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妖息重重,大戰(zhàn)燃眉
遠(yuǎn)在麟州重鎮(zhèn)滄蘭,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城外橫尸遍野,血肉模糊。
一個穿著青灰布衣的年輕道人,正坐在不遠(yuǎn)處的山頭峭壁下的一顆斜樹上,望著遠(yuǎn)方的云霧發(fā)著呆。
很可惜,裴落匆匆趕來,又蟄伏了不少日子,才找著了那位能請出真武神劍的將軍,但是卻不是他要找的人。
這位將軍名叫王曾舜,是懷州名將王延年的孫子,王延年年輕時曾經(jīng)救過一位武當(dāng)山道人,后來聽說在王延年年老時,那位曾經(jīng)被他所救的道人卻感悟了天機,踏破了桎梏,親自下山賜予王延年一道契機。
至于這道契機是什么,王曾舜沒有細(xì)說,但想來也就是與他手上那能請出神劍的一枚劍玉有關(guān)了。
裴落望著夕陽西下,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困倦,雖然師父說過修行之人最忌諱光陰蹉跎誕生的徒勞之感,但這位年輕道士的背影,此刻在夕陽下,仍舊有些落寞。
崖壁間,時不時有禿鷹盤旋,嚎叫不止。
裴落輕輕一跳,沒入云間。
此刻,這座大山的那一頭。
青天魔教的幾位大妖和自封魔神的人正在隱秘的林間。
其中一人,正是昔日坐在大蟒頭頂,吹著能迷幻妖物的笛聲的黑衣男子。
“魔神大人,滄蘭鎮(zhèn)再這么久攻不下,恐怕對我們?nèi)蘸蟮挠媱澫喈?dāng)不利啊?!?p> 另一位身穿青衣的老者,望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魔神大人,沉聲道。
其余幾位化形的大妖也是點了點頭,一位渾身肌肉只穿了一件長衫的大妖悶聲道:
“大人,不若明日辰時,我們幾個一塊攻城,雖說有暴露身份的風(fēng)險,但總比久攻不下這滄蘭鎮(zhèn)好吧,真要再這么拖下去,對我們不利是一方面,恐怕別的魔教,都會笑話我們青天魔教沒本事了。”
“是啊,前些日子俺老牛在余浪縣溜達(dá)時,碰上了自成是紫羅魔教的一位大妖,這東西竟然出言不遜,說俺們青天魔教沒有本事別丟人現(xiàn)眼,還不如把麟州這個好地方交給他們紫羅教!”
一位渾身黝黑,頭上尚有猙獰牛角的黑牛大妖,咋呼道。
青天魔神依舊是沉默不語,黑衣男子墨玉輕輕攏了攏肩頭松散的黑袍,露出蒼白如玉的枝節(jié)手指,冷漠吐言。
“今夜,三位各領(lǐng)諸位手足,配合我青天教眾,攻取滄蘭。”
那三頭實力與永冥不相上下的二品大妖這才點了點頭,滿意地離去,對于他們來說,攻城略地擴張領(lǐng)土不是他們所需要的,那些城中百姓才是他們眼中的香餑餑。
待到三位大妖離去,墨玉回頭微微躬身。
“魔神大人,今天晚上,這幾個大妖,還留著么?!?p> 沙啞的聲音如同生冷寒冬里的枯樹枝一般,毫無感情。
“滄蘭城破,下一個大陣節(jié)點就會出現(xiàn),到時直入麟州勢如破竹宛如殺雞宰狗,這些妖族的存在,反而會耽誤我們,就全殺掉吧?!?p> 青天魔神說完,身形融于黑暗。
墨玉恭敬地微微一躬身,露出精致卻蒼白的面容,毫無感情般的雙眸竟顏色不一,奇詭得很。
距離徐夜等人重回麟州的前一天,風(fēng)雨欲來的壓迫感充斥著整座滄蘭。
大營中。
胡猛坐于正首,他于一日前已經(jīng)抵達(dá)滄蘭。
帳內(nèi),除了胡猛以及李文山和李文海兩兄弟,陳滿倉并不在,一身鐵鎧的古月立于胡猛身后。
另有兩人,一位是年輕英俊的將軍,名為王曾舜,另一位稍微年長的中年男子,則是滄州守城大將殷遙月。
胡猛自然是清楚這位名將之后的王曾舜,年輕有為,修為也不俗,四品巔峰的煉氣修為下,竟然還有一道道教氣運,乃是曾經(jīng)的懷州三杰之首。
這次滄蘭之戰(zhàn),也多虧他施展道教法術(shù)神通,才堪堪多支撐了這么些時日。
“諸位,根據(jù)哨探來報,龐山之后隱有風(fēng)聲,恐怕今夜會有突襲。”
胡猛雙手交叉,緩緩?fù)掏碌馈?p> 王曾舜立即站起身子,錚錚有聲道:“胡將軍,末將以為,青天魔教志在攻取麟州擴展勢力,如今遷延日久則對他們不利,我想他們在短時間內(nèi)必然會有行動?!?p> 胡猛點了點頭,“繼續(xù)說?!?p> 王曾舜微微頷首,隨即在布防圖前朗聲道;“據(jù)我觀察,這些日子的攻城戰(zhàn)役,青天魔教最多只出動了幾個三品大妖,但有可靠情報稱,他們至少有三尊二品以上境界的大妖存在,卻一直并未露面,這說明什么?”
王曾舜一言既出,在場幾人頓時眉頭緊蹙。
二品大妖,這可是不一般的存在,即使是整個大楚,二品大妖也是能夠單挑三位二品江湖修士的存在,并且妖族向來肉體強橫,就算是三教眾人來,一品以下的修士也占不著什么便宜。
“這代表他們在有意隱藏實力,或者說,在醞釀著什么陰謀?”
