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顧烏九靈的再三阻止,憤然跳下烏九靈為我設置的防御圈,跳入海水之中,海水瞬間淹沒我的身體,我拼盡全力逆流而行。
白啟和赤鳶此時的情況很不好,他們的雙手被動地握著人魚杖,他們想要抽身閃離,可是他們做不到。被動的被人魚杖的神奇魔力吸引著,我能看到他們臉色蒼白,體能已經(jīng)被耗盡,他們身體的力量逐步被人魚杖抽空。
我拼盡全力快速游上前,緊緊地抓住人魚杖。
在我抓住人魚杖的瞬間,瞬間感覺自己身體的力量正在被人魚杖抽走,我身體的力量源源不斷流失。
白啟和赤鳶震驚的凝視我,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白啟冷冷地詢問我:“你怎么來了?想活命就離人魚杖遠一點,它不是你能夠駕馭的。”
赤鳶接著說道:“趁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你是半妖,力量還不及我們,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p> “既然敢來,我就不會臨陣逃脫。我不想看到那么多無辜的人死于這場意外。”我表情從容堅定。
“真是圣母心泛濫,那些人類的死活和你有什么關系?你為了他們,居然不要命,他們會感恩于你嗎?”白啟斥責道。
“還有就是,我不想看到你們受到傷害。你們是如絲云的重要部下,如絲云把族人的生命看得極其重要。如果他逃出來之后,看到你們?yōu)榱司人蚬陈殻麜茈y過的?!蔽冶瘋卣f道。
白啟和赤鳶身體一震,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震驚。
赤鳶耐心地解釋道:“可是少主出來之后,你卻犧牲了,他會更難過的?!?p> “不,他會為我感到驕傲。”我苦笑著。
我打探著周圍的情況,源源不斷的海水肆無忌憚的摧毀著周圍的一切。我嚴肅地說道:“白啟,赤鳶,我試著控制人魚杖,你們試著脫身。你們的法力比我高,你們下去之后,試著引流海水,不要讓海水繼續(xù)吞噬所有了?,F(xiàn)在殺手訓練營已經(jīng)不存在了,密室已被擊垮,不用多時,如絲云就可以逃出來了?!?p> “可是你會很危險?!卑讍⑻嵝阎?。
“現(xiàn)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們只能照我說的做?!蔽以趦刃囊炎龊没沓鲆磺械臏蕚洹?p> 白啟和赤鳶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下頭,留給我一個微笑,他們閉上眼睛,念動咒語,一股強大的排擠力量便縈繞在我的周身。
隨著白啟、赤鳶的脫身,人魚杖強大的魔力完全承接在我的身上,我的身體有點承受不住。我感覺自己身體的力量流失的更快了。
白啟、赤鳶跳入大海,念動符咒,試圖控制海水。
烏九靈也撤離防御圈,加入到他們的陣營中,和他們一起并肩抗衡。
人魚杖的力量越來越強,我認為自己就快要死了,苦苦的做著最后的支撐。
突然,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可喜可嘆的事情。讓我感覺到開心的是自己身上的鱗片片片脫落,鱗片脫落后的皮膚,如白玉一般細膩光潔、完美無暇。我的皮膚狀態(tài)比以前升級了好幾個檔次,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幾乎嫩的可以掐出水來。我想脫掉鱗片之后的自己,一定很美。然而我卻看不到自己的逆天顏值。
我的生命正在流逝中,我自己都能夠感覺到心跳慢了幾拍,相信用不了多久,天上就會多一顆星星,地下就會少一個人。
我俯視著水面,白啟、赤鳶、烏九靈依舊在和海水抗衡著,不知道他們能否成功。我苦笑著,自己怕是看不到那個結果了。我即將面臨死亡,為何還要操心那么多?
