出聲阻止。
李胡奎四品境界,是個純粹的煉體武夫,修習(xí)一身蠻橫的體魄,依靠著自家家傳秘術(shù)“獸血奇經(jīng)”在鳳都武夫之中脫穎而出。
李胡奎揚(yáng)起布滿龜裂肉痕的拳頭,就要往羋冬青身上砸去。
還未靠近羋冬青十步遠(yuǎn),猛然間,一道黑影一般的劍氣呼嘯而來,極其迅速。
李湖魁失聲大叫,他的右手被那道劍氣直接貫穿,從緊握成拳的手指直穿透過手背!
羋冬青回過頭,一位穿著銀白條紋云袍的老者扶手而來,在他身后三步處,一位毫無氣息波動的黑衣男子,帶著一副黑甲面具,看不清面目。
趙流馬猛然站起,右手緊握又慢慢張開,如此循環(huán)了不下三次。
“劉月,你好大的膽子!”
銀衣老者冷哼一聲,經(jīng)過徐夜身邊時微微側(cè)目,隨即大步走向大殿中央。
“羋昭!”
“羋大人!”
歐陽千河大喜過望,原本羋大人對于那日自己的請求沒有正面回答,態(tài)度模棱兩可,沒想到真的來了。
這下可好辦了。雖然欽天監(jiān)之中,趙陰山執(zhí)了牛耳,但論資歷,羋老可是趙陰山的父親級人物,先前可是跟著龍虎山劉老天師學(xué)過法術(shù)的大佬!
別說趙陰山了,就算是皇帝身邊的那位貂寺,也得對他禮讓三分!
羋昭來到此處,趙流馬快步上前,微微一拜道:“學(xué)生趙流馬,見過羋大人!”
羋昭冷哼一聲,隨后從趙流馬身邊經(jīng)過,徑直走上了高臺,坐到了正首的鐵獸銀椅之上。
黑衣黑面的男子竟然也跟著羋昭踏上了臺階之上的高臺,站在羋昭身后三步遠(yuǎn)。
黑衣男子經(jīng)過盧白蛇身邊時,一股威壓猛然外放,陰冷的劍氣在盧白蛇周身流竄三圈方才離去。
盧白蛇右手緊緊握住劍柄,五指嵌入掌心絲毫不敢有所動作!
趙流馬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流馬,我且問你,方才可是又用了六甲祭血之術(shù)?”
趙流馬微微低頭,恭敬道:“羋大人,學(xué)生此舉乃是無奈之舉。”
羋冬青走到徐夜身旁,那兩個銀月甲士互相看了一眼,隨后立即不也如同地松開了手,仿佛誰后松開誰就得先死一般。
此時徐夜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羋冬青與高臺之上的那位欽天監(jiān)羋大人之間,具有血緣關(guān)系。
“徐夜?!?p> 羋冬青將手掌放在徐夜背后,微微一笑。
“羋大人,這是?”
雖然羋冬青并不是校尉,但他畢竟比徐夜高一個級別,況且這次的局面,扭轉(zhuǎn)之人很可能就是此刻坐在上首的羋昭!
“放心吧,坐在鐵獸椅上的,那是我爺爺?!?
但求一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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