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蘇老夫人
“這件事情究竟怎樣，傾瑾你來說?！碧K老夫人看著蘇傾瑾，眼內精光一閃。
“是，事情是這樣……”蘇傾瑾看著蘇老夫人緩緩將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沒有刪減情節(jié)，幾個人的對話也是一字不落。
她知道，老夫人叫她和蘇傾城過來，可見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今天也無非是想印證一下而已，所以，雖然由于自己的莽撞可能會得罪了左相，可是卻也不能撒謊。
因為她猜測老夫人一定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經過。
“傾城，事情是這樣嗎？”蘇老夫人聽完轉頭看向蘇傾城，只見蘇傾城輕輕點頭，小聲的說了一個“是”字。
看看蘇傾城再看看蘇傾瑾，蘇老夫人忍不住輕嘆一聲。
蘇傾城自小便在自己身邊養(yǎng)著，這么多年了卻依然怕自己。
以前蘇傾瑾因為一直養(yǎng)在柳姨娘的身邊所以也很怕自己，可是剛才看她不卑不亢，不驚不慌地復述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她竟然覺得傾瑾似乎并不那么畏懼自己。
“傾瑾你可知，因為你這一爭長短，怕是要得罪了左相那里?！碧K老夫人面無表情的說道，雖聽不出責怪，但是卻令蘇傾瑾緊繃了小心臟。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小了說這是幾個少女為了一個珠釵吵了幾句嘴，但是往大了說這便是公然挑戰(zhàn)左相府。
蘇傾瑾想昨天自己還是莽撞了。
柳姨娘坐在蘇尚書的旁邊絞著手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蘇傾瑾。
不過她倒是不擔心得罪了什么左相，她擔心的是，萬一這件事情傳到了太子的耳朵了，萬一覺得傾瑾不夠賢淑不想娶她了怎么辦？
再說了，洛紫芳羞辱的是蘇傾城，關她什么事？一旁看著偷著樂不就好了？這下好不僅得罪了人，連自己的名聲都跟著差了。
自己的這個女兒這幾天怎么變傻了？
“傾瑾知錯，請祖母責罰?！碧K傾瑾屈膝跪倒，并不為自己辯解。
“傾瑾，我且問你，關于右相和朝中的幾位大人是庶出的事情，你是從哪里聽來的？”蘇老夫人神色未動的問道，朝中之事蘇尚書回家后鮮少和兒女提起，所以傾瑾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回祖母，日前您壽辰，偶然聽大哥哥說的。因為大哥哥對他們非常敬重，所以傾瑾也就記住了?！碧K傾瑾口中的大哥哥就是柳姨娘生的大兒子蘇長青，之前一直在岳麓書院讀書，前幾日蘇老夫人誕辰才回來一日，之后又匆匆回了學院。
所以說是蘇長青告訴她的，定然不會被懷疑。
說起來這個蘇長青算是柳姨娘的造化，為人正直且有學識，小說中也是蘇家唯一一個對蘇傾城好的人，倒是跟自己的親妹妹蘇傾瑾不怎么親近。
“你們吵架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姑娘們斗斗嘴吵吵架，可是扯上這些朝中的重臣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你真以為你拿他們當把子他們不知道？”
蘇老夫人略一沉吟，繼續(xù)道：“再或者如果一個不小心這話傳到皇上的耳朵里，以為你父親私下里結黨營私或是議論朝中政事，那么不僅咱們蘇家的富貴到了頭，怕是連命能不能保住也不一定了?！碧K老夫人緩緩說道，聽不出情緒，可是卻聽的蘇傾瑾脊背發(fā)涼。
蘇尚書聽了母親的話，顯然也愣住了，原本以為就是小孩子吵架，卻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些他不曾想到的事情，想要開口責備蘇傾瑾一番，奈何母親在說話，他也只好作罷。
“請祖母和父親責罰，是傾瑾想的少了，也想的淺了，怕是會連累父親，我明日便到幾位大人府上負荊請罪，求得他們的原諒。”蘇傾瑾重重叩首，這件事情是她想得少了。
古代小說看多了，以為自己可以輕松玩轉這里，卻不想原來自己知道的都是皮毛而已。
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自以為是，一張臉上頓時羞紅的婉如煮熟的蝦子。
“就像你說的，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雖然你這次確有莽撞，但是也并非全無對處，我們蘇府雖不是朝中權貴，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被人小瞧了去，欺辱了去。洛家小姐的話聽起來是欺辱你們姐妹，實則是連我們蘇府都扯了進去，你能聽明白里面的含沙射影還能這么維護蘇家，也實屬難得?！碧K老夫人說到最后語氣之中倒多了幾分祖母的慈祥?！傲T了，起來吧。”
“確實是傾瑾做錯了，傾瑾不想辯駁。日后定會多加思考，以免為家族惹來無妄之災?！碧K傾瑾認真端端正正的給蘇老夫人叩了個頭才站起身。
蘇老夫人再次贊許的點點頭，心中不禁有一絲疑惑，自己竟有點看不懂這小丫頭了？
以前她那點小心思，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這小丫頭野心不小，想要讓柳姨娘扶正，也想要太子妃的位置。
雖然經常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不過沒出什么大錯，她知道兒子護著那柳姨娘，所以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訓斥幾句罷了。
不過昨天聽了李麼麼帶回來的消息，她倒確實驚訝了。
一則是她竟然為了維護傾城而和洛紫芳起了爭執(zhí)，二則是聽說她那滴水不漏的姿態(tài)和對答，頗有嫡女風范，而更為重要的是沒想到這個平日里智慧耍小心機的孫女，居然還知曉朝中的形勢。
挑撥離間怕馬屁的火候掌握的一點不差。
想到這里蘇老夫人再次看了看蘇傾瑾，只見她肌白如雪，眉如翠羽，腰若束素，唇紅齒白，一雙盈盈笑眼，說不出的嫵媚。
蘇傾瑾的容貌繼承柳氏的多一些，連舉止也是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這也是蘇老夫人不太喜歡蘇傾瑾的又一個原因，古往今來大家閨秀多是端莊聞名。
即便是庶出也不該如此做作。
不過今日看蘇傾瑾的舉止做派，竟有幾分與以往不同的端莊正氣。
蘇老夫人微瞇了眼睛，難道往日里是自己看錯了？還是這個丫頭又要做什么幺蛾子？看來需要派個人好好的盯著她了。
“好了你們姊妹先下去吧，再過不久就是皇后誕辰你們也好好準備準備，衣服首飾該制備就制備，才藝也得準備一個，往年皇后誕辰都有千金小姐們獻藝的先例，莫要臨時準備慌了神才好?！碧K老夫人朝著兩人點點頭，意思是蘇傾城和蘇傾瑾可以下去了。
兩姐妹服了服身然后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