如果還有一丁點的不甘心,那就是在臨死前沒能再見如絲云最后一面,向他道別,對他說一聲珍重,哪怕是多看他一眼也好。
就在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出竅即將飛升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緊,一個人突然出現(xiàn),將我已經(jīng)出竅的靈魂,硬生生的扯了回來。
我命令自己睜開眼睛,那張清秀脫俗讓我無比眷戀的臉,此刻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如絲云,你逃出來了,真的太好了?!蔽翌櫜簧蠝喩淼膫磁c疲憊,一臉興奮的樣子。
如絲云沒有回應我的熱情,他的一只手緊緊地握著人魚杖,一只手抱著我。人魚杖在如絲云的手中,散發(fā)著強烈刺眼的光芒。
如絲云念動咒語,他的咒語和人魚杖相互輝映著,一股神奇的力量席卷而來,那股力量可以毀天滅地,足矣改變眼前的現(xiàn)狀。我知道那是人魚咒加人魚杖的力量。
這股強大的力量生成之后,狂風驟停,暴雨嘎然而止,海水開始逆流而返,水面越來越低,海水越來越少,最后恢復到風雨之前的樣子。
如絲云手握人魚杖,降落在一塊巨石上,他冷冷地說道:“殺手訓練營已經(jīng)徹底淪陷,大家四處查找一下,看看有沒有生還之人,施以援手救助他們脫險?!?p> “是?!卑讍?、赤鳶領命。
“我們被關押的族人尚在那間密室,他們已被那個惡魔折磨的不成人形,速去救他們脫身,將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p> “是?!?p> “還有,務必找到那個營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定要將他帶到本尊的面前,本尊要親自收拾他?!?p> “是?!?p> 交代完畢后,如絲云、烏九靈和我便來到空地??盏厣咸芍芏鄠麊T,均是被白啟、赤鳶帶領的鮫人部隊救上岸的。
如絲云腰桿筆直地站在空地的角落,冷冷的凝視著這些受傷的人類,并沒有打算出手救助的意思。
我和烏九靈忙前忙后的為傷員做著排水以及傷口處理工作。
烏九靈忍不住吐槽:“如絲云那家伙,果真冷血。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受傷,一副事不關己、坐視不理的態(tài)度。”
我連忙替如絲云辯解著:“如絲云是鮫人領袖,鮫人一向不喜歡人類。能夠派自己的手下將這些人類救上岸,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別要求那么多了?!?p> 這時,兩個鮫人架著一個中年男子,來到如絲云的面前。
“少主,我們已經(jīng)找到殺手訓練營營長,他還活著,交予少主處置。”
如絲云轉過身,冷眼凝視著營長,眼神狠厲無比,他邪肆地說道:“那么多人都死了,他怎么還不死?”
“要不要現(xiàn)在就殺了他,為少主和那些被他殘害的族人報仇。”
“我當然不會讓他死,死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了百了。你們退下做自己的事吧,我自有辦法處置這個家伙?!?p> 烏九靈拍了拍我的肩膀,詢問我:“你說如斯云會怎樣處理那個營長?”
我嘟著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絲云如何處置那個人。但我確信,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如絲云就是這樣的性格,睚眥必報,狠戾決絕。
如絲云伸開一只手,一股金色的氣流便輸入那個營長的身體,沒過多時,營長便睜開了雙眼,他虎視眈眈的凝視著此刻正站在他身邊的如絲云。
“如絲云竟然救了營長,這家伙腦子里凈想些什么?我怎么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如絲云是不想讓那個傷害他的人就這樣死了。”我解釋道。
如絲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此刻正躺在地上的營長,那個營長被如絲云犀利的眼神嚇到,渾身不自覺地打哆嗦。
“你想怎么樣?”
“你說呢?你做了那么多壞事,殘害了我族那么多同胞,還傷害了我,你說我會如何處置你?”如絲云笑得非常邪魅。
“你殺了我吧!”營長一心求死。
“我不會殺你,我會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那就看你的表現(xiàn)了?!比缃z云語氣冷冽,他情緒隱藏的很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和烏九靈互相對視了一眼。
烏九靈再次諷刺我:“林秀,你好像并不了解如絲云,他似乎要放了那個惡人呢!”
我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說吧,你想怎么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夠放過我?”
“解藥。殺手訓練營的所有殺手都服用了蠱毒,我要解藥和配方?!比缃z云的眼神放射出狡黠的光芒。
“好,我答應你。”營長別無選擇,只好老老實實的交出解藥和配方。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這配方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嗎?”如絲云詢問道。
“沒有。解藥的配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p> “我不需要兩個人知道,只要我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比缃z云的眼神變得很陰險。
那個營長嚇得頓時跳起來,他顫抖著詢問:“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應要放過我嗎?”
如絲云笑的無比妖孽,他冷冷地說道:“我只是答應讓你活著而已,怎樣的活法,我說了算?!?p> “你什么意思?”
