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再次恢復(fù)意識時,她感到有閃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她緩緩的看著前面,是再熟悉不過的鋼琴,臺下依舊是星星點點的評點聲,讓她意識到她又回到了過去,明明一切都是和以前一樣熟悉,但卻好像又像上輩子一樣遠(yuǎn)。
她又如從前一樣地來到了教室,謝拓宇再次走到了她的身邊,不過這一次她別開了,視線沒有再與他產(chǎn)生任何交集,姜來任由謝拓宇,十分不解地看著她,仿佛當(dāng)他是空氣一般,自顧自地拿著筆在做題。
上課后,老師有些生氣的拿著試卷走進(jìn)教室,她說:“沈嘉越,你怎么回事?這道題全班只有你一個人錯了,你上課有沒有在認(rèn)真聽?還是說……”被點到名的那個少年站著,顯得有些無措,姜來看著那個人,沈嘉越,這個名字傳到她耳中時,她總是隱約感覺很熟悉。哦,就是為自己交了醫(yī)療費的那個人,她仔細(xì)地打量著那個少年,少年的眉眼不似謝拓宇一般陽光明朗,不似他的大膽張揚,反而干凈內(nèi)斂,更像皎潔月光。額前的碎發(fā),隨意地散著,也是一位容貌俊俏的少年郎。姜來想的有點出神,被老師叫住,老師面露厲色:“姜來,你是好學(xué)生,上課竟然也發(fā)呆嘛,一直盯著沈嘉越看,他臉上有東西嗎?還是題目在他臉上?”全班人的目光霎時都轉(zhuǎn)向了她,姜來,立刻回避了眼神,等到無人注意的時候,她再偷偷用余光去看沈嘉越,卻發(fā)現(xiàn)沈嘉越,似乎注視著她,目若秋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姜來決定,她要搞清楚,沈嘉越,到底是什么人。
課后,她來到沈嘉越的座位前拍了拍他的桌子,問:“沈嘉越同學(xué),我們熟嗎?”沈嘉越像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知為何,有些不敢看她,他低著頭說:“啊,我們,我們是同學(xué)啊……”
“那你以前認(rèn)識我嗎?”姜來繼續(xù)追問。順便給旁邊看熱鬧的人一個眼神,那些人頓時被嚇得離開。
少年被說的莫名有些面紅耳赤:“我應(yīng)該認(rèn)識你嗎?”
“……”姜來無從回答,又停了嘴。角落里的謝拓宇,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他咬牙切齒,而且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泛起一陣酸澀?;蛟S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他是誰?既然他得不到,那就讓這個東西消失,這樣就沒人能得到了。
姜來不知道,她雖然長的好看,但大多數(shù)男生只敢遠(yuǎn)觀,哪有那么多男生會天天給她送零食,其實都是沈嘉越,私下里讓別人送的,可是她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
謝拓宇突然沒由來的叫姜來,去天臺,姜來知道一定沒有好事,她也十分警惕,但是還是應(yīng)下了。
天臺上,謝拓宇,一個人在那里站著,剛好是傍晚。橙紅的一抹太陽懸掛在空中,天空中的云霞也都附上了一層橙色。姜來看的有些出神,謝拓宇卻突然說:“你來了……”
打斷了正在發(fā)呆的她。
謝拓宇莫名其妙地對她一番表白,姜來想到上一世的種種,那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歷歷在目,她果斷的拒絕了謝拓宇,而謝拓宇,卻仿佛惱羞成怒一般的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塊玻璃碎片,想要殺她。她,十分驚恐,來不及閃躲,只見,沈嘉越,不知從哪里出來?將她推開,擋在她面前。
那塊玻璃卻刺進(jìn)了他的小腹處,姜來頓時慌了急忙呼喚老師,謝拓宇,傻傻的看著手中沾滿的鮮血,癱倒在地……
幸虧,沈嘉越,的傷口并不致命,只是有些輕微出血,姜來擔(dān)心壞了,平時高傲的臉,急得眼淚都差點奪眶而出,眼角微紅??粗〈采咸撊醯纳倌?,她有些想責(zé)怪他:“你干嘛???沈嘉越,你嚇?biāo)牢伊耍阒绬帷彼€想說些什么,少年卻突然咳嗽起來,她只好住了嘴。沈嘉越,緩緩的說:“你真是的,我都這樣了,你還怪我,雖然我沒有大礙,但是也是為了救你”
姜來低下頭:“哎呀,對不起嘛”
他們倒是不要緊,但是謝拓宇,誤認(rèn)為自己殺了人,自己傻傻的從六樓跳下去,死了,姜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既痛心又感嘆,雖然她曾經(jīng)那么愛他,但他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償命是應(yīng)該的。
姜來自從和沈嘉越結(jié)識,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家離得很近,沈嘉越總是會走姜來,經(jīng)常走的路,可被她撞見時,又匆匆離開,如果她不上前去打招呼,他們甚至不會有一點交集。
她和沈嘉越,以朋友相稱,也經(jīng)常會去找沈嘉越。漸漸的,沈嘉越,似乎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那天她去沈嘉越的家里找他,卻沒有找到他,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有一個小男孩跑了出來,拽著她的衣角,不讓她離開。姜來有些疑惑地問:“小朋友,你是誰呀?”那個小男孩抬起頭,熟悉的眉眼讓姜來瞬間就明白了,只聽那個男孩說:“我是嘉越哥哥的表弟,大姐姐,你是來找嘉越哥哥的嗎?”姜來,點點頭,微笑著說:“嗯,我叫姜來,你可以叫我姜來姐姐”那小屁孩用像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看著她說“你就是我哥哥常說的那個姜來姐姐嗎?我認(rèn)識你?!?p> 姜來:“哦?”看著小孩肯定的眼神,她不覺有些期待,那小孩拉著她的手走進(jìn)了一個房間,那似乎是沈嘉越的房間,他房間正南面的一個相框里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個少年……那個少年有幾分眼熟,姜來猛地想起小時候,就是照片中的少年說自己適合彈鋼琴,她才下定決心追逐鋼琴夢,她,輕柔的撫摸著照片中少年的臉,可以說,自己追逐鋼琴夢的信心來源就是他。
沈嘉越不知從什么地方走了進(jìn)來,看見姜來,在那看那個照片,明明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姜來問:“這照片上的人是你嗎?”
