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掏出銀色的手銬把小波拷上了，他全程都十分配合沒有反抗。
在圍觀群眾的目視下，兩人把小波壓回了派出所。
一路上，小波都昂著頭，笑得很開心。
“柳梢，你去審訊一下?！?p> “好的。”
雖然有些意外，還柳梢還是答應了。
金虎有些詫異地看著柳梢?guī)е右扇诉M入了派出所的辦公室。
“顧問，咱不回總局？”
論審訊條件，總局絕對是整個龍安市最好的，金虎有些想不通，為什么周先要把嫌疑人留在這里初審。
“不回。”
周先朝金虎招招手，壓低了嗓門，“咱們局里，誰槍法最好？”
金虎目瞪口呆，槍法好不好，和眼前的案子有什么關系？
“我，二狗子都不錯。”
“也行！”
周先嘆了口氣，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派出所的大門，“你立刻離開這里，回龍安，晚飯之前帶著二狗子和槍來這里?！?p> 金虎再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現在不能和你多說……記住，低調地離開，低調地來，不許開警車，不要給我打電話。”
金虎有些懵逼地離開了，晚飯時間趕回這里，時間有些緊張。
“周顧問，你這是？”
看了半天熱鬧的魏所長一臉迷糊。
“昨夜你沒有見過金虎，記住了嗎魏所？”
周先嚴肅的樣子嚇了魏所長一跳，他連忙拍著胸口開口了，“記得記得，我昨天睡得很好?！?p> 他決定，等下私底下也囑咐自己屬下一番。
高人行事不拘一格，他沒有領會周先的意圖，但這并不妨礙他遵守它。
……
會議室。
簡單的擺放了一張木椅和一張木桌。
“姓名?！?p> “黃波。”
“外號？”
“小波，三皮?！?p> “司徒末現在在哪里？”
“我姐姐墳前，正跪著?！?p> “你綁架了她？”
“是的，我拿刀挾持了她?！?p> “刀呢？”
“在我的藍色布包里?！?p> “你為什么不殺死司徒末？”
“她已經瘋掉了，殺不殺已經沒有意義?！?p> “瘋掉了？”
“是的，她已經被嚇傻了，提線木偶一樣，別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p> 黃波化身為模范罪犯，柳梢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不帶任何猶豫。
兩人臉色平靜，好像先前從來不認識一樣。
畢竟不是專業(yè)的審訊室，派出所的會議室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魏所長駐足聆聽一會兒后，被周先派出去營救那個可憐的姑娘了。
至于黃二丫的墳墓在哪，周先相信他這個地頭蛇有辦法打聽清楚。
隨著案件審問的繼續(xù)，柳大隊長的火爆脾氣果然憋不住了，聽著辦公室里的河東獅吼，周先滿意極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午，周先不知道從哪里定了一頓大餐，直接在辦公室外擺了一桌。
“來，先喝水?！?p> 遞上了冰涼的礦泉水，周先的笑容很燦爛。
“呼~~”
一飲而盡，柳梢的怒火也減輕了不少。
一屁股坐下，她有些郁悶地放下了手里的審問筆記，“周先，我感覺有些不對勁?！?p> 這姑娘，第七感依舊是那么敏銳？
在心里嘀咕了兩句，周先趕緊給了撕了個大雞腿，“怎么不對勁，你仔細說說？”
“太順利了……”
閉上眼睛，柳梢回想起了剛剛的審訊，過程輕松得簡直有些魔幻，“你知道嗎，我問什么，他答什么……所有的問題他都沒有絲毫猶豫，答案也像千錘百煉排練過許多次一樣?！?p> “所以你就懷疑這次審訊有些假？”周先饒有興趣地開口了。
“那倒不是?！?p> 柳梢搖搖頭，眼神堅定了起來，“兩個案子的現場我們都封鎖了，他卻知道很多案件的細節(jié)?！?p> 周先點點頭。
兩個案子都被鎖死，知道所有細節(jié)的除了重案組的組員們，只剩下兇手本人了，柳梢不懷疑小波的身份也正常。
“他簽字了嗎？”
“簽了?！?p> 柳梢努努嘴，那本審訊筆跡上正好有黃波的親筆簽名，這個是做不了假的。
“簽了就好了……你下午繼續(xù)辛苦下？”周先又給柳梢夾菜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還有大雞腿吃。”
看著碗里的肉肉，柳梢狐疑地抬起頭，“只不過，我不太明白，周先你怎么不親自審問？”
說起審訊藝術，柳梢以前是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別人的，但看了周先和衛(wèi)明還有松三次郎的兩次精彩嘴炮對決后，她就自愧不如了。
一個精通于情感語言的文字工作者，天生就是一個審訊大師，心理試探，動作壓迫，還有表情暗示，一系列的斗智斗勇簡直可以當諜戰(zhàn)劇般觀摩。
“我還有事?！?p> 周先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柳梢突然覺得手機的雞腿不香了。
“咚?！?p> “咚咚”
幾聲不太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兩人抬頭看去，一個白胡子老頭正在玻璃門外眼咪咪地看著他們。
“老葛叔，你怎么來了？”
周先還沒有開口，柳梢就一下子跳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
“我給你們送吃的啊?！?p> 老葛叔慢悠悠走了進來，有些無語地瞥了桌上的那一堆，“你們這伙食不錯啊，我怕是來錯了?！?p> “哪能呢?！?p> 老小孩又發(fā)脾氣了，周先趕緊站起身，“老葛叔，你不是來錯了，你是來晚了……要不，你也坐下吧，咱爺倆隨便對付點？”
“你小子就知道糟蹋錢?！?p> 嘴里雖然這么說，老葛叔還是在周先旁邊坐了下來，開始擺弄起自己手里的黑色布袋，“野豬肉，熟葛粉……也沒有兩樣東西，咱就隨便對付一點點吧?！?p> “老葛叔，這還不好?。课依显缇拖氤赃@些東西了。”
柳梢在一邊撒起了嬌，聲音嬌滴滴的。
“你想吃，晚上和臭小子到我那里吃?！?p> “好??！”
柳梢剛準備答應，突然又有些猶豫起來。
“怎么，案子沒審完？”
“那倒不是?！?p> 柳梢的小臉很糾結。
“你在擔心我？”
老葛叔端起一杯清水，哈哈大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王八蛋殺了這么多人就該死！”
“周先，柳梢，你們千萬不要因為他是我徒弟就留手……我三年前就把他逐出師門了！”
說完，不理會兩個懵懂的年輕人，他以水代酒，豪氣地一飲而盡。
“酒也喝了……兩位，咱們晚上繼續(xù)，就在老葛叔家里?！?p> 說完，他朝兩人擺擺手，龍行虎步地離開了，完全看不出一點蒼老的樣子。
三年前嗎？
另一邊，周先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