殷遙月瞳孔亮出一絲光芒,旋即沉聲道。
“不錯,我料今晚,恐怕真有一場決定生死的大戰(zhàn)!”
王曾舜猛然將手中長纓擲于布防圖上,語氣竟有些兇狠道:“滄蘭城高池深,易守難攻,但這只限于沒有那些可以飛天遁地的大妖參戰(zhàn)!”
“既然今夜那些個大妖有可能現(xiàn)身,那么今晚這一戰(zhàn)最重要的因素,便決定在我們在場幾位身上。”
王曾舜語落,眾人陷入沉默。
意思很簡單,也很正確。
此刻,已經(jīng)是高端戰(zhàn)力的戰(zhàn)爭,簡單來說,只要他們阻擋住那些二品大妖,那么滄蘭城就不會丟,相反,若是抵不過,不但他們身死道消,滄蘭鎮(zhèn)的淪陷也只是時間問題。
畢竟滄蘭之后,乃是無險可守的平原農(nóng)地,距離下一道稍微可以抵抗一下的關(guān)卡,足有六七十里。
一時間無人說話,帳外秋風(fēng)蕭瑟,守夜士兵的整齊步伐緩緩走過。
殷遙月霍然起身,隨后猛然單膝下跪道:“胡大人,王將軍,下令吧,末將愿與滄蘭共存亡!”
胡猛握緊了拳頭,隨后又猛然松開,再次握緊拳頭,隨后又緩緩地松開。
鐵甲古月悍然道:“胡大人,眼下沒有別的辦法,在徐夜領(lǐng)著大軍到來之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與滄蘭共存亡?!?p> “是啊,胡將軍,下令吧。”
胡猛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兇狠,“不論是什么妖什么魔,只要今晚他敢來,定叫他身死道消!”
眾人立刻起身,走到城防圖前準(zhǔn)備相應(yīng)措施。
一炷香后,幾人走出議事大帳。
殷遙月望著天上的凄慘月光,慘笑一聲,略帶凄涼。
“時常與你說,我殷遙月沒什么本事,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沙場,真到了這一刻,我卻又顧忌許多了?!?p> 王曾舜腳步一滯。
“顧忌?我知道你有家人,此乃人之常情。”
“但我不一樣,我家世代從軍,先祖更是跟隨過我大楚開國先皇南征北戰(zhàn)過的人,我王家祖訓(xùn)便是死在沙場,祠堂莫怪,我有孑然一身,了無牽掛?!?p> 這位曾經(jīng)也繼承著王家名將之風(fēng)的年輕將領(lǐng),忽然吐出一口濁氣,生出萬丈豪氣。
王曾舜眼里激射出火花,“縱然二品大妖再如何如何兇狠,也定要叫他見識一下我王曾舜的神劍之威!正好我這輩子還未遇到過什么太強的對手,此一戰(zhàn)后,我倘若不死,便也能再續(xù)我王家輝煌了不是?”
“就算戰(zhàn)死了,咱也不會讓懷州的老相識們恥笑?!?p> 言閉,王曾舜回過頭來,重重地拍了拍比自己年長十歲左右的,已經(jīng)有了妻兒的殷遙月,隨后微微嘆了口氣,不知是在感嘆著什么,便迅速離去。
殷遙月怔怔立在原地,許久。
一個外地人都可以如此看穿生死,他一個滄蘭本地人,又有什么道理不慨然赴死呢?
這位將軍如是想到。
夜色已然很深了,冷露凝霜,月如鉤。
秋蟲隱匿,萬物無聲。
整座滄蘭城,除了城頭上的幾處烽火外,與先前沒有什么不一樣。
一團(tuán)滾滾的黑霧消散后,在一處山坡后,青天魔教的部眾全員到齊。
騎在大蟒頭頂之上的墨玉慢慢吹響了笛子,地面上的一些上未化形的小妖們,悶聲悶氣地往前方?jīng)_去。
滄蘭之上。
城中墻壁之后,慢慢貼著一群甲士,左邊護(hù)城河之后的子城中,面色凝重的陳滿倉身穿厚甲,手持巨刀,身后都是一同帶來的斬魔人,他們個個手持符篆,背帶斬魔大刀,嚴(yán)陣以待著。
遠(yuǎn)處小山之上,有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寨,隱約中,一隊鋒芒正盛的騎兵正枕戈以待,戰(zhàn)馬沉沉吐息,前蹄不斷摩擦著冷峻的地面。
就在黑影緩緩靠近的過程中,一時間寂靜到了極點,到了爆發(fā)的極點。
猛然間,一支火箭迅速穿破黑夜,隨后落在護(hù)城河前方的空地上。
陡然間,一片火海迅速蔓延!
火光下,只見城下密密麻麻都是體型或大或小,境界或高或低的妖獸亦或是半化形階段的妖人!
“放箭!”
一聲暴喝,城上霎時露出密密麻麻一排燃著火光的箭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fā),幾乎所有踏入范圍的妖魔們,都進(jìn)入了火海之中!
“嗷!”
天空一聲高昂嘹亮的嘶鳴響徹云霄。
隨即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盤旋在城池上方!
“是大妖!”
胡猛望向天空那道身影,握緊了手中大刀。
“二品大妖,青鷹!”
ps:有朋友問我什么時候上架,大概就是月尾上架了,這本我原來就是不著急上架,打算30萬再說,畢竟這本的構(gòu)造還是比較宏大的,但是現(xiàn)在推薦斷了也沒有辦法,只能聽編輯安排了。
后面上架再說說一些本書的構(gòu)造以及后續(xù),包括一些打算和感想。后面的話還是希望大家關(guān)注一下上架前的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