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裂痕
夜色逐漸深沉,但月色卻是正好。
身形藏在陰影之中的江年,身影若隱若現(xiàn),已然陷入沉睡。
而另一邊,無聊了一天,回來,就被不痛不癢的打了幾頓的柴筌,突然的,感覺,躺在邊上的這個家伙,似乎也沒有她想象之中的那么好,
‘明明已經(jīng)接近理想型了,’
‘性格很不錯,體力也很強,但為什么就是這么窮呢,’
‘窮真是一樁原罪,讓人硬不起來,’
睡不著的柴筌,伸著小手,在江年熟睡下去的胸口上,劃拉著。
月色正好,思緒也顯得有些清冷,但卻依舊亂成線團(tuán)。
月光下,最后也沒能得到滿足的柴筌,最后還是趴在江年那近乎沒多少起伏的胸口睡下。
時節(jié)逐漸入秋,入夜后,氣溫有些降低,而江年身上,有點暖烘烘的。
而到第二天一早,在超維世界,在源石秘境探索中,迅速被榨干精力的江年,早早的,便在現(xiàn)實世界這里蘇醒了過來。
天光還未徹底放亮,開著的天臺外,還是熹微的晨光,并不光明。
黎明時分的微風(fēng),有些涼絲絲的。
身材纖細(xì)的家伙,正縮在一邊,似乎睡得正香。
微微起身,低頭看了一眼,那正蜷縮著的身影,卻突然覺得有些可愛。
但可惜,這種可愛的保質(zhì)期,也就大概只限于此刻。
瘋狂的讓人不安,而正常的,又讓人疏遠(yuǎn),
兩人的重合源于對方的缺陷,但此刻也因為這缺陷,導(dǎo)致兩人之間出現(xiàn)了裂縫。
江年現(xiàn)在腦子,在一些時候,格外的好用,這讓他清楚的察覺到了裂縫。
但面對這裂縫,又以他現(xiàn)在格外好用的腦子,想不到什么辦法。
在這個世道,窮真的是一種原罪,
即使不是因為自己本身能力要素方面導(dǎo)致的窮,卻依舊屬于原罪,
而有罪之人,似乎合該的,就該下地獄沉淪,
從外到內(nèi),又從內(nèi)到外,讓人有種,螻蟻面對高山的無力。
‘似乎無解,既然身陷卑微,又怎么可能不狼狽,身為螻蟻對這使人卑微如塵的世道有何解,’
心中思緒略顯消沉,但卻也并不多頹唐。
一夜修行,江年心中的情緒,卻是已然的,在沉淀之中,被梳理的差不多了。
既然已經(jīng)清楚,自己此刻無力改變什么。
狼狽才是他此刻的常態(tài)。
便也不作他想,只是安靜的爬起身來,開始抓著,在現(xiàn)世蘇醒而重新飽滿的精力開始修行。
相較于常人來說,他的反應(yīng)顯得有些過于平靜。
但似乎從小便是這般,他總是能夠很容易的,就將自身的情緒給鎮(zhèn)壓下去。
乃至于,有時候顯得略微有些情感淡薄,但此刻卻似乎正好。
稍收拾情緒,便能繼續(xù)的修行。
時光推移,日上三竿,沙發(fā)上那纖細(xì)的身影迷糊著醒來,發(fā)現(xiàn)邊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而自己身上,正蓋著一張小毯子,廳臺外的陽光正好,廚房里,熱著早飯。
撇了撇嘴,她對這些東西,并不感冒。
和蔡維交往之時,蔡維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夠貼心,但她連手都沒給對方牽一下。
‘真是不知所謂,’
揮手,將毯子掀在一邊,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一邊的,琢磨著,待會去哪里玩,
昨天一天的無聊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她難受到了一定的程度,
今天要是再來一天,她可完全的,是受不了,
‘感覺有些玩膩了,明天,不,待會就把那家伙的東西丟出去吧,換一個更棒一點的,’
‘不過真的能找到一個更棒的么?’