如絲云沒有回復營長,他拿出玉笛,放到唇邊,開始吹奏起來。
不多時,很多條海蛇從海水中慢慢爬上岸,它們來到如絲云的面前,揚著脖子弓著頭部對如絲云施禮。
如絲云邪肆的笑著,用蛇語對海蛇交代了幾句,那些海蛇便開始噬咬營長的身體。
烏九靈詢問我:“如絲云對海蛇說了什么?”
我淡淡地重復著如絲云的話:“替我好好招待這個貴賓,別讓他那么快就死了?!?p>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海蛇瘋狂的噬咬營長。那個營長已經(jīng)變得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鮮血染紅了整個殘軀。那個畫面令人驚悚,格外感到不適。
奄奄一息的營長躺在地面上,顫抖著身體,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凝視著如絲云,祈求如絲云給他致命一擊。
如絲云再次拿出他的附靈珠,用法術將營長的魂魄抽離身體,將他的魂魄附在附靈珠之內。
“太可怕了,如絲云那家伙太瘋狂了?!睘蹙澎`嚇得一哆嗦。
我微微嘆息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看如絲云。
“林秀,你聽我說,你必須要離開如絲云。那個如絲云瘋狂的很,你和他在一起,會很沒有安全感,你會被他牢牢的控制在魔爪之下,永無出頭之日。一旦你得罪了他,或者他不再愛你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被他藏進附靈珠之內,有關于你的一切將會徹底消失,三界之內再也查找不到有關于你的任何蛛絲馬跡。”烏九靈嚴肅地解釋著。
“那個附靈珠非常邪惡,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怎么會認定如絲云做它的主人的。藏于附靈珠之類的靈魂,等同于脫離三界,不再受任何人的制約。他們一生會淪為傀儡魂魄,只服務于附靈珠的主人,直到他們徹底灰飛煙滅為止。”烏九靈解說著。
我以前猜想過,附靈珠不是什么好東西,然而我沒有想到,它居然這么邪惡??墒俏易柚共涣巳缃z云,那家伙邪魅詭譎、獨斷專行,豈是別人能夠左右得了的。
這時,令我更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如絲云將解藥分發(fā)給那些幸存者殺手,要他們回家過正常人的生活。這些殺手每隔一個月便需要服一次解藥。
如絲云規(guī)定了一個集合地點,要求這些殺手每一個月向他匯報一次人間的情報,并會交代他們一些任務,以換得下一顆解藥。
殺手訓練營已不復存在,但對于這些殺手來說,他們只不過換了一個大一點的囚籠而已。他們的人身自由依舊被制約、被牽制,或許他們此生都不能夠解脫。他們始終只是工具人而已。
我明白如絲云的做法,他需要內線安插在人類社會,確保自己的家園相安無事。對于如絲云來說,這些殺手為自己提供服務以換得生存的權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對于圣母心泛濫的我來說,我是看不慣這種做法的。如果換作是我,我不會對這些受害者提出任何要求。然而每個人的思想不同,選擇就不盡相同。
料理好這一堆爛攤子之后,我轉身準備回家。
白啟、赤鳶攔住我,對我說道:“林秀姑娘,人間的事處理完了,少主要回海國了,姑娘是少主選中的夫人,理應隨我們一同回海國才是?!?p> 我轉過身,凝視了一眼如絲云,淡淡地說道:“我不回去,人間才是我家?!?p> 如絲云疾步走上前,嚴厲地質問我:“林秀,你把話說清楚,什么意思?”
“你是你,我是我。你在人間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你可以安心回去了。我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就此互不干擾!”我冷冷地說道。
“為什么?你之前不是答應我,要和我風雨同舟、不離不棄的嗎?”
“如絲云,你還不明白嗎?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一味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從未顧慮過身邊人的感受。在你做任何決定之前,從來不和我商量,就算是涉及我自身的事,你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懂得尊重我的意見。和你在一起,我只能夠選擇忍耐與沉默,這樣的感情,我消受不起。”
如絲云冷冷地凝視著我,表情冷冽。許久,他吐出一句話:“很好,我尊重你的選擇,就此別過?!?p> 說完,便消失在海風中。
海風吹拂著岸邊,一個清冽的聲音,傳蕩在我的耳畔:“等著瞧,我會讓你后悔的!”
我冷冷的凝視著如絲云的背影,心如絞痛。
這家伙,依舊那么驕傲,依舊那么狠戾,依舊那么讓人著迷。如絲云的存在,就像一個沒有答案的謎語一樣,讓人忍不住去探索深究,最后瘋狂的為之淪陷。
在這場愛情迷局中,我注定輸?shù)煤軕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