沈嘉越還沒有說話,那小孩就搶先說,:“這當(dāng)然是我家嘉越哥哥?。 ?p> 姜來笑了笑:“謝謝你,沈嘉越”
沈嘉越被說的有點羞澀,不久,他緩緩地說,:“我以為你忘了我了?!?p> 姜來沒有說話,如果沒有重來一次的機(jī)會,她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也不會察覺到沈嘉越,那不為人知的愛意。
沈嘉越也沒有再隱瞞的意思,他拿起手中已經(jīng)成碎片,卻又被拼湊回去的一封信說,:“我早就想過把一切都告訴你,可你把我的信當(dāng)成了別人的情書,給了別人,是謝拓宇把它們撕成了碎片,扔進(jìn)了垃圾桶。”
姜來心中滿是不甘和悔恨,她太傻了,幸虧上天又給了她一次機(jī)會,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她小心地展開信,一字一句地讀著:“你好,姜來同學(xué),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鼓勵你鋼琴夢的小男孩,他成績不好,卻為了能再見你一面,拼了命的學(xué)習(xí),與你考進(jìn)同一個班級;他知道你喜歡聽歌,所以每每看到你帶著耳機(jī)坐上公交車,走過馬路,他多么希望坐在你身邊的人可以是他,可是他不敢說;他知道你喜歡彈鋼琴,攢了好久的錢為你去買,你一直喜歡,卻沒有買的琴譜,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給你??赡愕氖盏降亩Y物實在太多了,他的禮物實在有些不起眼,所以被忽略在了角落。
你練琴的每一個瞬間都在他的眼中,你琴房的每一個角落,他都有走過,你是寶藏,雖然是他先發(fā)現(xiàn),但卻不只屬于他。
他只能看著你對別人好,默默祝福。
而他,就是我,是沈嘉越?!?p> 姜來讀完,心中十分酸楚,文字是有力量的,她仿佛可以看到少年在她身后默默守護(hù)的身影,可以看到他等在十字路口四處張望尋找她的眼神,可惜這么多年,姜來,不曾發(fā)現(xiàn)過。
如果,姜來不曾回頭看,那么少年的暗戀,將永遠(yuǎn)無法窺見天光,永遠(yuǎn)塵封在時光中最終褪色,她對上少年的眼眸,說:“沈嘉越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少女的眼神堅毅,沈嘉越看的都有些出了神:“好。”
雖然,沈嘉越不曾對她告白,但她早就明白了,在她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里。
他們在一起后,沈嘉越,對她極好,幾乎事事都會縱容她,讓他感到似乎與謝拓宇在一起,是一場夢一樣。
“阿來”隱約傳來的聲音吵醒了姜來。
姜來又一次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到沈嘉越,就在眼前,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墒钱?dāng)她仔細(xì)打量時,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與她不久前見到的那個,還是有細(xì)微的差別的,似乎眼前的這位更加成熟一點。她的視線轉(zhuǎn)向別的地方,LED時鐘上赫然是2021年3月15日。她皺緊了眉頭,問:“沈嘉越,這是哪里?”
沈嘉越激動看著她說:“阿來,你終于醒了,去年一月,你車禍后就一直昏迷,護(hù)士醫(yī)生都說你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來就看天意了?可我不信,這一年以來,我每天都來看你,終于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謝拓宇呢”
“他……因為涉嫌殺人被捕了?!?p> “噢”
似乎是過了許久,姜來才說“: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嘉越?!?p> 窗外又是夜晚樹梢頂上的葉子,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但枯木逢春又有許多嫩葉長了出來,大樹充滿了生機(jī)與活力,過去的種種對姜來來說都仿佛一場夢一樣,但是沒關(guān)系,重要的人,還在身邊,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