心底有些懷疑,但洗漱完之后,她還是去動手,準(zhǔn)備將江年的家當(dāng)收拾一下,
然后丟出去,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更好的,但她確實的玩膩這個男人了。
她需要更棒,更強,更好的新鮮感。
江年的東西不多,但很重,同時,部分有些臟兮兮的,柴筌在邊上看了好一陣,
最后,有些不知道怎么伸手,
她本身就是那種身體嬌小,體型纖細(xì),沒什么力氣,被人打一拳能哭好幾天的那種,
所以正常情況下,她都是躲著那些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家伙。
免得倒霉,受傷。
蔡維這個前男友,也是文弱,奶油小生類型。
江年之所以被她認(rèn)定為理想型,就是因為長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看著老實,力氣又大,體力又好,擁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和攻擊性,同時又沒太大的攻擊性。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意外,
就連江年這種,原本是她理想型的存在,她也會小心的避開,
也在這種情況下,柴筌看著江年留下的那幾個,被江年隨手就能拎起來的大包小包,
一下有些抓瞎,
又重又臟,這讓她有些無從下手。
而東西不丟出去,到時候?qū)Ψ侥莻€小氣,摳搜的性格,肯定要找上門來的,
而一想到對方要找上門來,這家伙,就打了個冷戰(zhàn),
一些不太愉快的,例如江年,一只手將她吊起來打之類的畫面,在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來。
發(fā)病情況下,她會感覺愉悅,
但正常情況下,她可沒什么愉悅好說的,只是感覺心底慌得很。
心底發(fā)慌,一邊在腦海里面,將自己的那些朋友篩選了一個遍,發(fā)現(xiàn)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里面,看起來最硬氣一點的,便是留著小平頭的蔡維了,
雖然,她感覺,自己一個電話過去,說兩句好話,對方,還是會屁顛顛的過來。
但那家伙過來了也不頂用啊。
之前兩次,都是被那家伙一腳就給踢飛了出去。
甚至要說打架,
那家伙,可能,連自己都打不過。
之前在浴室里面,就直接被自己一招給放倒了,雖然自己出的是陰招就是了。
而至于,將陰招用在那個家伙身上,柴筌又感覺有些不舍得,
雖然確實是有些玩膩了,但那家伙,無論如何,還是十分的長在她xp標(biāo)準(zhǔn)線之上的。
現(xiàn)在膩了,但也只是現(xiàn)在,
而且,她也不確定,那對蔡維那個軟腳蝦管用的招數(shù),是否真能放到那戰(zhàn)斗力恐怖的家伙。
心中猶豫,最終的,怕挨打的柴筌,決定先老實一下。
也沒出去浪,只是老實的呆在家里,一邊刷手機,一邊將前些日子,積攢下來的,一些任務(wù),給清理一下,同時,還順手,聯(lián)系了一些自己的老朋友,想要找人出謀劃策一下。
而,對此,毫不知情的江年,此刻,正在工地之中,揮灑著汗水。
從一個工地萌新,到一個腳手架熟練工,江年只花了不到一天多一點的時間。
到此刻,看他在架子上挪騰的身影,儼然的,已經(jīng)是一個老油條的形貌了。
好的,壞的,習(xí)慣,都學(xué)了個八九成。
手腳靈活,運步如飛,為了舒服,把安全措施丟在一邊,聲音嘹亮,蓋過機器轟鳴,和人說話,張嘴就罵,干活利落,該干活的時候,埋頭苦干,扯皮的時候,嘴里吐不出象牙,……
儼然的,已經(jīng)徹底融入其中了,
當(dāng)然,說起來,他本身就是個進(jìn)城務(wù)工的農(nóng)民工,好像本就是其中一員。
也沒什么融入不融入的。
但說真的,在放下一些東西之后,江年感覺自己在里面,其實還是挺快活的。
有種,回到,自己本來就該在的位置一般。
對于所謂的臟和累,本身就能吃苦的他,倒是并不如何多在意。
而且,干活后的啤酒也顯得特別解渴。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在里面,顯得有些快活極了。
當(dāng)然,要是讓娜塔奇知道,江年喝了她一杯夢幻羅斌,然后去干這個,估計得冒一腦門的黑線。
雖然,事實上,對于現(xiàn)在的江年來說,去工地干活,確實是挺實在的一個選項就是。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現(xiàn)實的引力,終究的,還是只能夠去勇敢的用頭皮去硬懟。
而也是在工地之中,揮灑了一天汗水,情緒雖然穩(wěn)定,但依舊還有些不自在的回到公寓,
便發(fā)現(xiàn),今日的柴筌,似乎比昨天的,要安分不少。
雖然沒此前發(fā)病時候的瘋癲,纏人,但也并不死魚,倒是有種,更接近于普通人的感覺,
被痛打,也會發(fā)出慘叫,
但摸頭,卻也只是反應(yīng)平平,也并不很膩人,
那感覺,像是,突然的,變得正常了一般,就是感覺,好像還是有些怕他,
多少有些不習(xí)慣,不過正常也好,至少比昨天那種狀況要好一些。
同時,因為還有一堆的功課要做,江年也沒太在對方身上墨跡,打過兩頓,便沒多管,
只自顧自的,開始在哪里修行,
倒是丟下,剛嘗到一點味道,但又有些意猶未盡的柴筌,在哪里有些哀怨。
哀怨,但又不敢說話,也不敢打擾,抓著膽子,撩撥了兩下。
江年哪里也沒反應(yīng),便只能罷手,在哪里哀怨著了。
哀怨著,最后繼續(xù)的刷手機,
今天,她事實上,已經(jīng)窩在家里刷了一天手機,加上昨天,算是兩天了,
而兩天高強度刷手機之下,倒是也算有些收獲。
最近,夏國,或者說,這個世界上,似乎發(fā)生了不少的事情。
信息敏感度不夠的人,或許不曾察覺,但她作為一個對信息,相對敏感的,這兩天,高強度刷各種論壇之下,卻是有所察覺。
‘怎么感覺好像是有什么大動作了,’
很敏感的,柴筌,隱約的,從一些零碎信息上,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但卻也并不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